“走吧,前面就是小镜湖了。”欧阳铮拉着花溪往前走,“别松开,说不定他的人还在。”
花溪忙拉住欧阳铮,乖巧地跟着他身后,边走边低声道:“文宣,今日多谢你了!”
欧阳铮回望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你与我就不必提这‘谢’字……你都喊我‘文宣’,我岂有不帮之理。再说你早先叫人带信儿过来,不就是想我过来出面挡一挡王爷。”
“事急从权,叫你‘文宣’也是一时无奈之举……”花溪脸一红,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她既要看萧五,又想躲开尹元烨,思来想去还是让人给欧阳铮去了消息。他在身边自己心里也踏实些,免得一时不查,有什么意料不到的事发生,自己也不知如何应对。
“是吗?我看你也不是那死守礼法的迂腐之人?”欧阳铮揶揄道,“既然叫了就不必改了。”
花溪心里喜欢欧阳铮,却又因为花溪无奈地撇撇嘴,点头道:“你愿意我这般叫你,我叫就是,左不过一个称呼而已。”
欧阳铮沉默不语,牵着花溪出了桂花林便松开了手,指着前面不远处湖边停着的软轿,“轿子在那边!”
“郡主!”这时,白兰跑了过来,瞪了欧阳铮一眼,拉着花溪看了又看,“您没事吧?”
“没事!”花溪看白兰并不曾受伤,放下心来,“走吧,咱们回府。”
花溪转身看向欧阳铮,“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欧阳铮三番两次为了自己与尹元烨作对,担心尹元烨寻他的麻烦。
欧阳铮点点头,“放心,你且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轿子一摇一晃地离开了小镜湖,花溪忍不住撩开轿帘,望着湖对岸看过去,那道天青色的身影仍伫立在湖边,直到轿子穿过角门再也看不见,欧阳铮依旧没有离开……落下轿帘,花溪盯着自己的右手出神,想到刚刚的误会,脸蹭一下红到了耳根,甩了甩头,口中暗自告诫自己,误会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胡思乱想。
欧阳铮目送花溪的轿子离开,转身去了尹元烨的临时书房。
尹元烨正坐在书桌前看刚刚送来的邸报,欧阳铮进来时眼皮抬也没抬一下,“坐吧!”
欧阳铮并未在意尹元烨的态度,自顾自寻了个座位坐下,“上京可有消息传来?平王可是有动作?”
“我道文宣只顾儿女情长,原来你还记得正事?”尹元烨脸色不虞,“前不久,老三他安插了几个人进西北军中,你怎么提前没得到消息?”
“不过是几个小将校,我也是最近几日才得的消息。况且,他的人进来未必是坏事。”
“此话怎讲?”
“他耐不住性子,急于动手,我们便给他机会,他的那些人不过是从京中侍卫营转去的,并不熟悉西北军务,到时候谁利用谁还说不定?”欧阳铮说得云淡风轻,彷佛这等党派之争不过是一桩不值一提的小事,“王爷不早想寻机会彻底断了平王的念想,这次不失是个好机会。”
尹元烨脸色缓和了些,瞟了眼欧阳铮,问道:“世子妃离世多年,你何时打算续弦?符三姑娘并未随锦成入宫,如今在礼宾馆已经住了一阵子,你打算怎么办?”
“她不进西月王宫是她自己的事。符氏是我的亡妻,符三她只能是我妹子。王爷三番两次地提到符三,若真是喜欢,我自可请家母与符家说和。”
欧阳铮语气不善,尹元烨不好再劝,“文宣既然不愿,那此事便作罢。回头我让王妃再给符三寻一户好人家就是了。”
“王爷关心文宣,文宣心中感念。续弦之事,我已有打算。只等着回去之后,禀明父母,派人来提亲。”
“这么多年,上至公主郡主,下至官宦千金,洛西王妃没少为你的婚事操心,这还是我头次听你主动提出要续弦?” 尹元烨脸上笑着,可目光却是阴沉,“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入了你的眼?”
……
花溪回到信王府,胡总管便告与她志都王府三公子虞恒派人送了帖子。
花溪拿来一瞧,原来本来由薄野纪行主持的香席换了虞恒做炉主,虞恒公子来帖子邀请花溪前去。花溪因为听了萧五的话,一时拿不定注意,便去寻薄野信商量。她将萧五的话告诉了薄野信。
“嗯,我知道了。香席之事是陛下的旨意,他们家主持自会竭尽全力,按你的意思,他们即使私下有所图谋,那定不会让在自家办的香席上出乱子,那样只会惹得一身骚。”
花溪得了薄野信的话,心中大定,“不瞒爹说,虞恒公子送来赏玩的棋楠,女儿甚是喜欢,那存香的法子还是头一次见,我还真想去他家办的香席上看看,只是碍着今儿听了萧五姐姐的话,所以有些顾虑。”
薄野信笑着说:“香席的事你大可放心。志都王便是爱香之人,你也喜欢那些,我再派两个人跟着,你去见识见识也无妨。”
“谢谢爹。”花溪朝薄野信福福身,“离十五还有几日,第一次去志都王府,不好空着手,我得准备两样香品做个见面礼,也好还了上次虞恒的人情。”
“嗯,说得是。”薄野信想了想,“七月十七是志都王六十三岁寿诞,不是整寿,王府不会大办。十五那日,我派人跟着你把寿礼一并送去。”
薄野信是不放心花溪,寻了借口让花溪名正言顺地多带些人去,也让那些暗地里打着他家主意的人收敛收敛。
花溪不知薄野信的打算,思忖了半晌,才恍然道:“有了。那日我在库里见了块不错的沉香木,正好做个寿星摆件,送给志都王做手里,应了他的喜好,顺便讨个吉利。”
“嗯,不错。我让造办处的人去张罗。说起来,回来这许久了,咱们王府内务你几时从胡总管手里接过去?”
从回到天都,薄野信就有心将信王府的内务交给花溪处理,让胡总管腾出手来多帮他处理处理王府的外务,而花溪有一门心思放在研制精油香水上,倒是把这事给撂下了。不想今日薄野信旧事重提,花溪不好再推辞,只得说:“爹,炼香院那边再过半个月一切就该上了正轨,到时我再从胡总管那边接手来管,您看行不行?”
薄野信见女儿撒娇,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啊——一门心思就想着开铺子。这王府里好些铺面,你非要自己重开一个什么香坊?”
“花夕香坊。”花溪抱着薄野信的胳膊,“娘把翠屏山的庄子起名花夕山庄,那是爹、娘和我都生活过的地方。我一直就想着,要在爹生活的地方开一座花夕香坊,就好像娘还在咱们身边。”
薄野信抚着花溪的头,轻叹了一声,久久没有说话。
……
七月十五,花溪带着白兰和翠茗去了志都王府。
信王府的马车从侧面进去,换了车子一直驶到二门外,花溪下了车,就看见古丽娜正站在二门里等着。
“静娴郡主,你可来了?怡真公主已经来了,刚还问去郡主可到了。我不放心,便亲自过来迎你。”
花溪虚应道:“劳烦夫人了。”
古丽娜一如既往地热情,挽着花溪的手引她进了二门,两人换了顶双人轿,一道往内院去了。香席在志都王府的闻香苑,要下晌才开,所以古丽娜先引着花溪去内院见志都王府的女眷们,顺便在内院用午膳。
到了志都王妃住的惜香馆,屋里已经坐了一屋子人。上首志都王妃与怡真、二王子妃莲依并排坐着说话,下首聚了一众女眷,荀柔也在其中,正和两位花溪并不熟悉的少女一处说话。
古丽娜轻咳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娘,静娴郡主到了。”
志都王妃忙起身道:“快请郡主上座。”
“姑母、二皇嫂、王妃。”花溪与三人打过招呼,坐在了紧挨着怡真的左手边。
志都王妃给花溪介绍了众人,除了荀柔外,剩下的都是志都王和他儿子的姬妾们,至于那两个与荀柔说话的姑娘,一个是志都王庶出的女儿辛夷,另外一个志都王妃的外甥女丽都巡抚的女儿沐兰。
众人给花溪见礼,花溪笑着颔首示意,唯独对荀柔她却笑不出来,毕竟薄野纪行禁足的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今儿难得公主和郡主,还有几位贵人都到咱们府上来了,王爷让人请了天都和春坊的班子来唱两出,热闹热闹。”志都王妃示意旁边的丫鬟拿了戏单子过来,“这会儿离用午膳的时辰尚早,公主看看喜欢哪出?让他们提前准备准备。”
怡真推了推单子,“我对这不在行,我来府里听戏,您每次点的我听着都不错,我看还是您点吧!”
志都王妃又询问花溪:“静娴郡主呢?”
花溪摇摇头,“我平日里很少听戏,还是王妃点吧。”
志都王妃见二人推辞,笑着自己点了两出。
众人说了会儿话,便说要移步去戏楼听戏。
花溪与怡真一路走着,荀柔和沐兰凑了上来。荀柔与怡真说话,沐兰则拉着花溪道:“头前郡主册封,我回丽都探望父母,没有赶上,今儿还是头一次见郡主。”
“嗯。”花溪随意地应了一句便不吭声了。
沐兰见花溪不搭腔,又笑着说:“郡主这齐腰裙上是什么花样,我还是头一次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