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江又淳的脑中时常浮现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的身影,或认真练剑,或调皮一笑,那清澈纯净的眼神始终看着自己,像是问自己为什么还没去看她!
“我这是怎么了?”江又淳苦笑着摇摇头,思绪万千。
皇上病重,皇子纷争,自己家族凭借着几百年的根基,终于扶持三皇子登上皇位!只是,在这残酷的夺嫡之争中,自己变得敏感多疑,竟再不敢轻信与人!
“这是我唯一一个徒弟,也许我去看看她就好了,如果她过得不好,我就给她一些银子,如果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
江又淳这心思一起,竟半刻也不想耽误。策马扬鞭,两天功夫就从京城跑到了长县。又马不停蹄的赶到程家村。
“哟,不知哪家公子哥儿,穿的那么神气骑马跑到程家村了!”
“去看看,去看看!”
“大婶子,陈佳家在哪?”江又淳觉得自己现在已无需顾忌身份,问路是最直接的选择。
“哟,你找陈佳啊,他们家可在两年前就搬到县城里了呢!”刘婶子笑嘻嘻的看着江又淳,“这娃儿可真俊啊。”
“她们为什么搬走呢?”江又淳感到好奇。
“她们家啊,呵呵,两年前她们家可热闹!先是陈佳家里研究出了新品豆腐,后来她家小姑子私奔,老爷子又自杀,大姑子还偷了配方,她们是伤心走的!两年都没回老宅,只过年过节派人送点年礼给老太太?”刘婶子唏嘘不已。
江又淳听说后,心中像被重锤撞击!早知道她那幺小的年纪要经历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事儿,当初还不如把她带在身边教导。现在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
“那她家现在在哪儿呢?”
“你到县城打听程家豆腐坊,一打听就能打听到!”
“谢谢您!”江又淳翻身上马,从马上扔下一锭银子,纵马而去。
“哟,还是个财神爷!这话儿可没白回!哈哈!”刘婶子乐颠颠的回去了。
“陈佳,你等着我,我来带你离开!”江又淳心里闪过六岁的小陈佳,那个娇小柔弱的影子,怎么可以让她承受接连打击呢?江又淳啪啪的抽着马鞭,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到陈佳身边才好!
陈佳在田边指点指点大家采摘孜然和花椒,孜然和花椒相继成熟,红辣椒也已晒干,这些植物不是一起全部成熟的,都是需要采摘后晾晒,然后再采摘,即便是同一植株上的果实,成熟的时间也不一样。
西红柿已为陈佳创收几千两白银,程大壮听说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拼命做豆腐两年也才赚了几千两,而且很多还投入到土地和铺子和人力中去。
没想到,陈佳仅仅捣鼓出一个会结出果实的富贵果就赚了几千两,甚至还成立了专门的销售团队,卖到京城。听说晚熟的品种现在已被订购一空,忙完这阵移栽到花盆里,运出去就是钱!
“你这哪是种地啊,这是种银子啊!”这就是程大壮对陈佳种地的评价。
其实陈佳知道,西红柿之所以能有这个销售,主要是新奇,可明年等有更多人种出来西红柿后,这个品种就不稀奇了。自己会在大量供应时将其食用功能公布于世。再赚一笔。
江又淳到了长县,打听到了程大壮的家,只是进去之后扑了个空。看着程家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心里稍稍安心了些,可还是想亲自看到陈佳。只是自己之前未与程大壮见过面,也不好意思留下等陈佳,只能暂时找了个客栈住下再说。
“大小姐。今天来了个年轻人,说是叫江又淳的。我说大小姐不在家,他就走了!”晓友看到陈佳回来,上前接下陈佳手里装西红柿的小框。
“什么,他在哪?你怎么不留下他,或者跟他说我在城郊啊!”陈佳的心一下拎的老高,嗓门都高了好几度。
“他就问了下家里过的怎么样,问大小姐你的身体怎么样,然后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晓友也懊悔不已,早知道大小姐这么重视,当初应该问一下他的住址啊。
“他找来了,却没见到我,已经走了吗?我为什么今天不在家好好待着呢?”陈佳心里后悔不已。
“大小姐,也许他明天还会再来呢?”晓友安慰一句,希望能补救。
“也对,我明天就不出去了,在家等着吧!”
陈佳回想起两年多以前江又淳的样子,发现竟然有些模糊,是自己太专注导致的吗?什么叫想你想到想不起来,前世开玩笑的话,这次真的应验了。
睡不着,不如起来去练功。陈佳穿上练功服,拿上剑,一个轻功翻墙而出,十几个呼吸就去了郊外。开始练习江又淳教的那套剑法,现在陈佳是用剑练习,威力惊人。也正因如此,只敢在晚上练。陈佳现在精通点穴,轻功,以及各种拳法剑法,只要是石屋里适合她练习的全都练会了。只是她每天必练的却是这套剑法。
发泄一阵后,陈佳回去总算睡了个好觉,哪里知道一觉就睡到晌午时分。
自从程咬金提出不摆摊,开铺子后,陈佳家门口已不摆摊,在县城买了五处铺子,其中最近的就是离家仅二十米的街面上。
家里厨房正在热火朝天的加工豆制品,陈佳去喝了碗豆脑,便去了铺子。
铺子里主要是豆制品,陈佳仿照现代超市的摆台,将豆制品在铺子内四周围一圈摆开,客人可自行选择,选好后拿去称重即可。现在铺子正对门的一面加了一层木架子,高高的架子上从上到下摆的都是富贵果。陈佳觉得摆放的还不够好,帮着重新摆了起来。
江又淳晚上一夜没能睡着,强忍着半夜去看陈佳的冲动,熬到天亮时竟然睡着了。醒来去了陈佳家里又扑了空,听说陈佳在铺子里,便一路问人问了过来。
铺子里豆制品品类繁多,摆放整齐。只见一个小姑娘在一盆盆摆放一种植物,摆放好后还洒上些水,因为是背面,加上年纪看起来已超过十岁,心想应该不是陈佳。正待转身离开,却从外面进来一个年轻人。
“陈佳,今天可让我逮着你了,走,跟我去比试比试!”来人正是钱永昌,
江又淳转身去看那个小姑娘,正好看见陈佳转过身来,眉眼还是那眉眼,只是才三年不到,竟然已长了这么高,一时间竟没认出来。
“钱大哥,你这两年一次都没赢过,还是赶紧回去练功吧!我看你很快连我大哥都打不过了!”陈佳一见是钱永昌,便笑着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两年数次来挑战,从未赢过,可钱永昌却从不服输!
陈佳说的可是实话,程虎本就善射箭,双臂力量惊人,练武功后有了内力,加上学了几套石屋的拳法,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练家子了!
另外他和程东刚刚参加完县试,如果发榜后中了秀才,那可是名副其实的文武双全了。
“不行,你今天一定要跟我比试,我好不容易碰见你,每次过来,他们都说你去种地,可每次去你家地里,怎么都找不到你,你们家地也太大了吧!”
其实不是地太大,而是陈佳布置的阵法让他始终在绕路罢了!
“钱大哥,今天我有故人要见,我在等他。真不能陪你练功,改日吧!”陈佳收起顽皮,一脸认真。
江又淳听了很想立刻跳出来说,“故人就是我,陈佳,你看看我啊!”可又一想,“哼,这丫头竟敢忘了我,我就变化这么大吗?”
其实是他自己不觉得而已,他的变化何止是大。之前在后山与陈佳相见是江又淳只是十七岁的小伙子,现在经过这次夺嫡,他独自掌控一整个城池的兵马,早已磨练的成熟稳重。黑黝黝的皮肤,坚毅的脸,之前的那点俊秀早已荡然无存!甚至走路时手都不自觉的背在身后。
陈佳走出铺子,钱永昌依然紧随其后,“每次我都输得不服气,你每次直接把我点穴,让我想发挥都无处发挥,这次不用点穴,我们比武艺!”
“今天真不行!”陈佳有些烦闷,可没想到钱永昌突然出手攻击陈佳,陈佳一个闪身离他几米远。
“钱大哥,你怎么又来找我妹妹比武啊!”程虎和程东刚从学堂回来,看到这一幕,程虎很是生气!自己的妹妹功夫虽然好,可毕竟是姑娘家,怎么能跟外男切磋武功呢?
“让我来跟你比试比试吧!”程虎,
“小心!”
程虎大喝一声,化为一道凌厉的黑影,猛虎一般像他劈头一掌,那拳掌原本只是一道两道,片刻竟化身数道,似是无处不在,把钱永昌的退路封死!
钱永昌大惊,难怪陈佳说自己马上连程虎都打不过,程虎这是有习武的天赋啊!来不及多想,他从腰间抽出一条银色皮鞭,迎向程虎掌影最密处,银光一闪,瞬间将程虎逼退几步。
竟然拿出武器,程东正准备回家给大哥取来武器,却见程虎连连闪躲掉几鞭,一个反手将皮鞭末端抓在手中,似是随意的一拉一松,钱永昌正拼命拔出皮鞭,哪里知道正赶上程虎松手,连连后退数步,差点栽倒在地!
钱永昌站稳身形,正待再战,那知道竟动弹不得。原来陈佳看他们在自己铺子面前打斗,怕影响铺子生意,直接飞了个小石子,点了钱永昌的穴道。
“又来这招,陈佳你赖皮!”
“钱大哥不要生气,以后钱大哥想比武,找我就行,不要再找我妹妹了,我妹妹现在已不是刚与你认识时的小丫头了,城里人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以后还请钱大哥能多多体谅!”程虎上前替钱永昌解开穴道,可钱永昌还是感觉麻痹难当,一时也没办法再使出力气!
陈佳担心再次错过江又淳,又赶紧回家去等。
“小兄弟,”江又淳是个爱才之人,看到程虎身手不凡,觉得在这样一个小县城里很是屈才,想让他跟自己去京城,抱拳道!
“您是?”程虎不解的问,也抱拳还了礼!心里暗道“这人好有气势,看起来很是不凡,听气息,似是功夫绝对在自己之上!”
“我是兵部尚书江又淳,有事来到长县,刚才见你功夫不错,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从军,如果你有兴趣,可一来悦来客栈找我。”
“从军吗?这个我倒从没想过,我的功夫不过一般,哪里当得大人谬赞!”
“也许你可以同家人商量商量,这是我的腰牌,你拿着!如果可以,今晚戌时在我想在城郊柳林与你切磋切磋!”
程虎接过一看,上写着兵部,黄铜打造的腰牌显得很有质感。赶忙还给江又淳,“大人,容我回家同父母兄弟商议商议。晚上戌时我定会前来赴约!”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