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听说你喜欢我(曾用名:一个人的一往情深) 第176章 流血的男人为你流泪

  她从来不觉得男人一定要坚强到永不流泪。有人说,世上有两种男人都值得感动,一种是流泪的男人为你流血,另一种是流血的男人为你流泪。

  沈归是后者,爱到极致,痛到极致,才会流泪。

  沈归来了,没说一个字,却已让阮流筝和她身边的丁意媛泪湿双眸。

  丁意媛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原来,他是小雨的男朋友。”

  没有落寞,没有嫉妒,阮流筝只看见丁意媛眼中的欣慰和恍然。

  朱雨晨是要送进重症监护室的,凌晨四点,不是探视时间,沈归不愿意走。

  “我从来没有好好陪过她……”沈归只说了这句话。

  大家都不再做他的工作,既然没有好好陪过,在能陪的时候,就陪着吧,哪怕隔着重症监护室的防护,至少,沈归知道,他的至爱,就在里面,至少,比南海到北京的距离近得多。

  宁至谦跟重症监护室协商,开视频给沈归看一下。

  视频打开,出现朱雨晨静静躺着的画面。

  刹那间,沈归红了双眼,一声声低哑地叫着,“晨晨,晨晨……”

  可惜,朱雨晨并不能给他回答。

  “沈归。”阮流筝想起朱雨晨要她转告的话,“小雨让我告诉你,她没有丢你的脸,她是最坚强的,她笑着进的手术室……”

  她话没说完,沈归已经心痛得一拳砸在墙壁上。

  阮流筝看着宁至谦,希望他说几句安慰沈归的话。

  宁至谦明白她的意思,却只是冲她摇摇头。

  “你是说,全部切除了是吗?”沈归问他。

  宁至谦略略思考,“看得见的都切了。”

  “什么叫看得见的?难道还有看不见的?”沈归五官都扭曲了。

  “会先做病理检查,确认是良性还是恶性,如果是良性的,就全部切除了。”宁至谦道。

  “至谦。”沈归的呼吸急促起来,“作为兄弟,你告诉我,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我现在想知道!”

  宁至谦沉默。

  沈归明白过来,眼中闪过灰白的绝望,“如果是恶性,又怎样?”

  宁至谦短暂停顿,“看得见的都切了,但是,如果血液和淋巴里有残余,则有可能复发和扩散。还是先等病理检查结果吧。”

  看着沈归的凌乱和绝望,阮流筝完全感同身受,昨天,她也和他一样崩溃,此时却终忍不住道,“沈归,你不能比小雨更懦弱,你知道小雨承受了多少痛苦吗?她每天被病痛折磨得痛苦不堪,可是每一次见她,她都是满面笑容的,她说她要活着,要努力地活着,因为她舍不得你,你是她全部的希望和依靠,如果她醒来,看见你这么难过,你让她怎么再继续和病痛斗争下去?”

  沈归看着她,目光凝滞。

  “小雨写了一本日记,写的全是你们在一起的事,是她忍着头痛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的,我明天带给你,你看了之后就会知道她有多爱你,有多勇敢。”她含着泪,哑声说,“因为这个病,她渐渐地开始忘记事,她怕她把你忘了,所以一遍遍地写,一遍遍地想,这样她才不会忘记!而她在写日记的时候,已经快看不见了,你知道吗?”

  沈归眼中有什么东西剧烈一缩。

  “她说,你是天上最矫健的雄鹰,是她的骄傲,你要当得起她的骄傲!”阮流筝大声说。

  沈归好似被她这一句给吼醒似的,眼神渐渐清明,最后颓然坐下,“我知道,你们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别在这守着我了,我留下来陪她。”

  沈归不愿意走,他俩也没办法,只是找了床毯子来给他,破了例,让他在外面等。

  回去的车上,阮流筝问宁至谦,“是你把沈归叫回来的?”

  “我只是把朱雨晨的事告诉了他而已。”他开着车,眼看已经快到小区了,他转了方向盘。

  “你觉得告诉他合适吗?小雨希望瞒着他呢。”而且是为了大义瞒着他。

  宁至谦轻道,“我明白朱雨晨的大公无私,可是,你们有想过沈归的感受吗?这个事瞒不了沈归一辈子,以后让沈归知道,他最心爱的姑娘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一无所知,他会多心痛多内疚?我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考虑,男人有权力知道他的女人在做什么,就算不能出现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替她承灾度难,但是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至于怎么安排工作,怎么选择,都是他自己的事了,保家卫国固然重要,但保护自己的女人也很重要。”

  阮流筝没有再说什么,车却已经驶到了楼下。

  她此时才发现不对,忙道,“哎,我还要回家取日记本呢,我答应了明天给沈归的。”

  “明天叫司机去取。”他简短地说,开了车门。

  阮流筝没有再说什么,这么晚开车回去,开到家不用睡觉了,直接开回来上班吧!

  两人一起下车,进单元门的时候,宁至谦本来稍稍走在前面,想起了什么,牵住了她的手,领着她进电梯。

  这个楼道,对他来说真的有阴影了,大约再不会让她一个人走。

  她手指张开,和他微凉纤长的手相扣,一起走进电梯里。

  两个人都累到极限,什么话也没说,像一对相处很久的老夫妻牵着手进家门,开灯,各自去洗澡。

  阮流筝还是去了自己上次睡过的房间,只是洗完澡出来,他已经洗好了,半躺在床上。

  此时,她才怔了一下。

  他看着她出来的,什么话也没说,黑夜和星光,全部浓缩在他的眼睛里,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睡吧。”他说。

  “嗯。”没有多话,温顺地睡在了他身边。

  他伸臂将她拉近,一手抱着她,一手穿过她睡裙,抚摸着她小腹,找寻到那处疤痕所在,便不动了。

  她忽然想起他说沈归的那番话,男人有权力知道他的女人在做什么,在心爱的女人最需要的时候,男人却不在身边,之后会多心痛多内疚。

  她抬头看他的眼睛,他也看着她。

  “还不睡?不困吗?”他轻声问。

  “困。”她说,头枕上他肩膀。

  他配合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沈归是恶性的。”她趴在他肩膀,清新干净的气息自他身上释放而来。

  他沉默了一瞬没回答,末了,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没说出口。”过了一会儿,又说,“缓一缓吧。”再过了一会儿,“其实他已经猜到了。”

  她想起沈归痛苦的模样,感叹,“不知道小雨醒来看见沈归会是什么反应。”

  “应该是开心的吧。”他说,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摸着她的伤疤,低声问,“那会儿你不想看见我?”

  “其实……还是想的。”而且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委屈,抱着他的脖子,轻轻咬他锁骨,“谁让你一去就没有音讯了?”从来就不想当怨妇,但那时候毫无希望的等待在心里仍然还有余悸,终于在多年后的此刻倾倒了出来。

  “咬重一点!”他说,按着她的后脑勺,“都是我的错,是我愚蠢。”

  她果然重重咬了一口,“我恨你,你知不知道!”

  眼眶发热,泛起了潮湿。

  女人说恨,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真恨了,一种则是撒娇。

  阮流筝是后者。

  十三年的爱,十三年的蹉跎,如今终于有了明朗的结果,恨即是爱,恨即是诉说,恨即是她作为一个女人所有真性情的释放。女人,在男人身边该是多面的,可以充当他所有角色,宽容时,是姐姐;照顾他时,是母亲;体谅时,是朋友;崇拜时,是粉丝;然而,也该被娇宠,被理解,被体贴,此时或者就该是女儿,是知己,是妹妹。而最重要的,是该有怨尤,有怨尤,才是情人,才有扣着心弦的牵绊,所谓小冤家,都是爱称,无冤无怨,何来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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