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已经落了地,微微一笑:“吾并无歹意。”往旁边大坑里瞧了眼,暗中操控飞行器关上门,诚恳道歉:“破坏贵宝地,是吾之过。”
“不过区区一石台。”皇帝说的很大方,也是真的不在乎。他此时心情很好,总而言之,明天不用下罪己诏了。
“请神仙移步,朕有诸多疑惑,可否请教神仙。”
风行心里迅速给自己编造身份来历,以求能召集人脉帮自己寻找花云。
“不必客气,这位…呃…不知怎么称呼?”
“这是我们的皇帝陛下。”
“陛下?”风行故意叫的生涩,仿佛从未听闻过:“吾知晓你想问什么。吾从神界穿越而来,只为寻吾妻。吾妻…”声音黯然下去:“跌入此凡界,不知在何处等我寻来,还是…投胎转世,吾定当寻着。若是吾妻不在此界,吾只能离去…”
这时,众人已经确定这是个男的了。
来找媳妇儿的?神仙也有媳妇儿?
当然有了,玉帝不是有王母吗?
只要不是来捣乱的就行,假如他说的是真的话。听这意思,这位叫风行的神仙要留在凡界许久,那一定要留在他的国朝。万一被别国拉拢了去,借着神仙身份大做文章,又是无尽的麻烦事。
皇帝当机立断,拉拢。
“神仙但凡需要,随时可找朕帮忙。不知神仙有何法门?朕可派手下帮着找寻。”
“如此,吾先谢过。”
皇帝动着心思,试探道:“如神仙愿为国师,朕便可派一国之力助神仙寻妻。”
“哦?”风行停住脚,玩味儿的勾起嘴角。
皇帝不由紧张,他看出来了?
“如果陛下愿助吾一臂之力,作为回报,吾自然会相助陛下。吾等最不愿欠下因果。”
花云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有时候,一条命都填不上人情债。
皇帝大喜:“来人,摆宴,朕要向诸位大臣介绍我国朝的神仙国师。”
就在风行风风光光当了国师吃好喝好的时候,花云半夜摸进山里,啃了一头熊。不过几口,毕竟天上圆月亮明晃晃看着她呢,这么一个美好的节日里,她怎么忍心熊媳妇儿守寡去?
坐在最高的一颗大树上,花云忽然怅然,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爱的人,在乎的人,喜欢的人,厌恶的人…和东西,全在那个地狱一般的世界里。以前和队友每日恶狠狠咒骂该死的末世,后来一道期盼能到新星球开始不一样的新生活,虽然艰苦,心里却满满的。
那颗新星球的资料她看过,是风行拿来了。据说跟末日前的母星很像,陆地大海,没有高等智慧生物,人类过去就称王。
花云觉得,她现在身处的这个时空一定比新星球好。
可…心却空了。
虽然有花雷花雨花冰,正得自己喜欢的三个孩子填补空缺,甚至还有让她无奈生气但也愿意护着的花长念万氏,但…一年多的家人相处当然美好感动,她却始终无法完全融入进去。晚上做梦也是砍丧尸杀变异兽,身边站着的是经过无数生死的伙伴…
自己肯定回不去了,他们也来不了。
原本想着在这个世界用着这具身体好好活,可…真的没挑战性啊。
花云往后倒躺在枝桠上,以前自己都是为了提高实力活下去努力,现在活下去太简单活得好也不难,好像自己没什么存在的意思了。
将三个孩子养成才?将家业发扬光大?
花云还是觉得没意思。三个孩子秉性好,只要条件允许,他们当然会长的好长的成才。家业大不大她也没兴趣,每天吃的不还是那么多?而且,她觉得已经很好了,没必要追求别的。
竟没有一个目标让自己活下去了?
花云觉得问题严重了,自己人生迷失了。
迷失了半天,花云又想,自己不算真正完整的一个人呀,自己还是半个丧尸呢。可是自己的丧尸生…好像也迷失了。
大山就是她的保鲜血库,想喝随时来呀,熟悉她的动物已经见到她不会跑乖乖站着任喝了。
唉,人生丧尸生都没有挑战了,花云想起一句,高处不胜寒。
打了个寒颤,花大队长竟然也有这么感性到恶心的一天?
跳下树往山下去,临进房门,花云抬头看了眼明晃晃的圆月亮。
都是月亮惹的祸。
矫情。
第二天一早,花雷要赶回书院。
花云要送他,花雷不让,很坚决的拒绝:“我都多大的人了,哪有出门让妹妹送的。人家都笑我的。”
花云立即看向张来子。
张来子缩了缩脖子:“不是我说的。”
“大妹,我自己去就是了。我们先到县城,搭车行的车,能直接到书院的。我问过了。”
张来子也道:“就是啊,我们都是大人了,哪能让个…送的?”
花雷瞪他。
不送就不送呗。
“要不要我送你们到县城搭车?”
这个,花雷就无法拒绝了。
因为这次一走,要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因此秋天穿的夹层衣裳,冬天穿的棉衣裳,厚帽子,厚袜子,厚棉鞋,厚靴子,还有厚被子厚褥子,两家准备的单是衣裳,就有六大包。还有七零八碎杂七杂八,吃的用的,总共十几个包袱。
“要。”
花云便驾着马车,拉着两人去县城搭车。没要别人送的,实在车厢里没地方落脚了。
花雨花冰站在车前,嘟着嘴道:“哥以后要多写信。信里多写字儿。上次那封信才半张字。”
花雷失笑:“好,哥多写字。写厚厚一沓子,雨儿冰儿照着描字。”
花云赶车,花雷张来子一左一右坐在旁边。因为花云非得赶车,他们两个大男人哪好意思坐在车里,因此也坐在了外头。
花雷见附近没人,问花云:“那天你从书院走了,是不是又去做了啥?”
张来子嗖的侧过头,目光闪闪盯着花云瞧。
“怎么了?”花云心里有数,肯定是黄大人做什么了。
“怎么了?”花雷有些生气:“那天,我就觉得你走的那么容易呢,不像你的脾气。果然,第二天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