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过去,这城中已经连老鼠都没了。
士兵因饥饿偷偷杀妇幼吃人肉充饥。
这时,郭威下令开始攻城。
可想而知,这哪还有什么悬念,直接就破城而入了。
李守贞只好带着残部退守子城。
郭威麾下将领都建议趁势打铁,赶快进攻子城。
郭威却笑着说:“那鸟没处逃时还会啄人,何况是一支军队!把水慢慢舀干了再抓鱼,何必要这么性急!”
果然,李守贞绝望之下,带着老婆和儿子李崇勋玩了次火,自己把自己烧死了。
于是,郭威率大军施施然入了城,抓住了李守贞的另一个儿子李崇玉及所委任的宰相陈靖、孙愿,枢密使刘芮,国师总伦等人,押解到大梁,全都杀掉并暴尸街头。
入城后,郭威查阅李守贞的公文书信,看到居然有朝廷权臣及藩镇大员和李守贞来往勾结的书信,言语大逆不道,郭威打算带回去上奏朝廷。
这时郭威的秘书郎,王溥劝谏道:“鬼魅在夜里才争着出来,而见到太阳自然会消失。希望把这一切统统烧掉,来安定那些反复无常的人。”
郭威闻听后,深以为然,于是一把火将这些信件烧掉了。
收拾了李守贞,郭威就开始关注永兴的赵思绾了。
没想到这赵思绾经不起别人的关注,听到李守贞焚了,害怕之下就派人给郭威送了一封投降信,说明了一下自己是误入歧途,得到郭大大的关注后,幡然醒悟,如今希望重回政权途,还请郭大大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郭威一看信乐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本帅威名四播啊,不战而屈人之兵嘛。
于是,回信同意赵思绾的请求,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并上表刘承祐封赵思绾做华州留后。
这赵思绾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他喜欢吃人肝,曾经当面剖开人腹取肝而切成细丝,切完了,人还没死。又好用酒吞吃人胆,对人说:“吞这一千个,就胆大无敌了。”
长安城中绝粮时,就靠吃妇女、小孩充当军粮,每天有一定数量的供给,每次犒劳军队,就屠杀几百个人吃,就像杀猪宰羊一样。
所以,虽然他投降做了华州留后,但好景不长,没多少天,郭威便以又复叛之心为借口,赏了他一刀并连同常彦卿及赵思绾父亲、兄弟、部下共三百个人,全部推到街市上斩首。
这下只剩下凤翔王景崇了,郭威自然知道鸟尽弓藏的道理,
所以郭威就留下王景崇,率大军大奏凯歌,风风光光地返回汴梁城。
路上,郭威路过洛阳,依制镇守洛阳的官员应该前来迎接,可没想到洛阳留守王守恩自恃身兼将相之职,过于托大,竟乘着轿子前来迎接,到了面前还不下轿。
郭威勃然大怒,汝个贼鸟厮,老子前头玩命,到了你的一亩三分地,你竟然对我摆谱?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吗?
于是,推说自己旅途劳顿,正在洗澡不便相见。
一面却拟堂帖任命保义节度使、同平章事白文珂取代王守恩作留守,白文珂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可怜王守恩还在郭威营中的客座坐着,等着郭威召见,不想有手下官吏跑来告诉他:“新留守现已在洛阳府里办公了。”
王守恩大吃一惊,狼狈而归,见几百名家属已经被赶出府外,站在大街上了。
日后,朝廷竟不过问此事,直接任命白文珂兼侍中,充任西京留守。
而王守恩狼狈地来到大梁,害怕获罪,所以各处打点,用重礼贿赂权贵。
朝廷也因为王守恩最先率潞州归降后汉,所以宽恕了他,只惩罚了他手下当权的几个人,此事便罢了。
自古动乱、灭亡的国家,一定是先破坏了它的法制,然后动乱才跟随而起,这是势所必然的,现在正是这样。
白文珂、王守恩都是汉朝的大臣,而郭威当时仅用一个枢密使的堂帖而更换,就像更换卫兵一样。
当时郭威并没有无视君主的异志,但所以能这样干,是因为这几十年来,大家都习以为常,所以白文珂不敢违背,王守恩不敢抗拒。
皇帝既然不怀疑这种做法,朝廷的君臣也置之不问,朝纳法纪败坏混乱到了极点。
刘承祐听到叛乱被扫平,早已高兴地不知所以,心想,这下天下太平了,逐渐骄奢放纵,和身边的宠臣随意玩耍。
郭威被刘承祐任命为枢密使,由副升正,掌管全国的兵权。同时还有一大串的官名,邺都留守、天雄军节度使等等。这年头,升官就如同乘火箭,说上就上了。
为了堵住其它顾命大臣的嘴,郭威上奏说:“此次平乱,全靠陛下和诸位大臣齐心协力,才得已凯旋,臣不过是尽了点绵薄之力罢了。”
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
于是,刘承祐又大肆封赏了三位顾命大臣,还连同一起封赏了各个朝臣,连各地藩镇都人人有份。
简直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不单单是此人家中的鸡犬升了天,而且是连离他家十万八千里之内的猪狗都升了天。
郭威不独占功劳,而是把功劳推让分给别人,确实是高尚的行为,但是国家的爵位,因一个人立功而普及天下,不也太滥了吗!
凤翔王景崇从李守贞、赵思绾被灭之后,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是夜夜睡不着觉啊。
最后他仿佛听到李守贞的呼唤。
竟在府中支开亲兵,也玩起了火,去找李守贞、赵思绾做伴了。
自此,郭威彻底从后汉朝四大顾命大臣中脱颖而出,为日后的篡位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
自从任命了冯道为金陵学府的院令之后。
百里无忌每隔几天就会被这老头sao扰,百里无忌已经相当后悔怎么就留下这老头了呢?
冯道知道自己被百里无忌嫌恶,但却装做看不见。
这六朝丞相不是白当的,脸皮早就练成厚牛皮了,还怕什么嫌恶呀。
我就是一块膏药,只要一贴上,你就甭想扯下来。冯道心中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