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传令,防守迁州以北长城城墙的明军撤退,令防守榆关的明军撤退。
令防守榆关的明军撤退的意图是,方便追击而来的耶律璟部顺利进入火炮射程;令防守迁州以北长城城墙的明军撤退就有些冒险了,因为进攻迁州以北长城城墙的是辽国耶律惕剌的六万五千部族军和三万八千皮室军组成的十万余大军。将这十万军队放进长城,那这险就冒得有点大了。
虽然百里无忌将陈延正的五万明军布置在北门,有阻挡这十万辽军的意思,但现在不同于往昔,当时明军凭借关隘之险方才能顶住辽军的进攻,如今在城外旷野,五万对十万,确实是冒险了。
但百里无忌从巴东起兵就是一路冒险过来的,他不在乎冒险,既然有机会将辽军主力齐聚一处,一战定胜负的事,百里无忌绝不会拒绝,何况这本就是他自己布的局。
两天后,百里无忌、柴荣再次来到西城墙上。
“二弟,据报,西边辽军已经接近至二十里,北边辽军接近至三十里。你我就在此恭候辽国皇帝的到来。如何?”百里无忌笑呵呵地问道。
柴荣也想亲眼看看这些火炮的威力,应道:“哥哥有此雅兴,荣怎敢不应。”
来了。耶律倌锡率十万辽骑兵进入了视野,虽然相距还很远,但耶律倌锡已经下令,大军停止前进。
耶律倌锡很小心,只要亲眼看过蓟州城墙坍塌场景,没有一个人敢不小心。当看到前面出现一座与众不同的城池时,耶律倌锡首先的反应是停止前进,等待耶律璟的到来。
百里无忌心中有些奇怪,这不象一直以来辽军的作战风格啊,难道辽军中突然有了高人?百里无忌自然不知道陈延正竟将半个蓟州城和三万皮室军一起送上了天,耶律璟、耶律倌锡亲眼看见这种惨状,心里早已被吓怕了,哪还敢轻易上前进行攻击?
若不是此战关乎辽国国运,要关乎耶律璟能不能坐稳这个皇位,耶律璟心里真有撤退的冲动。
当耶律璟与耶律倌锡大军会师时,他的想法又改变了。
距离十里外,耶律璟已经能清楚地看到站在城墙上的百里无忌和柴荣,虽然没有见过面,但细作早已将此二人的画像呈递给耶律璟,更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会穿着帝服,在城墙上闲逛。
耶律璟认为此城不高,甚至只要两个士兵踩着肩膀就能越过,不同于中原的那些坚城,动不动就三四丈高,令人无法攀爬。
耶律倌锡认为,西边有皇上和自己十五万大军,北边又有十万大军到来,以二十五万击破对面六七万明军,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
二人意见出奇地相似,那就是等北边辽军一到,就全力攻击迁州城。混然忘记了蓟州城的惨况。也许,他们认为,只要能捉住百里无忌和柴荣,牺牲再多的士兵也是值得的,毕竟,仗不需要他们亲自去打。
其实,他们二人心底明白,百里无忌留在此处,就是要吸引他们前来,以达到西线战场上能形成局部优势,取得胜利。这一点耶律璟十分肯定,事实也是如此。
开头虽然相同,但过程就开始分岔了。耶律璟以为,只要真有活捉百里无忌的希望,不管你有没有阴谋,我都会前来,只要占据燕云十六州,就算将西线战场上的所有都丢弃,耶律璟也认为值得。而百里无忌也就是猜准了耶律璟这一点,才将自己与柴荣一起作为诱饵,出现在燕州。但与耶律璟不同的是,百里无忌给自己留了后手,那就是倾注了他无数心血和明国一半国力的迁州城。
虽然在耶律璟和耶律倌锡眼中,这座小城不过二十里见方,根本不放在眼里,骑术精湛些的骑手甚至可以控马跃至城墙。但这座城在百里无忌眼中,却是一座血肉磨坊,集合了三千六百门火炮,三万火枪兵,无数的地雷手榴弹。除非辽军不敢前来进犯,否则,甭说二十五万,就算是五十万,一样将其歼灭在此城之外。
此城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移动,如果辽军不上前,那一切都说空谈。
但百里无忌不担心,他猜准耶律璟绝对不会放弃他和柴荣这两块肥肉。
可惜,到现在为止,百里无忌并没有猜中,直到北边辽军到来,与陈延正的五万明军形成对峙,耶律璟也没有下令进攻。
百里无忌与柴荣面面相觑,不知道哪来出了错。
最后百里无忌召来陈延正询问,方才知道,陈延正竟干了如此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百里无忌郁闷地直想甩陈延正两耳光,但想来,陈延正也是不知道自己计划,更何况撤退前处置军械也是常情,所谓不知者不罪,百里无忌令陈延正回去指挥,也就只好将郁闷发泄在了城墙上,一脚一脚……。
柴荣看着百里无忌踢墙的样子“可怜”,出主意道:“要不,派一支游骑兵出去袭扰一下,引辽军前来攻城?”
百里无忌摇摇头道:“没用。耶律璟至此还不下令进攻,应该是被陈延正那一场爆炸吓怕了,他害怕在迁州城重蹈覆辙,你再怎么引他,他也不会上当。”
柴荣想了想道:“或者故意示弱,你我二人作出要从东门出城,乘舰船渡海南归的姿态……。”
百里无忌紧锁的眉头豁然开朗,他忘乎所以的拍拍柴荣的肩膀道:“二弟,你就是我的子房啊。”
柴荣有些郁闷,他知道百里无忌是无意占自己便宜,但现实往往就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柴荣贵为一国帝王,怎么可与子房相提并论,而百里无忌的比喻更为不妥,将柴荣比喻为他的子房,这让周国上下情何以堪?
百里无忌却浑然不知道柴荣心底的念头,他随即下令,作出明、周两国皇帝要移驾出城的样子,并令彭晓将停泊海上运输船向码头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