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缓缓的抵达了东京城,这段时间三才是真的提心吊胆,因为官家没事就在念叨三位皇子的名字,他哪里知道赵祯心中在想什么,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官家是不是动摇了?
三才是敏感的,越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便越敏感,毕竟是宫中的老人,对于那些发生在高墙之中的事情知之甚详。
当然他也觉得自己是过于担心了,官家从来都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也不是一个绝情之人,对太子的爱护更是关心备至的,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废储,之前还坚持要传位太子的。
火车距离东京城越来越近了,只不过短短的五天时间便已经过了颖昌府,前面不远处便是曹操起兵的陈留了。
赵祯并不在意三才的模样,有些事情是没法和外人说的,即便是三才这般产量跟随自己的侍从,赵祯也不会对他说一句。
赵祯分得清什么时家人,什么朋友,他可以把三才看作是朋友,跟随自己多年的忠心管家,但却无法把他当作是自己的家人。
历史上有太多的皇帝和宦官走的太近,把他们当作是自己的贴心人,最后的下场都不太好。
三才跟随赵祯多年,并没有获得超出他职权范围之内的权利,虽然看似他是赵祯的贴身内侍,可事实上他除了掌握皇城司这个受到文官监督的内朝衙门外,他并没有其他的任何权利。
当然他还是入内内侍省的都都知,在某种程度上宫中的事物他也负责管理。
要朕一直觉得曹操这个人并非是如史书上记载的那么不堪,最少他在有能力称帝的时候而为称帝便是对汉家王朝最后的尊重。
当然大势所趋之下,曹操的儿子称帝也是必然,称帝意味着正统,可以大幅增加百姓的凝聚力。
陈留在大宋时县治,因为距离东京城较近这里发展的也很快,成为北上的重要站点。
陈留和江陵府一样,都是漕运和火车的重要节点,只不过这里距离东京城更近一些,多最为旅人和客商休息的地方。
但这里也在东京城的带动下快速发展起来,成为一个重要的休息地,往来的行商去往东京城都是谈生意的,都希望在陈留好好休息一番之后再前往。
而更有甚者乃是前往神都城路途遥远自然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陈留县便是一个重要的休息之地。
在这里火车需要进行补充燃料和提供蒸汽的水,大宋的火车还停留在蒸汽火车的初始阶段,巨大的火车头后面是一节运煤和运水的车厢。
这样可以使得火车尽量形式更远的距离,当然当然而已增加了火车的负重,这也是火车价格昂贵的主要原因。
无论如何大宋的蒸汽机依旧出于最初始的阶段,水被加热产生蒸汽,蒸汽驱动汽缸中的杠杆进行运动以产生动力。
但赵祯相信,随着时间的发展和人才的积累,蒸汽机的改进一定会出现,原始的蒸汽机也一定会被更强大的机器所取代。
当然这一起都需要时间,大宋不断积累的人才和经验就是这一切的动力。
车站的劳力喊着号子把巨大的水龙接到火车的水箱之中,俩个水箱都被灌满之后,便开始运煤了。
赵祯站在火车边上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历史上的王朝曾经拒绝过这种先进高效的。
而现在却被大宋欣然接受,甚至是推崇备至,引发了大宋的知识,技术,手工业的一场又一场革命。
后世拒绝火车的原因有很多,其一便是庙堂之上的封建统治礼教作祟,汉家王朝得以更替绵延两千多年的思想基础是什么?
就是以儒家思想为代表的上尊下卑、等级分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礼教思想,这是历朝历代的封建朝廷存在的“法理”和基础;
那些经过理学洗礼过的人把尊卑和身份当作是难以放下的羁绊,怎能容忍或轻易接受王公贵族和平民百姓“平起平坐”的火车秩序呢?
但在大宋却并非如此,或者说在理学大行其道之前,儒家思想并未出现太过的条条款款,也没有把人简单粗暴的分为三六九等。
相反,儒学之中甚至有宣扬平等的经典:“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即便是孔子也奉行“有教无类”,可见儒学虽然提倡礼,但却并没有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相反而是后人用自己心中的想法来给儒家经典添油加醋,不断的增加其中自己理解的教义,实在是添油加醋画蛇添足。
眼下的大宋的礼教环境相当的卓越,人与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上下尊卑,也没有所谓“三跪九叩”的大礼。
即便是百姓见到赵祯这位官家,也可躬身行礼表示尊敬,跪礼和拜礼也只是在最为正式的场合才会出现。
虽然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平等,但大宋的律法给了人们在它面前的平等,赵祯对律法的改革使得权贵阶层也被纳入了律法的范围内。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不再是一句简单而孔洞的口号,相反权贵阶级会被更多的人监督,在律法面前的平等,就是的人与人之间的平等被增加。
当然在后世都无法消除的特权阶级在这个时代同样也无法消除,比如天家和官宦之家就算是特权阶级。
但就是这相对来说的公平给了持续封建社会数千年的汉家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严,而尊严这东西不光是别人给的,更是自己争取的。
对于好不容易得到的公平,所有人都是小型维护,一旦发现有人钻空子或是诬告,必定会被人揪出来并且被严加治罪。
所以在大宋平等和公平已经逐渐的出现,即便是官员都以和百姓共乘一车而感到骄傲和荣幸,若是敢嫌弃,必定会被舆论所吞噬,要知道大宋的报纸可不是开玩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