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然,作为一个帝王,在对待天灾与战事上面,最好的做法就是稳定民心与朝堂,把钱粮交到受灾百姓与将士的手上,把权力交给赈灾官员与指挥家。
若是事事都要插手,只怕适得其反。
朱由检深知其中厉害,断然不会像上一世那般,背道而行,适得其反。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此时明朝的百姓生活虽说贫苦,但没有威胁身家性命之忧,在明末若是有百姓造反,朝廷第一件事情便是想要招安,若招安不成,才会派兵镇压,这已然是一种惯例,大明朝增税,士绅皆敢反抗,前段时间的新政推行,乡绅的排斥,便可见端倪,若不是朝廷与中枢态度过于强硬,又杀鸡儆猴,新政绝不会那么轻松的施展开来,但是在历史上,清朝入关以后,可是非常残暴,造反全杀,清军以屠城而为名,来彰显所谓的太平盛世。
辽东宁远城。
位于山海关以外的一座军事重镇,嚣张一世的努尔哈赤便是败在了这里,这也是袁崇焕的成名之战,宁远大捷,自萨尔浒之战之后,明朝在对后金的战斗中,第一次胜利。
崇祯元年,十月末。
后金皇太极借围猎之名,抽调军马,其目的昭然若揭,便是要挑起纷争。
孙承宗得到暗报,禀奏朝廷后,便开始布置所有事宜,满桂从山海关调来,任宁远守卫总兵,,赵率教,挺至锦州,为关宁锦防线北部总兵官,统领数十万兵马,说起赵率教,便不能不让人提起袁崇焕,若说满桂,曹文诏乃是孙承宗的旧部亲信的话,这赵率教便是袁崇焕的亲信爱将,宁远大捷后,立有战功,为左都督,平辽将军,袁崇焕被调往京师后,本想着孙承宗会安排自己的旧部I接替赵率教,当然起初袁崇焕也是有这方面的担忧,但一年多过去了,赵率教越发受孙承宗的重用,在辽东的这场变故中,孙承宗把北部防线数十万兵马全权交给了赵率教,而孙承宗坐镇山海关,关宁锦防线中的士兵都已经收到命令,不安,兴奋,乃至恐惧,笼罩着这些士兵的心。
不安,是大战来之前的那种惶恐,兴奋,是想着可以为国家尽忠,而恐惧,却是对死亡与鲜血的害怕。
冷风肆虐着整个辽东大地,在这苦寒之地中生活着许多汉民百姓,这些百姓与后金管辖的汉民生活有着天壤之别,虽说生活贫苦一些,但也无甚生命之危险,但后金管辖的汉民却如奴隶一般,被满人随意打杀,只有少数部分汉民被编入了所谓汉八旗中,为满人身先士卒,虽说为满人立下了汗马功劳,但也如奴隶一般,被蒙满八旗看不起,努尔哈赤这个杀人魔头,在辽东后金管辖的范围内,大肆屠杀汉民,也导致了整个辽东地区,汉民与满人的关系恶化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但此时的八旗兵,战无不胜,这些隐患还未爆发出来。
因为知晓后金的统治方式,故宁远防线内的汉民是最不希望明军战败的。
孙承宗与十月下令,坚清壁野,所有百姓都要进入城池,食物棉被都不能留与旧地,甚至有些地方,汉兵还自发推翻了自家的房屋,可见辽东百姓对于后金的厌恶。
宁远城外,一些百姓正在排队进城,这些百姓边进城,便破口大骂,他们都在骂后金,有的说他们就是畜生,还有的说他们生孩子没**,当然这也是百姓对于破坏他们安稳生活的后金一种不满表达方式。
满桂站与城墙之上,对着身后副官道:“这些百姓入城后,全部安排到北城,好生看管,断断不能城门失火。”
“将军放心,小将定会好生看管。“
依照旧例,坚清壁野进城的百姓都要被统一看管,当然不是说限制他们的人生自由,只是监督是否异常,做好两手准备,若是被混入了敌军的奸细,在城外大战之时,城中的奸细趁机作乱,里应外合,当是大为不妙,故都会有专门的士兵去看守着这些百姓,若有异常,及时上报。
满桂眼神充满了坚毅,紧紧握了握挂在腰间的长刀,心中暗道:“这是孙大人继任辽东经略的第一战,就算赔上我的性命,也不能输。”
大明朝廷有一个通病,从神宗年间养成的坏习惯,战事若是有一次失利,首先追究的就是最高长官的责任,中枢便会乱成一锅粥,所有御史与所谓的清流便会攻击,萨尔浒之战如此,上一世,崇祯二年的清军入关亦是如此,故辽东的诸多将领对这场战争都十分看重,若是输了不就是说明孙承宗的能力不行吗?到时候朝廷的压力便会接踵而来,就算皇上也会不信任孙大人,这都是将领不愿意看到的情况,辽东的事情不比其他,求稳,才是重中之重,若是频繁换帅,辽东的局势只会越来越恶劣。
在这些将领中满桂与孙承宗关系密切,说是师生,也毫不过分,而他镇守宁远,在关宁锦防线中突出的一个部分,无论是后金进攻大明,或是西进蒙古,宁远都是第一个发生变化的地方,或是佯装进军,又或是全力防守,不管如何,宁远城的满桂都是孙承宗的马前卒。
实然,在辽东的这种形势下,孙承宗还是偏向后金能够进攻大明,与蒙古相比,此时的大明辽东军马还是比较强大的,如果说后金进攻大明,主动权便掌握在自己手中,凭借着辽东防线各堡垒城池的相互协防,在重现一次宁远大捷也不无可能,但若是后金西进蒙古,明军的主动权便会丧失,孙承宗是个求稳之人,他可不会觉得后金后防空虚,便能轻而易举拿下沈阳,故若是后金西进蒙古,到时候主动权便是在后金手上,这两者的区别相差巨大。
沈阳,后金所谓的紫禁城中。
意气风发,胸怀大志向的皇太极做与他的“龙椅”,他的诸多兄弟坐在下首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