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菩萨倒也算硬气,在走投无路,面临绝境时,竟然选择了用一条命换三百多条的惨烈之举,尽管是敌人,吴骥对此人也是生出了佩服之心。能做到此点的人,并不多。
只是,耶律菩萨根本就不知道吴骥的想法,若是他知道吴骥的打算,他一定会气得吐血。
“将军,你不能啊!”
辽军既是欢喜,又是不甘,象耶律菩萨这样的举动,任谁都会感动。
“有何不能?老子一条命换你们三百多条狗命,值了!”耶律菩萨也不废话,走了过来,双手一伸:“吴指挥,我相信你的为人,你说过饶他们一命,一定会饶他们一命!”
“放心,我说过的话算话。”吴骥微微颔首,皇甫嵩上前,把斩虏刀架在耶律菩萨脖子上,李明初象疯狗一样冲了上去,甩手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耶律菩萨脸上,大吼大叫起来:“辽狗,你也有今曰!老子打死你!”
“你,你竟敢侮辱大辽的勇士!”
打人不打脸,脸是面子,李明初若是砍他一刀,或是狠揍他一顿,他也不会吭声,偏偏李明初是打他的脸,大辽的勇士几时给胆小的宋人打过脸来的?要他不愤怒都不行。
“做俘虏,就要有做俘虏的准备。”吴骥淡淡一句话,耶律菩萨刚刚昂起的头颅不得不低了下去。
吴骥说得很对,他是俘虏,又不是贵宾,不揍你,难道还要把你供起来?
“辽狗,你还敢嘴硬!”李明初是越来越兴奋,一吐舌头,左右开弓,一双手抡得飞快,不住的打在耶律菩萨脸上,不一会儿功夫,耶律菩萨的脸就肿得老高,跟馒头似的。
“打!打!狠狠的打!”
百姓们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无不是大喜过望,挥着胳膊,大吼起来。
吴骥一挥手,归信军过来,把辽军看押,用绳子捆起来。至此,攻入城里的近三千辽军全军覆没,连耶律菩萨都给活捉了,这是一个了不得的胜利。
“吴指挥,辽狗可恶,你不能饶了他们!”
“一定要为死去的父老报仇!”
百姓围着吴骥,不住请求,七嘴八舌的道来,诉说着辽军的可恶可恨,说起他们的斑斑血债,无不是哭得天愁地惨。
“你们放心吧,乡亲们的仇一定会报!”吴骥双手抱拳,团团一揖。
“吴指挥,你答应过我的,要饶他们的命。”耶律菩萨嘴里流血,给李明初打掉了几颗牙齿,却是没有忘记吴骥的承诺。
“啪!”
吴骥右手一挥,重重打在耶律菩萨的脸上,冷声道:“一,我要如何处置,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二,我没说不饶他们的命。”
耶律菩萨给吴骥的举动弄糊涂了,难道吴骥真有既能满足宋朝百姓的要求,又不毁诺的办法?这是何种办法呢?
郑太、皇甫嵩、齐大保三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互视一眼,眼里满是笑意,原来吴骥早就有办法收拾辽军了,肯定有好戏瞧了。
“打开城门,押出城去!”
吴骥大声下令。归信军得令,打开城门,押着辽军、耶律菩萨出城而去。
城外还有两千多人的辽军,个个心惊胆跳,打量着归信城,没有谁敢生出攻进城去的念头。对于城里发生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只是一个劲的暗自庆幸,他们运气好,没有急着冲进城去,要不然,他们也是凶多吉少。
想想刚刚打开城门时,辽军象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争先恐后的朝城里冲去。那时节的他们,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进去,夺取最好的女人。谁也想不到的是,城里竟然有一个巨大的陷阱,那个吴骥会法术,会采神雷制霹雳弹,要是他们冲进城去,还不死翘翘?
一想起这事,他们就是背上凉飕飕的,一阵阵的后怕。
处此之情,他们最好的去处便是逃走,可是,辽国的军法很严厉,若他们就此逃走了,回去之后,没有好果子吃。留下来,又是心惊胆跳。
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城门打开了,宋军押着辽军俘虏,还有耶律菩萨走了出来。此时的辽军,个个垂头丧气,远远没有适才攻进城里的兴奋劲头,有的只是害怕、惊惧、惶恐、不安。
“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
吴骥大喝一声,归信军跟着大吼起来。
活命,是辽军眼下最想的事情。他们逃走,也能活命,可是,回去的下场会很惨很惨的。可是,放下武器,把自己的姓命交给宋军,他们也是不甘心。
原因很简单,他们砍下的宋朝百姓的头颅不知道有多少,他们双手沾满了宋朝百姓的鲜血,宋朝百姓对他们的仇恨有多深,他们最是清楚不过了。若是他们放下武器,一定会给愤怒的宋朝百姓揍成肉泥。
“我知道,你们如此回去,固然可以活命,却是下场极惨。与其如此,不如留得一条姓命在。”吴骥当然明白辽军的顾虑,开始诱降。
这可是两千多辽军,若是不能诱降的话,宋军去砍杀,即使能打败他们,伤亡一定会很大。再者,根本不可能全歼,必然会有很多辽军逃走。原因不用想也知道,辽军有很多战马,宋军两条腿是追不上四条腿的。
“我们不信!”
立即有辽军兵士提出质疑:“即使你要饶我们的姓命,南朝百姓也不会准。”
“我是归信县令郑太,我敢保证,吴指挥一定说到做到。”郑太也明白了吴骥的用意,若能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得这些辽军投降,那是最好的结果,忙游说起来:“你们看看,耶律菩萨用一条命换三百多条狗命,吴指挥没有对他们做甚么,这不是好好的么?”
手指朝给推搡押出来的辽军一指,信心十足的道:“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吴指挥一定会留你们一条姓命。”
三百多辽军给押着,除了精神不振,垂头丧气外,着实没做什么手脚,甚至连揍都没有揍,辽军的信心不由得有些动摇。
吴骥是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冲耶律菩萨道:“只要你能说得他们投降,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不让你受零碎罪。”
“你真的能饶他们一命?”耶律菩萨有些不信,打量着吴骥。
“那是当然!”吴骥头一昂,胸一挺,傲然而答。
“若是你反悔了,怎生办?”耶律菩仍是有些不信。
“你看看他们,我有没有杀他们?”吴骥指弟三百多给宋军押着的辽军,大声问道。
耶律菩萨打量一眼,着实没有杀这些俘虏,甚至连折磨都没有。不过,耶律菩萨也是个精明人,想了想,道:“你还得答应我,不能让他们受罪。”
“放心放心,没问题。”吴骥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
“那好,我相信你。”耶律菩萨很无奈,却是不得不接受吴骥开出的条件,大声道:“兄弟们,我对不住你们,我带领你们来到归信城,没有打胜仗,反而打了一个大败仗。你们回去以后,皇上一定不会饶过你们,不如降了吧。吴骥已经答应,饶你们一命,不让你们受罪。”
这条件太有诱惑力了,他们回去,即使不丢姓命,也会受到惩处,下场会很惨。既能活命,又不受罪,这话比天堂的福音更能让他们欢喜。
“真的么?”
辽军兵士无不是大喜,又有些难以置信。
“要降就快,不降,我就要开杀了!神雷滚滚,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吴骥脸色陡然转冷,大声下令:“霹雳弹,准备!”
归信军、丁壮、齐云社的好汉、百姓开始准备扔霹雳弹了。
对霹雳弹的威力,辽军不敢有任何怀疑,那是他们最害怕的利器,真的发威的话,他们会死伤惨重。
“莫扔!莫扔!我们降!我们降!”
辽军兵士忙把弯刀、弓箭扔掉。一有人带头,就有人仿效,只片刻功夫,两千多辽军就扔掉了武器。
“走到那边!”吴骥右手一指,大声下令。辽军听在耳里,不敢有丝毫犹豫,走了过去。
“为了不让你们做出愚蠢的举动,只有把你们捆起来了。”吴骥右手一挥:“捆起来。”
齐云社的好汉,丁壮,百姓涌将过去,把两千多辽军捆了个结实。
对吴骥的说法,辽军倒没有怀疑,若不把他们捆起来,吴骥还真不会放心,没有人反抗,乖乖就缚。
看着给捆起来的辽军,吴骥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仗打到眼下这份上,五千辽军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人逃走。对于没有骑兵的归信军来说,这是一个了不得的奇迹。
可是,却是没有人欢呼。如此胜利,固然让人欢喜,却也让人不甘心,好不容易逮住了这么多的俘虏,却不能让他们受罪,不能让他们死,谁会甘心?
此时此刻,百姓最想的便是折磨辽军,听到他们的惨叫声,那是无上乐事,那是对被辽军斩杀的亲人的最好告慰。偏偏吴骥答应他们,不折磨辽军,不杀辽军,谁能欢喜得起来?
百姓打量着吴骥,没有说话,其用意已经明白了。吴骥把他们的样儿看在眼里,知道他们的愤气已经压抑到顶点,随时可能爆发出来。一旦爆发出来,即使以他的威望,也不可能压制得住。
“吴指挥,百姓已经愤怒了,这可如何是好?”皇甫嵩已经瞧出了端倪。
“呵呵!”吴骥很是轻松,来到百姓面前,大声道:“乡亲们:我知道,你们很恨辽狗,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寝其皮。你们的仇,会报的!”
“吴指军,你说,要如何报仇?”
“吴指挥,我们跟着你杀辽狗,就是要为亲人报仇。如今,辽狗成擒,你不会阻止我们报仇吧?”
“就是,我们要报仇。”
一众百姓眼里喷着火苗,咬牙切齿的吼起来。
“你们的仇,一定会报!”
吴骥右手一挥,接着道:“听我的号令:砍掉辽狗一条膀子,一条腿,让他们爬回去幽州去!让他们回去,告诉耶律洪基:犯大宋者,必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