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天地都笼罩在薄薄的雾气里,迷迷蒙蒙的看不清楚,原来昨夜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牛毛小雨,这可是第一场春雨。文学迷%.┡
长生有些心疼那些刚刚初绽的杏花,匆匆挽了,连伞也不撑就跑到院子里。雨丝虽细,但地面还是被打湿了,叶子上也聚了一层晶莹的水珠,还好,杏花只开了数朵,大多数含苞未放,等天晴了,一样可以看到红杏枝头春意闹。
春雨如酥,丝丝凉凉落到脸上,空气清新冰凉,长生站了一会衫子潮潮的,髻上也有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她虽然不舍,小停一会还是回到屋里。此时锦姝院的奴才们大多已开始做事,她是教养姑姑,不能被人看到放诞无礼之处,而大清早在院里淋雨,对女子来说应该也算是一种放诞无礼吧。
这场雨下得真是及时,好不容易借口量新衣服哄劝了锦姝先不要去听松院,正愁今日该以什么理由阻止她,刚好下雨了。
紫葫提着食盒进来了,衣衫头也潮潮的,神色怪怪的欲言又止。
长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呢?”
紫葫的小脸一下子全红了,一边摆饭一边说:“外面都在传三爷极宠豆黄姑娘,听说从前天晚上进了豆黄姑娘的屋子就舍不得出门,一日三餐都是派人送进去的,到现在还睡着不给老夫人请安,两人好的象一个人似的,她们还说老夫人不但不怪,还赏了豆黄姑娘好多东西。还有一些话,奴婢说不出口……”
长生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吧?这个谢明净真是极品一个,要么守身如玉不沾女色,一旦沾上就食髓知味色授魂予,恨不得把几年的亏欠全补上,真象是色中饿鬼见了美食,而这美食就是妙龄佳人玉体如酥。那次带锦姝去听松院看紫玉兰,豆黄还满腹哀怨,终于如愿以偿了。
老夫人还真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要明净肯接受她的安排,再荒唐无耻的行径她一样容许。而她容许的事,就连太姨娘也不敢有半点微词,好在明净年轻,虽说色是刮骨钢刀,大概也能受得住。
看到紫葫羞愧而又好奇地样子,明白肯定是厨娘们乱说让她听到了,就安抚道:“好了好了,别听那帮妈妈婆子们乱嚼舌头,你就当没听到就行,记住也不要对别人说你告诉我了。快摆饭吧,别误了授课!”
匆匆用罢饭,离上课还有一柱香功夫,紫葫去还食盒并吃早饭,长生已经备好今日要上的课,看到外面烟雾蒙蒙,又忍不住又来到院里,站在外面看不到的角落里,任那雨雾潮了衣衫凉了脸颊。
前世参观学校的画室,以为最美的意境不过是云鬟广袖的古装女子撑一把油纸伞站在景中。
如今才知道,古今一样,淋雨,尤其是这如酥如丝的雨雾,更是一种享受,可以净化心灵让头脑更加清醒,让她得以审视自己的内心,无须要撑一把油纸伞。
虽然明知自己与明净无缘,但面对他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果真不曾感动过吗?排斥和疏离也不全是自内心,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幸好他终究抗不过老夫人的安排,象每个豪门公子那样开始自己的人生,也让她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在谢家只是一个过客,等到锦姝渐渐恢复正常或者不再需要她,终将片叶不沾衣地离去。
太姨娘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看着长生站在杏花树旁,正在专注地看一朵刚刚盛开又被打湿团在一起的杏花,轻声地笑了:“姑娘倒是个惜花之人!”
长生转过头来,已是笑意嫣然,脸颊被冷风吹得红红的:“太姨娘来了!长生不是惜花,是叹春雨惜花不忍做狂风暴雨,等到天晴了,这株杏树一定会满枝红艳!”
太姨娘呵呵地笑了:“姑娘真是个诗情画意之人,毛毛雨也会打湿衣裳,快进屋吧!”
两人入屋坐定,太姨娘直接说:“你等会还要给大小姐授课,我就直说来意吧。后天就是三爷行冠礼的日子,他诸事不管,全是老夫人安排人一手准备的,吉日、大宾、赞冠者都是经卜筮选定的,从今日起就66续续有亲朋前来,带的奴才也不少。虽说他们不会进后院,但老夫人还是怕有不懂事之人冲撞了大小姐,已严令锦姝院的守门婆子从今日起由两个人同时值守,莫放闲杂人进来,丫头媳妇们我已叮咛过,还请姑娘这几日费心盯紧大小姐,莫使她乱跑。”
明净要行冠礼一事她早就得知,在宫里也有幸看过皇子行冠礼,也不奇怪,就点头应了:“太姨娘放心,大小姐性子已比以前好多了。前几天老夫人说等三爷冠礼之后,就派绣娘来给大小姐教绣活,以后改为隔天上课隔天学绣活,我的绣活虽然差了些,但教些基础的还能应付,正好这几天课业不紧,我就抽空教她先学最基本的针法。”
太姨娘满意地点头谢过告辞了,两人很默契地没有再提及明净。
很快锦姝就来上课了,长生眨眨眼说:“那个问题我已经想出来了,干是水边水岸的意思,水是湿的,岸当然是干的,所以言‘秩秩斯干’!”
锦姝皱起眉头,显然不信她的解释,却又找不到毛病可以反驳。长生内心轻笑,这不过是她逼急了乱想的,谁知正确不正确,唬过锦姝就可。
怕她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不清,又装作怏怏不快的样子说:“今日有雨,不宜访客,听松院去不成了,咱们还是好好呆在这里吧!”
锦姝撅起小嘴:“又不是大雨,咱们坐轿子去就行,弄不湿姑姑的鞋子!”
长生笑着说:“嗯,这个办法不错,姝儿很聪明,可是你三叔后天行冠礼,听说客人今天就开始来啦,他可能忙着招呼客人,顾不上陪锦姝,要不咱们也去帮他招呼客人吧?”
锦姝的头立即摇得象拨郎鼓:“我不去,我不要见那些客人!”
“那好,就等冠礼结束客人走了再去,好不好?”长生心想,明净行冠礼当日锦姝肯定要去观礼,而她得陪着锦妹,在那种宾客纷乱的情况下相见,不过匆匆数目,可能连一句话也顾不上说,到下次正式见面时,有些事和有些话就可以揭过不提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