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
喷涌散逸而出的极致寒气终于停止了,然而这个世界却是已然不再雪白;到处都是透明的冰晶飘荡着,相互之间不停碰撞摩擦,发出簌簌嚓嚓的声响;
那些透明冰晶并不大,每一粒也只有婴儿拳头般大,并不圆润,反而有着很多棱面,好像精心切割的宝石一般,带着暴虐的极致寒气,在这个雪白已经褪却,竟是影影绰绰能看到这个世界之外的半透明壁膜内,肆意的漂浮游荡着;
而在这个大变样了的世界的最边缘处,几乎已经挨到那已然半透明的壁膜,一粒裹成球状的血球,却是被凝结在了半空;
就那样悬浮着,一粒粒透明冰晶紧紧挨挨的覆在上面,一层又一层,让那粒直径只有三米的血球,硬是被裹成了直径将近十米,好似一粒钻石厚壳包成的团子,显眼无比。
而在这里血球稍远处,距离边缘还有着好一段距离的虚空中,巨大的冰人同样被凝结住;
一般无二的钻石般的厚壳子,表情已经有些模糊,但是大致的还是看的出来;与血球一心想跑完全不同的是,冰人,或者说冰乾,却根本没有逃离的意思;
即使是有,他那被凝结住的身躯,也仅仅是在发现了不对的时候,才来得及偏转身子,甚至脚都只是才抬起,就已然被凝固了身躯,而后,停滞在了半空;
而在冰干身旁,那原本应该是雪白大帝被镇压禁锢住的位置,却是空无一人,那个明明根本无法动弹的家伙,却是完全不见了踪影~!
在这片世界均被透明冰晶占满,到处是危险的透明冰晶在游荡,而树心上留下的血妖姬和冰人冰干均被凝固在外围的时候,这个已经半透明了的世界中央,却又截然不同;
那原本雪白笔直,冠如华盖,满冠的繁茂晶莹半透明树叶的雪白世界树枝桠;现在早已变化。
同样的模样,却是褪尽了雪白,再没有一丝极致寒气,有的,只是生命力浩瀚如海,片片狭长树叶青翠剔透的真正世界树模样~!
那与血妖姬们曾在修真界的海族巢穴见过的那一根枝桠几近相似,却是又大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世界树枝桠;那青翠如碧海般的树冠上,一点显眼的血点正在中央,随着那些青翠的舒展舞动而荡漾着;
丝丝缕缕的血色发丝无风自动,飘荡在层层叠叠的青翠之中,如呼吸般吞吐散发着纯粹的血妖姬之力;在青翠之中如水波荡漾,却更像在生长的血色水草,随着那血色气息的呼吸吞吐间,那些发丝也缓缓的蔓延开来,与周围的青翠融洽的交织,然后囊括着继续蔓延;
而在这些如血色水草般缓慢呼吸着生长的发丝中央,那熟悉的娇小身影却是光洁溜溜;
那身红色的衣裤早已不知去向,露出了还未成年,才开始发育,却戛然而止,有些纤美的少女曲线,却依旧属于稚嫩的女童身体;
如同小兽般把头埋在膝间,团成球状;那稚嫩的身体洁白如玉,却布满着诡秘而且依旧在不停产生着,如同被无形之笔缓缓精心描绘着的血色细纹;
脑后的血色长发弥漫开去,涨涨缩缩如呼吸,与她身体上那愈来愈复杂的血色细纹招相呼应着,有着一种特别的韵律。
而在树冠中央,流墨墨处于奇妙的状态,其他的血妖姬和冰人也被凝固在外围的时候,同样在那青翠的树冠中,却是距离流墨墨所在中央有着很长距离,靠近外围的地方,一双雪白而冰冷的眸子却是安静的透过那些层层叠叠的青翠,注视着流墨墨所在的方向,眸底幻动着暗流;
簌——簌簌——簌
与那些透明冰晶无比相似的声音,在青翠中细微的穿过;一点点的朝着中央,那被流墨墨和她的血色发丝占据盘恒的地方靠近过去;
已经没有任何伤痕,体型也凝缩到了正常成年人族大小的清纯面容的银发女子,正漫步在青翠中,冰冷无情的雪白眸底深处,随着往前,却是愈来愈亮,好似前方有着她无比期待的东西一般;
簌簌——簌——啵——!
当那细微的簌簌青翠,终于遇上第一缕血色发丝的时候,簌簌声戛然而止,伴随着那如在呼吸般的那缕血色发丝的凝滞,只是下一瞬,无形而巨大的波纹就猛然爆发了出来~!
那如同在虚空上点出涟漪的波纹,在那缕发丝凝滞的下一瞬触及虚空,直接就扩散了出去~!
那明明并没有任何声音亦或气息之类的无形波纹,却是让那双原本还冰冷而泛亮无比的雪白眸子直接凝住,然后,轰然爆发出狰狞杀意~!
轰——
雪白的气浪猛然爆出,冲击影响到她身周所有的青翠狭长叶片,让它们被雪白气浪冲击的笔直横飞,哗哗作响;
但,也仅此而已,那些青翠的叶片依旧青翠剔透,除了被气浪吹的飞起,却并没有任何事情;而那血色发丝却是如临大敌,不得不退让开那雪白气浪,让它肆意的冲击出去~!
嗤嗤嗤——
然而,那雪白的气浪让那缕血红发丝退避的成果也仅持续了往前冲的一息;在那缕血色发丝退让的时候,那雪白一冲而入的时候,一瞬间,那血色发丝就直接绕到了雪白大帝的身后,同时,雪白大帝的面前,那看上去青翠而宁静的前方,竟是猛然间就腾起了道道血焰~!
那如同瞬间竖起的无数火墙,层层叠叠的矗立起来,包括那悄然绕到雪白大帝身后的那一缕血发,也同样升起一堵血红的焰墙,完全堵住了雪白大帝的退路~!
“发现了么,那看来不能简单的解决了。”雪白大帝看了一眼那层层血红焰墙,尤其是身后那明显是报复性的一道,白皙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遗憾和势在必得;
嗤嗤——
然而,雪白大帝那明显是挑衅的话语,却并未得到她想要的局面,除了那些原本不动的血红焰墙突然全部动了起来,一道道的如同活过来一般,迅速朝她汇聚包围过来;流墨墨自己却是并没有别的回应;
轰——
“就凭这些头发就想对付我?血妖姬你太自大了~!!”而在那些血红焰墙即将形成完全的合围之势的时候,雪白大帝却是目露嘲讽的看着这些血红焰墙的源头,还并不能看到流墨墨的方向,冷喝出声~!
嗤嗤嗤——
而面对雪白大帝的讥讽,那些血红焰墙却也像是被激怒了一般,那原本还在一起行动的合围之势,竟是猛然的加速~!如同活过来了一般,凌空而起~!
无数血光绽裂,涤荡大片虚空,点出层层涟漪~!荡漾扩散之际,那血焰也早已归拢,相互拧结席卷,疯一般的袭向雪白大帝~!
轰——
然而,袭击而下的血焰,却是在即将要淹没雪白大帝的瞬间,却是突然就被那一大片猛然冲起的雪白气浪冲击对抗~!
血红与雪白,带着血妖姬的吞噬和雪白大帝的极致冰寒,相撞的两者,直接在雪白大帝的头上冲击出了一片刺目的光霞~!
那竟是实力相当的僵持局面,让雪白大帝愕然抬头,也让在远处,那一直团成团子的光洁娇小身影,似有所感的慢慢睁开了眸子。
嗤嗤——
雪白的冻,血红的吞噬,让双方都在不停的消耗对手,也不停的让自己迅速的损耗了下去;
不过,也有不同;
雪白大帝脸色绷紧,却不见损耗的迹象,她所付出的,却是借调于这片空间的力量~!
而那些血焰,或者说制造出那些血焰的血色发丝,却是愈发的疯魔起来,那更加强盛的血焰,却是影影绰绰的露出了血焰之中,明显损耗不少,光泽都暗淡了一些的血红发丝~!
“··你是,雪女?”而几乎在两种能量对拼,血色发丝略处于下风的时候,雪白大帝耳边却是突然响起了柔媚而略带诧异的声音,让她神色微怔之余,那头顶上对持的刺目光霞,也猛的往下压下来了一分;
轰——
雪白大帝脸色一沉,猛然加持;让对峙又抗回了原位,而后这才有空凝眸扫视周围;
依旧是无数道的血焰痕迹,那些影影绰绰在血焰中的发丝,源头依旧在远处,让她确认流墨墨并未过来的同时,也惊疑起了流墨墨那并不是传音,更不是远处声音直接过来;而更像是就在她面前说的一般的奇异情况;
“血妖姬?你在哪儿?!”雪白大帝警惕的看着周围说道,而流墨墨却是轻笑一声;
“连我在哪儿都不知道??那你过来,是做什么呢?”
“···”对于流墨墨那依旧是在耳边的话语,让雪白大帝再次捕捉着声音想知晓流墨墨的真正位置,或者说这让她惊异的声音的问题的缘故;
不过,流墨墨的声音在停下后,雪白大帝的捕捉却也同步的告败,完全没有了追踪的能力;
“说吧,你的目的。”流墨墨继续说道,声音依旧,只是,明显透出了一分淡漠;
“···”雪白大帝依旧沉默,并不去搭理流墨墨那明显自己根本就不会去回答的问题,只是琢磨着怎么处理自己头上那个随时可能炸了的炸弹;
“看来,你是不打算配合了,那我就自己来吧。”见雪白大帝依旧的沉默,而且那雪白的眸子一跳一跳的总是盯着上方对掐的两种能量,流墨墨只冷笑一声,而后,那原本对掐中的血色发丝,竟是猛然全部抽离,仅仅是一瞬的凝滞,那早已僵持在太久在雪白大帝头上的刺目光团,就猛然爆发了~!
在雪白大帝被那刺目光团压迫而下,并且差点被坑到,现在只有自己亲自去硬扛着那他和流墨墨的发丝制造的刺目光团的压下~!
嗤嗤——
几乎瞬间往下压下的刺目光团,在两道奇异的火红一闪而逝后,那光团竟就凝滞了,并且裂成了四瓣,直接分开了~!
“你就这点儿手段吗?那还是认命吧~!”雪白大帝手持着一对奇异的透明冰晶子母长剑,那剑尖均站着一点血红,并不像是残存的血液,而是透着奇异气息的物质;
“··圣晶···雪白大帝么?”然而,在雪白大帝那堆双剑露出的真容的时候,流墨墨竟是完全不去管那些被她的双剑撩成碎块,已经成了雪白大帝的给养的光霞碎片,只凝滞着,而后,突然喃喃说道;
“···”对于流墨墨突然的喃喃话语,雪白大帝不由发怔;而后在脸色徒然难看了很多后,看向那些发丝,或者说看向流墨墨本尊的方向的目光,眸光愈发深沉;
“雪白大帝,似乎你是想要我,才过来的吧?”而雪白大帝的沉默,却直接被流墨墨忽略了,她的声音继续响起;
“是又如何?你以为你逃得了吗?!”雪白大帝突然冷笑说道,让流墨墨默然,而满漫天的血色发丝,却是在向她疯狂而起;
“我何曾说过要逃?我只是希望,你,能自己走到我面前。”而与那再次疯狂而起攻击的血色发丝不同的是,流墨墨继续的话语,却是不对劲的让雪白大帝忍不住一凝;
“你想做什么?”雪白大帝忍不住追问,流墨墨反而嗤笑了起来;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流墨墨的话让雪白大帝一僵,而她却像是没察觉一般,继续说着;
“既然我们的目的一致了,那这些细节也无所谓了;只要你想见我,那就来吧,我在这里等你。”流墨墨似乎轻笑了一声。语气却是严峻,让雪白大帝也不由凝了神色;
“你若敢等,我必会来~!”
“那就来。”
“哼~!”
在流墨墨奇怪的说着希望雪白大帝过来,雪白大帝虽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是不在意那些细节的应诺后的时候,在树冠的中心,那血色发丝的源头处,依旧是团子状根本没动弹过,浑身覆满血色秘纹,而且那些秘纹的描绘还并未完毕,继续持续的流墨墨,却是露出了一抹讥讽和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