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常识好吗~!表这么没见识,一副被吓傻的模样,真是,早知道你这么呆,我还不如自己搜魂呢~!”血幽紫不客气的说道,而被惊呆的焦瞳果断的被那个会让他死翘翘的‘搜魂’一词儿自己吓醒了,回过神也没工夫去管自己被震惊的还有点后遗症的感觉,只本能的刷刷摇头;
“不要搜魂~!你问,你问我答~!”
“··这样才对嘛~~”血幽紫笑眯眯的说道,而后眨巴下眼睛继续问道;“欸,你是怎么死的?你死的时候是哪年啊?还有,在凡人界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鬼的存在,原本还以为没有呢,还有你和司空君豪是什么关系啊?怎么看你叫他主人,但是你似乎挺恨的啊···”
血幽紫一溜串的问题直接把焦瞳砸懵了,不过在那光是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的‘搜魂’,让焦瞳在血幽紫终于住嘴,并且眼眸晶亮的看着他的时候,他表示,辣么多问题特喵的怎么可能一个不拉的回答完毕?
于是,在焦瞳心塞塞的表示他回答不上问题,还是直接说一下他的经历后,血幽紫也更加乐意,挥手封闭了司空君豪的魂魄,让他继续‘睡’下去后,就兴致浓浓的飘到了焦瞳面前,等待着他的‘故事’。
焦瞳原本并不是叫这个名字的,他真正的名字早就忘了,或许也可能是被谁动过手脚;
毕竟从他有意识,有记忆以来,他对于自己的前生就是一片空白,而且自己已经只剩下黑烟一般的魂魄,似乎也这般存在了不少的时间。
焦瞳的记忆开始,凡人界还没有这么发达,不过那也不是莫崎最初所在的年代了,根据后来他自己的了解,他有意识的初期,应该是人族过了初步探索宇宙,开始发展的前期;
而在那个时期,各种的一切都是日新月异的发展着的,就是他,也还是自由的;
是的,最初意识苏醒的时候,焦瞳是真正名副其实的‘孤魂野鬼’,总是不停游荡在世间,就是其他星球,他也借助着跟随着凡人的脚步去过,可以说他几乎是见证了凡人的科技发展的高峰期的整个前篇~!
然而,在他没有任何意图的游荡了许多年后,凡人那边却是突然爆发了第一次机器人暴乱,一时间,到处的血腥和轰然崩塌的曾经成就,让凡人界的绝大多数的星球都在极短的时间里回到了最原始的,连最基本的电力都不敢用的生存模式~!
不过,这种对于凡人史上第一次沉重的打击,却是让一直没有心的焦瞳第一次复苏了情绪~!
机器人的反抗和欲望,让太多的凡人直接湮灭在了那场蔓延几乎人类探索到的百分之九十的星球,而这种近乎灭族的血腥,除了活人的骤减,太多活人死后,几率虽然非常低,但是数量也不少的残魂的残留,让焦瞳惊喜的发现自己多了许多同伴的同时,对于这个原本是无感的人类血腥史,也铭记住了。
然而,在焦瞳的第一波惊喜后,更多的失望也来了;这些看上去和他是同类的残魂,绝大多数都已经失去了生前的记忆,然后更严重的,却是他们都是真正的残魂,只剩下没有意识的飘荡,根本就没有与焦瞳一样的,还能思考的智慧;
不过,在焦瞳被失望和不能接受逼得第一次不借助人族的工具离开星球,前往其他星球后,他的失望也终于得到了一些安慰;
在其他的星球上,并不是所有的残魂都是残魂,有极少的一部分却是和他差不多,能思考,甚至还记得生前记忆的魂魄~!
焦瞳非常高兴,这种不再孤独的感觉,让他格外的珍惜着那屈指可数的有智慧的‘鬼’;
血幽紫听到这儿不由拧起了眉,按照焦瞳所说,他在那么早的时候就能只依靠魂体穿过宇宙,并且还能寻到曾去过的星球?
若是真正的鬼,冥界的那种,他根本不会怀疑;然而焦瞳那目前看来是出自凡人界的‘凡人鬼’,连魂魄都不齐全,死后更是不知流逝了多少魂魄的家伙,竟然也能做到穿过?
是他有着什么特别的能力,还是他的来历不是凡人界?或者,是他在说谎?
血幽紫想到了许多,不过看着那连人形都凝聚不了,根本就没有冥界的鬼们的能力,耐久度明显也快到达极限的‘野鬼’,他表示,似乎撒谎这事儿也没必要,大不了,要是再觉得像撒谎,直接把他吞噬了不就知道了~~
︿( ̄︶ ̄)︿淡定的无视了才答应‘你说实话就不搜魂’的承诺的血幽紫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棒,然后示意焦瞳继续说。
焦瞳与那群鬼在这片人族的坟墓星球上相处着,一起游荡,一起聊天,然后听着他们说着生前种种;
只是,在每次那些鬼问到他的过去的时候,他的心情都非常糟糕;于是几次之后,那些鬼也不再问了;
然而,最初的自以为会永远这样下去的生活,在那些‘小伙伴’第N次重复的说起了自己的生前,并且再次问起了他的过去时,他自以为的就这样吧,也有了噩梦的前兆。
每一天,每一次,一模一样的重复话语,一模一样的询问,一模一样的道歉;
在他越来越生气,以为这些小伙伴是在刻意捉弄他,忍无可忍的时候,他却豁然发现,每一次的重复,似乎总是会少掉那么一两件小事,而在下一次,少掉的也不会再有,越来越少,越来越机械,就连这些原本和他差不多模样的黑影,也逐渐少了后,焦瞳突然明白了什么;
一大片黑色的人影,每天每一个嬉笑怀念的说着过往,周围同伴们的侧耳倾听;
到了后来,人影们的脚没有了,那些回忆也只记得毕竟重要深刻的,还有每次询问焦瞳你的呢?反应也迟钝了一些;
然后人影们的腿没有了,回忆也只剩下最为重要,最刻骨铭心的,但是,询问已经忘了,就连神色也消失了,只剩下空洞的眼眶中,早已没有了任何印记,和那些残魂几乎没有区别的模样;
再然后,已经无法维持人形,变成一片日渐稀薄的黑烟,话语也不再有了,只是死气沉沉的,本能的跟着早已绝望的焦瞳到处飘荡着,一个个的湮灭着。
焦瞳还记得,那群曾经炫耀过自己生前多厉害,多美好,多幸福的小伙伴们,一个个的烟消云散,直到最后的一个,在他茫然的游荡到一个凡人们曾经的一片游乐场,却已经成了焦土的地方时,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被绝望麻木的心,还有一个个同伴的‘死’,让他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本能的已经不愿再去那些曾经与同伴们欢声笑语的游荡过的每一个角落继续,而是连表情都失去的,进入了那片游乐场焦土,再不愿游荡。
他大概也差不多了吧,焦瞳当时心里唯一的念头,见证了所有小伙伴的湮灭,只剩下最绝望的他,他也没多久就会烟消云散了吧?
他死气沉沉的沉在这片焦土中,装作自己已经不存在,再也不动,也再也不去想什么;
然而,这般的绝望和死寂,却是奇异的没有持续太久;在这些感觉越来越模样,他以为自己也到时候的时候,在完全的模糊后,他竟是做起了梦~!
一个非常模糊,却又感觉异常真实的梦~!
他梦见,他变成了一个胎儿,完全陌生,只在曾经的同伴口中听过,无法想象那到底是什么的东西;软软的,真实的,还有,活的~!
然后他出生了,他成了一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婴儿,然后,被年轻的女人抱着,让他体验了更加新奇的一切,比如饿了,比如想嗯嗯,再比如,能清晰感觉得到每一寸,自己那吹气一般迅速长大的,活生生的身体。
婴儿,幼儿,儿童,少年,青年,成年;一直陪伴,从年轻到老迈的男女,还有他的妻子,孩子,孙子,还有,更远,更宽广的世界,朋友,同事,陌生人;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到了最后,他的记忆中,却只留下了最初的时候,变成胎儿的真实感觉,成为婴儿,全新世界的感觉,然后的然后,就都模糊了;
在他长大到婴儿断奶的时候,他却也像是意识脱离了出来,那个活着的他所经历的一切喜怒哀乐,他都知道,但是,他却感觉很陌生,好像那是别人,他想过偷窥狂在见证着断奶之后的自己的一切,却无法干涉,无法感觉清晰,更加无法知道,那个活着,子孙满堂,幸福美满,安详而满足的死去,被掩埋在土里的那个人的一生,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他不理解,如同经历了一生,又像是旁观了一生的体验,让他还在思考着,却是再次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有意识的时候,他竟是又变了胎儿,一起重头开始;
出声,成长,生活,然后老去;一切与上一次那么相同,却又不同,那是另一个人的一生,依旧与他有关,然而断奶后,却也断开了他与那个真实世界的联系。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的真实胎儿和婴儿,每一次的一生到死亡,或是幸福美满,或是悲惨凄凉;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玩具,被一个看不见的手操控着,让他体验着一遍又一遍的人生,却永远无法真正体验到,只有被一幕幕真实而模糊虚幻的人生影响到麻木,影响到后来,他已经彻底放弃,从胎儿成为婴儿后,放弃饿,放弃了睡觉,放弃了所有继续下去的意图,冷眼看着那些年轻男女惊慌到绝望,把那幼小稚嫩的身体注入无数冰凉的药水,然后在瘦骨伶仃中夭折。
一次又一次,当绝望的夭折持续了十次后,他突然发现,在他看着那具应该是自己的,一个巴掌就能盖住如同骷髅的青白身体被悲哀哭泣的声音送进焚烧炉的时候,他早已麻木的,永远都是模糊的感觉,却猛然清晰了起来~!
有痛感,有触感,有嗅觉,甚至还饿了~!
这些惊喜的出现,让他几乎以为是幻觉,但是,只是一会儿他就发现,这些感觉都是真的,但是,有这些感觉的,却依旧是他那如同黑色的烟捏成的身体,并不是那焚烧炉中已经成了焦炭崩碎的骨灰;
发生了什么?鬼···是能有这些感觉?那么,自己这样,到底算是活着,还是死去?
他突然想认真的思考一下,不过,当火红的焚烧炉中,那个焦炭也成了一小捧灰色的灰的时候,他再次失去了意识,如同之前那每一次‘死亡’后一般。
不过,这次不一样,他感觉他失去意识的时间很长很长,长到他再次有意识的时候,竟然见到了人~!活人~!而且,这些活人都能看见他~!即使是用一种冷酷的目光。
他想问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又怎么能看见他的;然而,让他更震惊的是,他看到了更多的人,还有那些曾经熟悉又陌生,都不知被尘封在记忆深处多久,在活人们还没有遭遇那次血腥灭绝之前,甚至比那时候还要盛大一些,那满目的繁荣,还有整个星球的欣欣向荣~!
他震惊了,也想不明白,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那些经历的人生,那些想刻意遗忘,却深深铭刻在心的同伴,那些废墟,让他都无法再思考下去了。
而那些能看见他的活人,对于他这般呆滞,却是露出了极度不满,然后他们突然出手了;
他只记得那些活人突然抬手按动了面前半人高的台子上的一些按钮,然后他才惊觉,自己竟然是在一个如同牢笼的透明罩子里,而那些人启动的,让他尝到了刻骨铭心的痛苦,还有残暴的直接撕开他的身体,似乎是要做着什么的情况~!
太过痛苦的记忆,他在事后清醒后,只记得那些活人的只言片语,只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