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去拜访其余的哥哥弟弟,一一向大家解释清楚。
最后拜访的是安文彦,在面对他时,安若澜显得有些不自然。
自过继到大房,安若澜与安文彦见面的次数就愈发少了,即便平日里偶然撞见,也都是在人多的时候,总是话也说不上几句,别说是谈心了,就是寒暄几句都没有机会。
或许是因为从兄妹变成了堂兄妹,两人心中都有些无法面对彼此,是以自那以后,两人也都没有再单独找过彼此,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到了现在。
面对安文彦,安若娴显得沉默许多,她让安若瑾跟安若珂去跟安文彦解释。
安文彦还不知道这件事,闻言也没有放在心上,只道:“不管真假,只要说开了就好,你们能在事情散播开前向哥哥弟弟们解释清楚,大家是不会怪罪的。”
“是啊,我们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先来跟你们解释清楚。”安若瑾温婉笑道,她望了眼自打进门就变得沉默寡言的安若澜,又望了眼不时悄悄望向安若澜的安文彦,不禁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这两兄妹啊,都是有话憋在心里的主儿,让外人看着干着急。
得知一会她们还要去找安若芸,安文彦道:“先不要急着去找九妹,担心安若丹到时候倒打一耙,说是你们威逼胁迫的九妹作证,如此一来,那就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安若瑾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闻言庆幸道:“你说的有道理,现在确实不是找芸妹妹作证的时候。”
“那岂不是车夫跟小二也不能找?”安若澜总算是开了口。
这是一个道理。
闻言,安文彦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和煦温柔,他道:“不用找车夫跟小二作证。只要九妹自个站出来解释清楚,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安若澜望着一段时间不见,变得愈发稳重睿智的兄长,心里感慨万千。
她的哥哥一直都是聪明能干的,若说五房还有什么人是她割舍不下的,那就是这个疼爱她的亲哥哥。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们兄妹都没能好好地享受这份兄妹情谊。
这明明是她今生发誓要保护守候的东西。
心底蓦地涌起阵阵辛酸苦涩。染红了眼眶。安若澜慌忙垂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她的情绪掩饰地很好,正在谈话的安若瑾与安文彦并没有发现,倒是旁边的安若妍握了握她的手。无言地安慰鼓励她。安若澜心底感激不已。
“话是这样说,可芸妹妹未必愿意站出来。”安若瑾苦恼地皱起眉。
安若芸性格懦弱胆子小,加上现在正是安若丹春风得意的时候,安若芸未必敢站出来替她们四个说话。
安文彦赞同地点头。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道:“所以只能赌一堵。若是不成,再另外想法子。”
这般说着,他眼底却闪烁着自信,熠熠生辉。
见状。看出他是有把握,安若瑾松了口气,道:“那好。那我们就等一等,看芸妹妹会否站出来。”
左右这个法子不成。她们还能另想法子。
后院的消息比前院传得快,安若澜四人不过是在前院走了一圈,她们给兄长弟弟们送吃剩下的点心,安若妍因此被安二爷二夫人训斥的事就传开了,而且还传的有鼻子有眼,说是跟安若澜四人一起出门的九小姐说的。
尽管慕容氏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但还是没能遏制流言的散播。
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一些的安若妍再次红了眼眶。
但现在除了等,她们什么也做不了。
另一边,自知闯祸的安若芸被吓得呜呜大哭,连门都不敢出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她明明不是这样跟丹姐姐说的。
安若芸的亲生姨娘段氏是个老实本分的女人,听到流言后,她也十分着急,为了问清楚事情原委,她不得不求到四夫人面前,请四夫人让她见一见安若芸。
因为要被抬为嫡女,安若芸已经搬到了四夫人院子里,养在四夫人膝下,段氏轻易见不到她。
四夫人不是刻薄无情的人,因着自认为抢了段氏的女儿,她心底总有些愧疚,是以她对段氏很宽容,一口就答应了段氏的请求。
见到亲生姨娘,安若芸心底累积的委屈跟害怕瞬间爆发出来,她抱着段氏啼哭不止,还道不想做嫡女,只想跟姨娘一起生活。
段氏自是心疼不已,红着眼眶好一顿哄,才把安若芸给哄好了。
她抱着女儿,柔声安抚道:“芸儿乖,能被抬做嫡女是你的福气,只有做了嫡女,日后才有好日子,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
安若芸抽着鼻子打着嗝依偎在亲母怀里,弱声道:“可是我做错了事,瑾姐姐她们以后不会理我了。”说着又要哭。
段氏忙拍着她的背哄,柔声道:“二小姐她们都是好姐姐,她们不会生你气的。”
顿了顿,她问道:“那些点心,真的是吃剩下的?”
安若芸可怜兮兮地揉着眼睛,回道:“不是的,澜姐姐开玩笑的,点心都是好的。”又急切解释道:“我跟丹姐姐说了我们是在开玩笑,可她不听!”话语中带着气愤。
段氏虽然规矩本分,但脑子不笨,安若芸一说,她瞬间就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三小姐搞的鬼。
三小姐竟然利用芸儿做挡箭牌,来诋毁四个嫡小姐,真是好阴险的用心!
咬了咬牙,段氏握住女儿瘦弱的胳膊,沉声道:“芸儿,你现在就去找四夫人,请四夫人带你去向二夫人解释,然后把你刚才说的话都说给二夫人听。”
安若芸懵懵懂懂地点头。问道:“这样瑾姐姐她们就会原谅我了吗?”
四位姐姐对她都很好,她不想惹四位姐姐讨厌。
“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姨娘教过你的。”段氏温和一笑。
她心中通透,尽管三小姐一时得势,近日很是气派,但终归是个庶女。翻不起多大的浪来。根本无法与四位尊贵的嫡女相比,更何况老夫人偏疼四位嫡小姐,若是她的芸姐儿能跟四位嫡小姐交好。日后还怕没有依仗么?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四位嫡小姐。
而四位嫡小姐都是纯善之人,想必会善待她的芸姐儿。
段氏下定决心,当即就让安若芸去寻四夫人。
安若芸按照段氏的教导。鼓起勇气向四夫人坦露了事实真相,求四夫人带她去向二夫人请罪。四夫人因此高看她一眼。有了悉心教导她的心思。
四夫人也一点不含糊,立即就带着安若芸去了二夫人房里赔礼道歉。
得知真相后,二夫人自责后悔不已,她不愿简简单单放过安若丹。于是便让人请了安二爷过来。在委婉地陈述了事实后,二夫人询问安二爷要如何安抚被误会的女儿,却是半句没有提安若丹。
安二爷并不完全相信二夫人的话。但他总要给妻子几分面子,而且他也想知道事实到底如何。考虑过后,他让几姐妹过来当面对峙。
有了安若芸作证,安若丹一番用心自是白费,被沐休在家的安二爷叫来对峙时,她还死活不认罪,道:“看来是我误会了,谁让芸妹妹说的不清不楚的呢。”
安若瑾四人也被叫了过来,闻言安若瑾嘲讽道:“是芸妹妹没说清楚,还是你自个肚子里一团黑,白的也听成了黑的?”
“我哪有!”安若丹一下哭起来,撅着嘴委屈地望着安二爷,抽泣道:“父亲,您是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会做颠倒黑白的事,我真的是记不清了嘛,呜呜呜……”
见心疼的女儿哭地委屈,安二爷一阵心疼,只是不等他开口,安若珂就嚷嚷道:“记不清?你脑子是白长的?你就是在撒谎!”
这话着实有些难听,安二爷不由沉下了脸。
见状,安若澜眼珠灵动一转,故作天真无知道:“丹姐姐,我都不敢信你的话啦,之前祖母寿辰,我们说好一起把那幅画送给祖母当寿礼的,可到了拜寿的时候,你却突然说跟我们不是一起的了,还有早些日子,你说你是被逼无奈才收下二叔赏赐的礼物的,可你明明就很喜欢,不然怎么会都往身上戴?这次也是,你又撒谎。”
这可是揭了安二爷心底的伤疤了,他瞬间就想起了在老夫人寿宴上,安若丹胆大包天拿他撒谎的事儿,加上安若澜说的,安若丹说自己是被逼无奈才收下他送的礼物,这两件事无一不是在挑战他的威严,他瞬间怒火高涨。
闻言,安若丹急了,顾不上装哭,急声大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父亲您别听她胡说,我没有……”
“够了!”大喝一声,安二爷制止了安若丹的辩解,抬手指着她,失望道:“是我对你太宽容,让你养在你姨娘身边,才让你这般肆无忌惮,无法无天!是谁教的你谎话连篇,竟然连长辈都敢欺骗,连姐妹都敢陷害!”
这话无疑是给安若丹定了罪。
“日后三丫头就交由夫人严加管教!”扔下这句话,安二爷甩袖离开。
安若丹颓败地坐倒在地,她不明白,为何一向疼爱宠溺她的父亲会对她如此狠心。
她只顾着埋怨安二爷狠心,却不反思自己的错误,她的所作所为,不仅挑衅了安二爷的威严,更是寒了安二爷地心。
见状,安若澜四人暗暗对视一眼,大觉痛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