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事,安若澜怎么会忘了娘家人一份?
在征得钟四爷的同意后,她喜滋滋回了卫国府,第一时间找到卫国公夫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婆婆。
卫家生意做得很大,除去药材,木材,石材这三个祖传买卖,在玉石跟金属冶炼方面也有所涉及,而每一块都有单独的人负责管理。虽说如此,每当有重要的决策,全家人还是回坐在一起商量,所以药材这一块虽然是卫国公夫人在打理,但她也不能擅作主张。
听完安若澜的话后,卫国公夫人按捺着兴奋道:“这事儿不急,我得跟你伯父他们好好商量商量。”
安若澜也知道急不来,颔首笑道:“义父那边也只是有个大概的念头,还需要细细琢磨,母亲可以慢慢与伯父们商量。”
她没有邀功也没有讨好,只是娓娓道来,谦和温良的态度很让卫国公夫人很是喜欢满意,闻言,卫国公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知道这是你争取来的,不然盛京那么多有钱有势的人家,钟四爷不会想到卫国府,你放心,这事儿定是能成的,谁不知道跟着钟四爷做生意最赚钱?我也就是跟你伯父他们走下过场,毕竟不是小事,怎么的也要知会一声。”
安若澜笑了笑,道:“母亲真的误会了,我只是跟义父提了提在东北开娇颜分店的事情,义父便随口与我说起了这事儿,说是东北药材多,卫家又在东北有根基,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让我来传个话。问问母亲的意思。我就是个传话的。”
说着话,她眼珠心虚地转了转,没敢说自己险些坑了卫家一把。
“好好好,你就是个传话的。”卫国公夫人笑应着,显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见状,安若澜哭笑不得,也懒得再解释了。
卫家这边是简单。侯府那边就麻烦了。最主要的是侯府不如卫国府财大气粗,特别是又刚经历过一场变乱,要拿出银子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晚上沐浴出来。安若澜在刘氏替她梳头时,提了提这事儿,刘氏也是个聪明的,闻言就道:“好事是好事。就是怕侯府拿不出银子,若是勉强拿出来。侯府后面的日子可能就会不好过。毕竟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回本的买卖,投进去的银子要好些时候才能有回报呢。”
安若澜也想到这点,道:“我也担心这点,所以我改明儿会回侯府跟父亲祖母好好商量。这件事里,侯府肯定是占小份的,我已经问过义父参与这事儿最低要投入多少银子。若是侯府还差一点,我就贴补些。实在不行算是借也行,总要想想办法,毕竟这事儿就这么一回。”
刘氏赞同地点头,一边替她梳头一边道:“老侯爷就不提了,老夫人跟侯府的夫人们对少夫人都很好,少夫人想着帮帮侯府,让娘家人过得更好是应该的。”
说着话,卫刑从净房回来了,两人便换了话题。
宜早不宜迟,安若澜第二日就回了侯府一趟,她也没有瞒着卫国公夫人,就说也想帮衬娘家一把,要回去把这事儿告诉祖母。卫国公夫人是通情达理的,也知道侯府就算参与进来,也影响不到卫家的利益,是以她并未介意,反而因为安若澜的坦诚,她对这个媳妇越发满意了。
在回侯府的马车上,刘氏不赞同道:“少夫人何必告诉夫人实话,若是夫人因此觉得你偏向娘家,对你不满该如何是好?”
安若澜无奈一笑,安抚道:“妈妈不必担心,婆婆是爽快人,不会因为这点笑事就不满的,何况就算我不说,婆婆也能猜到我回娘家的目的,遮遮掩掩的反而让她猜忌,倒不如坦诚以对。”
刘氏恍然大悟,拍着额头笑道:“少夫人说的是,我真是糊涂了,才没有想到这么周全。”
安若澜拉着她的手笑道:“妈妈这是关心则乱。”她也算是体验了一把当年瑾姐姐的的处境。
这是出嫁后,除去回门那次,安若澜第一次回娘家,就是在前段时间,侯府最艰难的时候,她也只是派了人拿了银子来帮忙,并未亲自回来。倒不是说她不关心娘家,而是出嫁女规矩多得很,她不想给外人闲言碎语的机会。
就是这次回来,她都寻了借口——回娘家看望有喜的大嫂。虽说是借口,但也实实在在是她回娘家的原因之一。
因为没有事先知会,到了侯府门前,刘氏撩起车帘对看门的门童道:“六姑奶奶回来看望老夫人,快开门!”
门童这才把门给打开,让马车进了府里,另外又让人进去通禀。
马车行到二门停下,刘氏先下车,而后把安若澜扶下来。
安若澜道:“先去给祖母请安。”
等主仆一行走到半路,宋嬷嬷匆忙赶了来,将人给迎到松鹤堂里。
老夫人已经在黄梨花木的软榻上等着,见人来了,当即站起身,上前两步将安若澜给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哭道:“想死祖母了,你可算是回来看我这老婆子了。”
旁边的丫鬟婆子也都红着眼眶抹泪。
被这情境感染,安若澜鼻子发酸,安抚地拍着老夫人的后背,道:“澜儿也很想祖母。”
祖孙俩抱着抹了会泪,安若澜将老夫人扶回榻上坐下,自己着搬了绣墩,坐在老夫人脚边,祖孙俩絮絮说话。
过得一会慕容氏几妯娌也来了,众人又是一番眼红鼻酸,等情绪平复,已经过了两柱香的时间。
二夫人最是情动,不停抹着泪道:“以往在身边的时候不觉得,这下不在跟前了,就总觉着少些什么,这才一个月,就想得紧了,以后日子也不知怎么过。”
三夫人半嗔半怨道:“都怪澜儿招人疼,不然哪个这般想着她。”说着也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她们算是体会了两次嫁女儿的感觉,自然是一次比一次难受,加上府里的姑娘们都嫁得差不多了,后院一下冷清许多,心里也就愈发想了。
慕容氏也叹道:“是啊,这一个个听话懂事的都出嫁了,只剩下群小子们,我们这日子是愈发闷了。”
安若澜心里自然是感动不已,但她实在不愿见这伤感的画面,闻言便打趣道:“这话若是被哥哥弟弟们听到了,他们定要伤心了。”
三夫人甩着拍子道:“别提那些狗不理的,省心得很。”
这话把众人都逗笑了,伤感的气氛这才好了些。
又说了些趣事调节气氛,等到众人神情都转喜了,安若澜才趁机说出来意。
“其实今儿回来,除了看望大家,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昨儿我去看望义父,义父跟我提了一桩生意,我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于是回来问问祖母的意思,看有没有意向合作。”她本来就不打算瞒着母亲跟婶婶们,是以当着众人的人就说了。
“这……”老夫人迟疑了下,为难又惋惜地道:“跟着钟四爷肯定是有赚头的,就是怕侯府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
盛京商圈里谁不知道钟四爷一向大手笔,他要做生意,前期投入的银子肯定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个负担侯府可承受不起。
安若澜猜到她会有此顾虑,道:“祖母不必担心,这生意虽大,但并非只是侯府与贺记合作,义父真正要合作的是卫家,我只是想着拉侯府入伙,投一笔小头,以后跟着吃些分红就行了。”
“原来如此。”老夫人松了口气,慕容氏几妯娌脸上也露出希冀来。
到底是老夫人心思缜密些,略一沉思后又问:“虽是小头,恐怕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数目,钟四爷可有说最低的限度?”
安若澜点点头,比了一个手掌,老夫人了然。
这下众人可犯了愁,这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以侯府目前的情况,恐怕要掏了一大半的底儿,才能拿得出来。
侯府虽然也有自己的铺子田产,到底不是正经经商的,家产算不得丰厚。
倒也不是说拿不出来,就是拿出来后,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侯府一大群人恐怕都要缩衣节食,而且若是有急事要花银子,就更难办了。
老夫人想了很久,最后道:“事关重大,我要先跟你父亲叔父们商量商量,等商议好了我再给你准信儿。祖母知道你是为侯府好,是以才争取来了这么个机会,你放心,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安若澜理解地点头,笑道:“我为娘家做事是应当的。”
老夫人笑着颔首,又嘱咐慕容氏几妯娌道:“这事儿你们得守紧了,我不希望漏出半点风声。”
慕容氏几妯娌知道轻重,当即应是。
出于对安若澜的信任,老夫人也没有问到底是什么生意,孙女有这份心,她是一定要把这事扮成的,现在只琢磨着要怎么把银子给凑齐了。
又坐了一会,安若澜带着礼物去看望安文晟的妻子柳氏,随后又折返回老夫人院子里,陪老夫人一起用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