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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还是热热闹闹的,不过转眼间,气氛就变得紧张凝重,急转直下的情况让所有人都暗自心惊,安若澜也未能幸免。
听到孟老夫人的话,安若澜没有动。她倒不是担心会惹怒孟氏,而是担心孟氏会再次惹怒孟老夫人。若是真的如此,她留下来还能帮忙劝劝。
对于母亲的说话不经大脑,她已经深有体会。
然而孟氏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
“母亲,澜儿不想出去玩,她想陪着我们。”孟氏喜出望外。
孟老夫人却是瞧得分明,她没有理会孟氏,而是对安若澜和蔼道:“去吧,外祖母有话要与你母亲说呢,去跟你姐姐妹妹们玩,有什么想吃想喝想玩的,尽管吩咐底下人就是。”
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是——
瞅了瞅不停朝自己打眼色,要自己留下的母亲,安若澜心里拨凉拨凉的。
她就不懂了,她与表姐妹们交往有什么不好的?
孟老夫人也瞧见了孟氏的动作,她直接向乔氏使了个眼色,乔氏会意,将安若澜往自个儿嫡女身边一推,道:“蕙姐儿,赶紧带着妹妹们出去玩吧。”
除去已出嫁的,乔氏的嫡女孟雅蕙是如今府上最大的姑娘,已到了适婚年纪。
孟雅蕙明白母亲的意思,忙拉了安若澜,带着一群姐妹向着长辈们行礼告退。
孟氏只能眼睁睁看着安若澜被拉着离开,暗自气恼。
出了晴鹊堂,安若澜夸张地呼出口气,拍着心口道:“我还以为我出不来呢!”
闻言,孟雅蕙等人都惊愕地望向她。
澜表妹这意思……是想同她们一起出来玩耍?!
以往只知道跟在小姑身后的表妹竟然会想要跟她们一起玩耍,孟国府的小姐们震惊了,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看着表姐妹们惊愕的神情,安若澜很是无奈,看来她以前高傲冰冷的性子太过深入人心了。不过没关系,她相信大家会慢慢适应并接受现在的自己,她不会再做以前的安若澜。
孟府小姐们也只是惊讶了一小会,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们将安若澜带到一处花厅里,吩咐丫鬟婆子们上了茶果点心后,就若无其事地笑闹起来。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是跟安若澜接触得久,她们就愈发震惊这个表妹的改变,渐渐的,有性子直爽一点的忍不住道:“澜表妹,感觉你今日变了好多,以往你不是这样的。”
这话说出了一群姐妹的心声。
说完后,似乎是觉得她会生气,众人神色间都有些小心翼翼。
安若澜瞧着表姐妹们紧张的神色,心里有些好笑,促黠地眨了眨眼,她问道:“那我以前是怎么样儿的啊?”
众人被她反常的反应弄得有些懵了,面面相觑了好半晌,才斟酌着迟疑道:“以前感觉你不太亲近人……有种独来独往的感觉。”
那就是孤僻,冰冷咯。
安若澜对这个评价还是认同的,当然,表姐妹们很给面子的没有说她高傲,目中无人。
兀自点了点头,她道:“我也觉得自己以前是那样的。”
“……”一群表姐妹们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顿了顿,安若澜又径直道:“但实际上那是我装出来的!”她嘿嘿局促地笑了笑,“其实我很想跟姐姐妹妹们一起玩儿,只是我羞于开口,所以就……”
欲言又止,让人浮想联翩。
姑娘们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如此。
孟雅蕙一把抓住安若澜的手,真挚道:“澜表妹不用担心,你想跟大家一起玩就直说,姐妹们都是很欢迎你的。”
“是啊是啊。”其余人都在一旁附和。
这可是真话,以前安若澜性子虽难以亲近了些,但她长得娇俏可爱,又冰雪聪明,这群表姐妹们早就想跟她一块儿玩了,只可惜以前一直没有机会。
没有人怀疑安若澜是在撒谎,因为在她们看来,安若澜完全没有撒谎的必要。
见大家如此真挚热情,安若澜不免有些心虚,然而这只是一瞬间的,很快,那一丝小小的心虚就被冲散,她完全沉浸在了被表姐妹们接纳的喜悦中。
先是撒娇,后是撒谎,安若澜对这些前世不屑做的事越发驾轻就熟起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离前世高冷的自己越来越远,但她便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姑娘们离开后,孟老夫人把府上的夫人们也都支开了。
知晓婆婆是要与小姑单独说话,众人也没有多留,都很识趣地离开了。
就连乔氏也没有留下。
孟老夫人带着孟氏去了东边的暖阁,除了李嬷嬷外,所有下人都被遣了出去。
李嬷嬷知道,是孟老夫人有话要问她。
孟氏扶着孟老夫人在炕边坐下,又倒了茶送到她手边,态度恭顺柔和,显然是在讨好孟老夫人。
不得不说,孟老夫人很吃她这一套,原本黑沉的脸色顿时缓和不少。
尽管如此,该问的,孟老夫人还是要问的。
“说罢,发生何事了,不声不响的跑回来。”
抿了口茶,孟老夫人开口道。
孟氏神色僵了僵,给自己倒了杯茶,干笑道:“哪有什么事儿,就是女儿想念母亲,回来探望母亲。”端起茶盏心不在焉地啜饮着。
闻言,孟老夫人嗤笑一声,半是嘲弄半是气恼道:“有安世延在,你能想得起我这把老骨头?”
这话可不是孟老夫人空口胡说。
孟氏刚出嫁那会,孟老夫人很是茶不思饭不想了一阵,因思念爱女,她甚至还做过假装生病,让媳妇去接女儿回来小住的事儿。
只是孟老夫人没有想到,孟氏根本没有回来看望她的心思,直接推说要侍奉公婆,将她派去的人打发了回来。可事实呢?除了晨昏定省,孟氏其余时候都在与安世延吟诗作画,弹琴赏花,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侍奉公婆一说。
得知这个消息后,孟老夫人是假病成真病,险些一病不起!
后来孟氏也回来看过孟老夫人,只是她只匆匆用过一顿午膳,就又离开了。
当时孟老夫人真的是心都凉了。
不过那时孟氏与安世延正是新婚燕尔,孟老夫人自我安慰着也就慢慢看开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但孟老夫人一直记着,恐怕就是到死,她也不会忘记。
因为她教养出了一个好女儿。
孟氏被孟老夫人说得脸上发臊,她绞着手中的锦帕,羞怯地低下头,嗔怪道:“母亲,您就别笑话儿女了。”说完又露出几分哀愁来。
孟老夫人只能深呼吸,压抑心底的怒火。
李嬷嬷还算灵光,见孟老夫人隐隐有了发怒的征兆,她忙岔开话题道:“老夫人,这次您可得为小姐做主啊,姑爷竟然真的与那薛氏搅合到一起了!”
原来那日省亲回去后,安世延不知怎的,突然就与薛氏亲近起来了,孟氏本来还不放在心上,直到听底下的丫鬟说撞见安世延与薛氏举止亲密。
在极度的悲愤下,孟氏直接将安世延拒之门外,任凭安世延如何解释,她都不肯开门,于是不可避免的,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然后就有了今日早上出门时的那一幕。
孟老夫人听李嬷嬷将前因后果说完,心里第一个念头是:该!
叫你让那薛氏进门,叫你对庶女好,叫你不懂体恤丈夫,一切都是自找!
但见着孟氏伤心欲绝的模样,她又说不出狠话来,只能恨铁不成钢道:“早跟你说过不能让那薛氏进门,你是怎么做的?眼下知道难过了?要搅合也不是现在才搅合到一起,不然那俩孩子哪儿来的?!就你死心眼!还巴巴对着那庶女好,现在知道错了?”
孟氏娇羞的模样早不见了,这会哭得泪人儿似的,抹着泪哽咽道:“母亲,我错了,我不该心软,我后悔极了,澜儿拼了命地帮我劝我,甚至为了阻止薛氏进门跳湖,险些丢了性命,可我却……呜呜呜……我对不起澜儿,都是我的错……”
孟氏兀自哭得伤心,孟老夫人却被她的话惊呆了。
“你说什么?你说澜姐儿为了阻止薛氏进门跳湖?险些丢了性命?!”孟老夫人拔高了声调,倏地站了起来。
李嬷嬷心下一颤,赶紧就要解释,孟老夫人却已是一巴掌扇了过去,直把孟氏打了个眼冒金星。
孟氏惊得忘了哭泣,瞪大着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
“拧不清的混账东西!给我滚!”孟老夫人拍桌大叫,气得吭哧吭哧直喘气。
若是早知道还有这么一遭,她压根就不会让这糊涂东西进门!
“老夫人!”李嬷嬷忙护住孟氏,焦声辩解道:“老夫人,那事儿不能怪小姐,是澜小姐自作主张的……”
话未完,孟老夫人直接一个茶盏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