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画和裴凤祈经由御花园,走到宁华门,一路上黑压压的的御林军如铁铜铁壁一般立在那里,一见到尚方剑,纷纷跪地高呼万岁。
又走了一段路程,便来到了青龙门,当年青龙门一役决定了睿宗帝和明太子的成败,曾尸体堆积如山的地方如今两旁也开满了鲜花。
裴凤祈居于马上,神色坚定,心里却泛着悲凉,成者王,败者寇,这不过就是一条用鲜血铺就的王者之路罢了。
非生即死,既是对权力的渴望,也是一种被逼近绝境的选择。
很快,便到了勤德殿的宫门外,裴凤祈下了马,和叶画并肩走过那长长的甬道,就看到勤德殿殿门大开,太后双手合在袖笼之中,从里面款款走了出来。
当看到裴凤祈和叶画时,一股呕血的愤恼从太后的心头激发出来,她行事机密,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风声,让他二人赶了过来,看来他们埋在宫中的眼线不至吴长一人,很有可能小皇太子的失踪与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她静静的盯着他们,素来保养得宜的脸上因为长期以来的操心过度,也刻上一道道细纹,她眼睛闪过狠毒的光,沉声道:“裴凤祈,叶画,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持剑闯入勤德殿。”
“父皇病重,身为人子就该回来侍疾尽孝,可是有人偏偏要阻止。”裴凤祈冷冷一笑,剑指太后道,“这些人图谋不轨,欲弑君谋逆,尚方剑专斩谋逆奸佞之人!”
太后哈哈一笑道:“裴凤祈,就凭你带的一千人马也敢跟哀家斗,哀家想杀你不过像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哦?”裴凤祈嘴角浮起轻嘲冷笑,“若真如太后说的这么简单,太后你怎么还不动手?”
“好你个裴凤祈,你以为哀家不敢?”
“你当然不敢,没有玉玺和皇太子,你拿什么又让谁去称帝!”
太后心中一惊,伸手指着裴凤祈道:“果然是你的人掳走了小皇太子,他人呢?”
裴凤祈不想再与她多纠缠,持剑径直闯入勤德殿内,太后也并没有阻拦,她想或许裴凤祈和叶画可以问出玉玺的下落,到时她以裴凤鸣的命来相逼,她就不信裴凤祈和叶画不开口。
叶画入殿前回头又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太后,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一个道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太后蓦地惊起,诧异道:“叶画,你什么意思?”
叶画眼中寒星闪过,冷笑道:“亏你还以为掌控了全局,难道你不知裴凤吟已经率军赶回来了,到时候,你我斗的两败俱伤,得益的又是谁?”
太后步子微有不稳,不过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笑道:“到现在你还在危言耸听,哀家可不会上你当,裴凤吟正在腾州打仗如何归来?”
她咯咯的阴笑了两声,指着叶画道,“你休想诈哀家,你若早堪破了全局,如何会入局送死?”
“赌。”叶画定定的从嘴里说了一个字,又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和太后一样,不过都是一个赌字,赌赢了便能坐拥天下,赌输了不过是落得身死的结局。”
“放屁,你说的话哀家一个字也不信!”
“你若不信大可以派兵去探查,裴凤吟的军队已经过了武陵关了。”叶画说完,再不理她,转头入了殿内。
这一场皇权之争,谁在利用谁,谁又能成全最后的赢家,她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做好她一切该做的事。
她相信,太后必定会派兵去探查,因为一旦让裴凤吟带兵回宫,他必定会以肃清乱党的名义,将太后乃至凤祈一网打尽,到时候,裴凤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帝位,哪怕没有皇帝遗诏。
太后以为她和凤祈早已成了落网之鱼,所以才敢轻敌张狂,相反,在太后眼里,裴凤吟的归来才是最大的祸患,一经查实,她必定会抽调一半以上的御林军和裴凤吟做殊死一博,这样,她和凤祈赢的机会才会更大。
想起那一天她被裴凤觞打成重伤,差点魂归黄泉,是裴凤吟救了她,同时她也拿自己的心头血还了他的救命之恩,他们之间两不相欠。
当她走入皇帝的寝殿时,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她知道皇帝病重,只是没料到病重的如此地步,整个人已死了大半。
“凤祈,画儿,你们救救皇上,救救皇上!”皇后钗环散乱,面容憔悴不堪,恸哭的肩膀颤抖。
就在她要绝望的时候,叶画和裴凤祈的归来又让她看到了希望,她虽然对叶画没什么感情,可她深刻的明白她们到底是一家人,裴凤祈登基总比太后掌权要好,至少到时她可以性命无忧。
皇上怀疑而警惕的看着裴凤祈和叶画,二人唤了一声:“父皇……”
皇上的眸色中有柔光闪过,他静静凝视着裴凤祈面容,如果这是他的孩子,这天下交给他正好,可是他不能确定,所以他不敢冒这个险。
眼中有泪光闪过,他没有说话。
裴凤祈低头看着他,脸上神色复杂,当看到他如此惨状时,所有的恨在这一刻竟然淡了。
这个男人,穷尽一生都在怀疑中度过,所以到最后,他的身边竟没有一个真正可信之人。
裴凤祈转眸看向正在为皇帝诊脉的叶画,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待叶画诊完脉,他轻声问道:“画儿,父皇他怎么样了?”
“父皇中了慢性毒药,看来很早以前就有人下毒了。”叶画边说边从药箱里取了银针出来,正要替皇上施针时,太后突然走了过来。
“叶画,你要对皇帝做什么?”
叶画声音平静道:“看来太后你并不想让我治好父皇,怎么?你害怕了?”
太后神色一变,冷哼一声道:“哀家有什么可怕的,只要你能让皇帝说出玉玺的下落,再放了小皇太子,哀家可以放你和裴凤祈一马。”
叶画不以为然的笑道:“太后,你死到临头还想着要放我和凤祈一马,真真好笑!”
“就算哀家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那我便等着。”叶画神色一厉,转而又道,“太后,我要为父皇施针,需要安静,请你和你的人立刻离开寝殿!”
太后微顿一下,目光阴狠的盯了叶画一会儿,如今除了利用叶画从皇帝口中套出玉玺的下落,她竟无他法,更何况小皇太子还在叶画手上,她投鼠忌器,倒不敢真的逼急了叶画。
反正她除了满城御林军,还有裴凤鸣做人质,她就不信裴凤祈和叶画会不管裴凤鸣,她挥了手,沉声一喝。
“来人啦!将勤德殿给哀家包围起来,连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走!”说完,瞪了叶画一眼,又警告道,“叶画,裴凤祈,你们不要忘了,裴凤鸣的小命还捏在哀家的手里。”又看向皇后道,“皇后,你还不赶紧随哀家离开,没听说人家需要安静。”
皇后迟迟疑疑的站起身来,在旁人的眼中她和叶画是姑侄关系,所以太后也想拿她做个人质,倘若叶画和裴凤祈敢反抗,她必定落得和裴凤鸣一样的结局。
“凤祈,画儿,好好照顾皇上!”她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着叶画,不管她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貌合神离,可现在她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一点,她拎的很清楚。
“姑姑放心,我必定尽已所能。”
皇后点了点头,拂拂鬓角转身离开。
殿内突然安静下来,皇上还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脸色差到枯竭成灰的地步,因为叶画的施针,他身体里的疼痛减了不少,身体也渐渐能活动了。
他看了看裴凤祈,想要从他身上寻找到一点自己的影子,可是他长得与云挽照太过相似,他既找不到自己的影子,也找不到明太子的影子。
其实说到底,他与明太子本就是兄弟,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确定的,若非如此,他早就滴血验亲了,可大家都有血缘关系,这滴血验亲无法验。
谜,这件事直到他死都只能是个谜。
“父皇,你感觉好些了没?”叶画将针一根根慢慢捻出,轻声问了一句。
皇上的眸光从裴凤祈脸上移了过来,表情有些阴恹恹的,沉默了一会,突兀的问道:“你们也是冲着玉玺来的吧?”
“若臣媳说不是,父皇你能相信吗?”
皇上又沉默了一会,摇摇头。
“画儿,凤祈,从前朕是最疼你们的,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我们之间……”皇上的神色忽转哀伤,低沉的叹了一声,“既然已没有了情,那你们冒死跑到宫里只能是为了权利,说到底,你们与太后都是一样的。”
叶画默了默,转身找了碗,开始研磨药。
裴凤祈坐在床边,轻轻启口道:“父皇心里认定的事谁能改变,你早已下了这样的定论不是吗?”
“这本就是事实。”
“事实?”裴凤祈冷笑一声,“父皇,你一直以为你看清了所有的事实,其实你从来也没有看清过,你的心早已被怀疑和戒备蒙蔽了,在你心里,究竟还有谁是可以信任的?”
“……”皇帝沉默。
“父皇,你这样过了一生到底累不累?”裴凤祈又问道。
“……”皇帝依旧沉默,眼睛里却闪过微不可察的动容。
“来,父皇,喝点药吧!”叶画端来药,裴凤祈将皇上扶起,接过叶画手里的药,亲自一勺一勺的喂了。
喂完,他替他擦了擦嘴角的药汁,然后将他扶着躺好,只道:“父皇,你好好息着,儿臣在这里守着你。”
皇上张了张唇:“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玉玺在哪里?”
叶画和裴凤祈微微一怔,又听皇上问道:“这皇城是不是全是太后的人了?”
裴凤祈点了点头。
皇上又道:“小十,你们一定要救小十。”
叶画道:“父皇放心,我们一定会救凤鸣的。”
皇上很是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只静静的躺在那里,睡了好长一会时间,他根本睡不着,他的脑袋里一直在想事情,如今已到了大历生死存亡的时刻,他是不是该抛下对裴凤祈的成见将玉玺和小十交给他?
他思虑万千,到最后终于下了决定。
缓缓睁开,他低低道:“凤栖梧桐,幽幽香木……”
凤栖梧桐,幽幽香木?
叶画和裴凤祈同时重复的念叨了一遍,垂眸深思了一会,二人对视一眼,已然明白,皇帝的话是什么意思。
玉玺竟然在栖梧宫。
快死了,皇帝也没有忘掉云英。
尤其是在知道云挽照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之后,皇帝才深刻的意识到,这世间真正爱他,并把当作夫君而不是皇帝对待的人只有云英,所以这份感情在他心里益发的弥足珍贵。
突然“哐啷”一声,门被人踢开,太后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此刻,她已然沉不住气,因为叶画说的是真的,据马探来报,裴凤吟果然秘密率领一部分大军返回帝都,专等着她与裴凤祈打得你死我活,再来收拾残局,一定乾坤。
好一个裴凤吟,果然厉害,她竟然提前一点消息也没有得知,他不仅想借着她的手铲除掉裴凤祈,还想趁机剿灭一切反对他的人。
她抽调了一万御林军前去拦劫,她不知道能不能拦得住,现在她再也没有时间等待,她必须立刻得到玉玺,找到小皇太子。
“来人,带上来!”她冷喝一声。
“……四哥,神仙姐姐,你们回来了,你们回来了!”裴凤鸣一见到叶画和裴凤祈眼睛里闪过兴奋,虽然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并没有先前那样害怕了。
“凤鸣!”二人齐呼了一声。
裴凤祈又道:“太后,放了凤鸣,他只是个孩子!”
太后冷笑连连道:“告诉哀家玉玺在哪儿,皇太子在哪儿,哀家就放了他。”说完,又威胁道,“哀家劝你们识相点,如今你们插翅难飞,只要告诉哀家想要的,哀家可保你们性命无虞。”
“放了凤鸣,我就告诉你玉玺在哪儿?”叶画急声道。
皇上身子微微一颤,随之,他又镇定下来。
“快说!否则哀家杀了裴凤鸣!”太后急不可耐。
“太后,你若还有时间跟我们僵持在这里,那尽管等,你若敢伤害凤鸣一根汗毛,我保证你将一无所获。”叶画直视着她的眼睛,“只等裴凤吟杀入宫来,我们一起死。”
裴凤祈起身淡淡道:“如今整个皇城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还怕我们逃了不成?我们都已经成了你手中的人质,你何必再揪住凤鸣不放。”
太后想了想,挥了挥手,士兵放开了裴凤鸣。
裴凤鸣哭着奔向了叶画和裴凤祈。
“四哥,神仙姐姐……”
“凤鸣,不要怕,我们都还能在一起不是吗?”叶画温柔的安慰他一句。
“嗯,能和四哥和神仙姐姐在一起,我不怕死。”裴凤鸣拭了眼泪,点了点头,然后又一下子扑倒皇上的床边:“父皇,你也不要害怕,儿臣会陪着你?”
“嗯。”皇上老泪纵横。
“好了,哀家已经放了裴凤鸣,玉玺和皇太子在哪里?”
叶画淡声道:“玉玺在裴凤吟手里。”
“胡说,玉玺怎会跑到裴凤吟那里?”太后一听叶画的回答,顿时有些傻眼,怔愣瞬间又回过神来,“叶画,你若敢说一个字的谎,哀家割了你的舌头。”
“画儿说了,太后你却不肯相信,那你还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裴凤祈站在叶画身边,声音冷静。
“若裴凤吟拿到了玉玺,他还费这番功夫做什么?”太后咄咄相问。
“他也是刚拿到,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赶回宫。”裴凤祈的声音益发的冷,“太后,你要的答案我们已经说了,信不信在于你。”
“哀家不信,哀家一个字也不信!”太后近乎崩溃,两眼发红的瞪着叶画和裴凤祈道,“看来不见点血,你们是不肯说实话了!来人啦!给哀家将叶画绑起来!”
“谁敢?”裴凤祈护到叶画面前,眼中带着凛冽的杀气,森冷的杀气唬得入内的士兵有些犹豫。
“裴凤祈,死到临头,你还敢在哀家面前如此嚣张!”太后长袖一挥,“上!”
转瞬间,几十个士兵一起闯入,将寝殿围的密不透风,突然,传来一起鸟鸣,三短一长,叫声清脆。
裴凤祈和叶画的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太后的一万人马已出了皇宫,余下的御林军有六千人马是裴凤息的,而太后现在掌控的只有四千人马,再加上裴顼带了一千人马,他们现在共有七千兵力。
胜券在握,他们没有什么可惧怕的了。
“画儿,照顾好凤鸣和父皇。”裴凤祈以已之身挡于叶画面前,这几十个士兵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当他们群起攻之的时候,不过用了几十招,士兵倒成一片。
“好一个裴凤祈!”太后阴冷一笑,“无影何在?”
说话间,一道青灰色身影不知从哪里落了下来,杀气腾腾,犹如地狱魔鬼,光是他自身所带的寒冷杀气就让人不寒而栗。
裴凤祈心中一声冷笑,终于逼出了无影,这可是当年天下第一暗卫,有关他的传说很多,真正见过他的却没有几个。
“萧韶!”叶画惊呼一声。
这个最神秘的,拥有百毒不侵体质的天下第一暗卫,竟然是裴世枫身边的男宠萧韶。
萧韶冷冷看了她一眼,声色不动。
剑影森寒,眼看就是一场恶斗,突然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太后……”
叶画和裴凤祈抬眸看去,只见裴凤息从殿外走了过来,与裴凤祈眼神交汇,他假意投诚为的就是今天彻底肃清太后一党,他走到太后面前故作关切的问道,“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这几个人嘴硬的很。”太后厌恶的看着裴凤祈和叶画,又转头问道,“凤息,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裴顼率领的一千精兵不足为惧,孙儿已经派兵将那一千精兵包围起来了。”
太后颇为赞赏的点点头道:“你做的很好!”
“你这个孽子!孽子!”皇上陡见到裴凤息,气的差点呕出一口鲜血来,他一直以为裴凤息是众皇子之中最无欲无求,心境平和之人,想不到竟然是太后的人,他恨的紧紧握住被角,眼光充血的盯着他。
“父皇你何必动怒,保重龙体要紧。”裴凤息说的云淡风轻。
“三哥,为什么,三哥,你竟然和太后是一伙的。”裴凤鸣义愤填膺,“亏小九妹还口口声声说你是个好人,原来你是个大坏蛋!”
裴凤息不怒反喜,只是喜不敢露于形色,原来在蝉儿心中他还算是个好人,他一直以为自从那一晚之后,他在她心目中已变得十恶不赦了。
“无影,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给哀家拿下叶画和裴凤祈!”
“卑职遵旨!”
随即他手中长剑如虹,带着雷霆之力划破阳光照耀的浮尘,直袭裴凤息而来。
当他的身影脱离太后身边的时候,太后没有感觉到危险正在向她临近,这么多年以来,在危急关头无影只负责保护她的安全,今日若不是想要活捉裴凤祈和叶画,用叶画的命威胁裴凤祈说出玉玺的下落,她也不会轻易让无影出现。
她知道,在这个世上,裴凤祈最在乎的人就是叶画,至于裴凤鸣,皇家之间哪有什么真正的兄弟之情,也早该看透这一点。
玉玺就意味着皇权,裴凤祈哪里真的肯为了裴凤鸣丧失这争夺皇权的好机会。
就在萧韶的剑直袭裴凤祈而上的时候,太后感觉喉间一凉,大惊失色道:“凤息,你做什么?”
此刻,她才感觉到死亡已笼罩到头顶,她没有想到裴凤息竟然是裴凤祈的人,他一向保持中立,从不与任何一个皇子表示出特别的亲近,所以她才设法拉笼了他。
没想到啊!她竟然被他唬弄住了双眼。
无影不在身边,她连最后一张护命符都没有了。
裴凤息哪里敢给太后说话的机会,给她说话的机会,就是给无影营救她的机会。
相传天下第一暗卫无影是唯一能与裴凤觞匹敌的对手,在二人盛名赫赫的时候,慕容青离还没有横空出世。
他没有丝毫迟疑,一剑封喉,太后已倒在血泊之中。
萧韶大惊,叫了一声:“段老大!”说完,他持剑直冲裴凤息的要害而来。
裴凤祈紧追而上,三人缠斗在一起,一直打到了殿外。
“快,将太后的尸体拖出殿外!”叶画沉声一喝,就有裴凤息所带的几名士兵将太后的尸体拖了出去。
叶画高喝道:“叛贼段小德伏诛!太后段小德伏诛!”
此话一出,犹如一记重磅炸弹,叛军人心慌慌,顿时军心散乱。
很快,裴顼率兵反攻,与裴凤息率领的六千精兵联成一线,甚至于都没有喊打喊杀,失去了太后的叛军已纷纷投降。
萧韶身形犹如蛟龙出海一般,手中的剑凌厉如电,招招想取裴凤息的性命为太后报仇,怎耐裴凤祈缠斗的紧,他一时间竟难以取胜,很快,重重御林军将萧韶紧紧包围起来。
御林军高喝道:“保护殿下,保护殿下。”
萧韶犹如一只困兽一般展开疯狂的杀戮,血气冲天,他竟能以一敌百,杀人无数,他报着必死的决心,将全身内力运到极致之处,龙啸虎吟,众多御林军被震碎了肝胆,就连裴凤息也身受重伤。
裴凤祈只身持剑迎战,将他引诱到叶画的射击范围之内。
远战在高台之上的叶画拉开弓弦,正对上萧韶的眉心。
她一直在寻找机会一箭射杀了他。
终于机会来了,她毫不犹豫的射出手中的羽箭,只听到“嗖”的一声,一箭正中萧韶的眉心。
他朝着箭飞来的方向望了一眼,双目圆睁,随之被血浸染,他没有想到到最后他竟败在一个小小女子手上,当真死的好憋屈!
至此,太后的叛军被彻底平定。
叶画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裴凤吟的人马很快就会赶回皇宫,所以在对付太后时,他们必须花最小的代价夺取胜利,不然无法对抗真正的雄兵。
斜阳笼罩天边,血般的红。
皇城涌入大量的铁血士兵,身着战甲,手执利器,踏马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