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看着一脸怒气的王溪婷不怒反笑,说道:“我是来帮你查清事情真相的。”
“好,谢谢,不过我不需要!”王溪婷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从一开始的时候你本就不相信我,那么凭什么你又要来插手我的人生。我告诉你,我王溪婷哪怕一辈子都背着杀害秦暖的罪名,我也不稀罕你再假惺惺地出手相助。”
牧白敛了脸上的笑意,坐起身来,正色道:“傻瓜,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对你额心意吗?”
“你对我的心意?”王溪婷觉得自己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冷冷的嗤笑一声,“好,我问你,你这次来究竟是问了见秦暖还是为了帮我?”
牧白思忖片刻,说道:“都有!”
王溪婷冷清着脸,说道:“牧白,你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地伤我的心,如果你不爱我,又何必与我若即若离,如果你不爱我,当初又何必与我结婚?”
牧白叹了口气,“溪婷,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你听我说。”
“够了。”王溪婷厉声说道,“你的话我听够了,如果可以,请你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的房间出去。”
牧白无奈地看着王溪婷,暗自咬牙,蓦地,却身子向后一仰,整个人重新跌进床里,说道:“你要是想让我出了这个房间,行,除非你把我抱出去,丢出去,或者是踢出去。”
王溪婷恨恨地咬牙,“你这个无赖……”
江贝贝与钱莫迪在折腾来折腾去,最终钱莫迪终于受不了江贝贝的折腾,坐起来说道:“江贝贝,你要是睡不着可以起来继续想办法,你不要总是在我身边翻来翻去好不好,老子这两天都快被你折腾的失眠了。”
江贝贝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肿着两条大眼袋,幽幽地说道:“钱莫迪,照理说暖暖既然能够无意中想起来遭受绑架的事情,应该也一定能无意中想起我吧?”
钱莫迪幽幽地叹了口气,“亲爱的,你这句话一晚上已经翻来覆去的对我说了不下一百遍了,医学上说,失忆症病人在某种特定环境的刺激下可能会想起来与之有关的事情,但是,只是有可能,有可能,有可能你明白吗,甚至如果不能是病人成功想起来以前的事情,甚至可能起反作用,令病人的脑损伤加剧,我要和你解释多少遍你才能明白啊?”
“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亲爱的,我不能忍受暖暖对我熟视无睹,视若无物。”
“请注意你的措辞,秦暖并不是把对你熟视无睹,视若无物,而是把你当做女魔头。”
江贝贝欲哭无泪,“我就是现代版的窦娥,不是,我应该是比窦娥还冤。”
“不过,话说回来,秦暖的这种情况的失忆,并不是完全的没办法。”钱莫迪说道。
江贝贝顿时亮眼睛来晶亮,说道:“有办法你怎么不早说?”
“我只是觉得这种方法不是十分的现实,网上说,可以用催眠来治疗失忆。”钱莫迪说道。
“催眠?治疗失忆?”江贝贝思忖片刻,“感觉不是很靠谱啊,到现在都没人说催眠是百分之百的科学的东西,将它拥在秦暖身上,我觉得不靠谱,与其用催眠疗法倒不如想办法来场景重现,虽然有点危险,但是只要我们小心一点,不显山不漏水的,我想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还不如让她自己慢慢想的好。”
“那不行,我能等,那牧宇森能等吗?”江贝贝立马反驳道,“就算牧宇森能等,秦然能接受她老妈一下子不记得他的沉痛打击吗?”
“……”钱莫迪看着江贝贝不说话。
“你要知道,我也不全是为了我自己,听说过蝴蝶效应没,秦暖失忆对全世界的公民来说可能都是一个隐患,万一牧宇森哪天情绪失控危害全世界怎么办?就算他不危害全世界,万一秦然小小年纪经受沉痛打击精神受到刺激,而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怎么办?到时候,你、我还有米娅岂不是要遭殃?”
“……”钱莫迪看着貌似解释的十分在理的江贝贝,不屑地嗤笑一声,说道:“不好意思,亲爱的江贝贝小姐,你说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我求求你不要再杞人忧天了好不好,我求求你放过小人让我好好的睡上一觉好不好……我真的还想再活几十年……”
江贝贝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钱莫迪那张因缺乏睡眠而明显变得蜡黄的脸,吸了吸鼻子说道:“看来,全世界都没有人能懂我的心!”说着便一头栽在枕头上,自顾自地闷头大睡。
钱莫迪对着快速进入睡眠状态的江贝贝真是觉得无语至极,他幽幽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却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翌日清晨,方惊鸿出去晨练的时候,发现自己家周围多了几辆车,却表现得不甚在意,轻松自在地从那些来历不明的车旁清风一般地飘过。
“我说我们至于这么麻烦还要在这里守株待兔吗,就直接进去把人带过来不就成了?”黑衣人小A十分不耐烦地说道。
“不行,嫂子吩咐过,一定要等秦小姐单独行动的时候我们再下手,否则不但不会成功还会起反作用。”黑衣人小B说道。
“没错。”少远坐在驾驶位上,“嫂子说这叫场景重现,秦小姐既然能想起当初被我们绑架的事情,说不定也能顺着这件事情想起更多的事情,可见我们是肩负重任的,且事关重大,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小B叹了口气,“当然了,这里是夏威夷又不是国内,在这里无论做什么都还是注意一点的好,毕竟出门在外我们还代表着全国13亿的广大人民群众。”
“别胡扯了,人出来了……跟紧一点。”
眼看着秦暖出来之后上了一辆黑色的汽车,少远与小A小B三个人见状顿时摩拳擦掌,皆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三个人都不再多说,只将注意力放在前面的黑色轿车上,“少远,赶紧跟上。”
少远发动了引擎,在那辆黑色的汽车后面亦步亦趋,不敢跟的太紧,又不能离得太远,跟的太紧容易被发现,离得太远与没跟踪没什么区别。
秦暖舒服地坐在车里,瞄了一眼前面的路况,猛然间从倒视镜里发现了后面尾随的车辆,以及那个万年不改造型的赵少远。秦暖冷笑一声,环抱着双臂,心下起了一计。
“拐弯,拐弯。”小A小B间前面的那辆车陡然转了方向皆是一副焦灼模样。
少远连忙将方向盘左转360度,拐过去之后却发现那辆黑色的轿车消失不见了。
“嘎吱“一下紧紧刹车,三个人皆是忍不住惯性地向前倾去。
“人呢?”少远心下觉得奇怪。
“就是,奇怪啊,刚刚明明看见拐到这条路上来的。”小A小亦是感到大惑不解。
少远眉心紧皱,抻着脖子巴望着车外过往的车辆,突然从倒视镜里看见那辆黑色的轿车是从之前那条路上直直地开过去的。
“不好,跟错车了。”少远在心里暗道一句,连忙发动引擎,倒转车头,直直地追上,却因为之前跟错车的缘故,此时在两辆车之间被插了数辆汽车,众人心里越是焦急,少远焦躁地按着汽车的喇叭,却没有一辆车肯让出车道,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却还遇上了红灯,少远不得不将车停下,眼巴巴地看着秦暖所在的车却是越开越远。
秦暖从倒视镜里看着后面被落的越来越远的汽车,嘴角勾起玩味一笑,“小样,就那点智商还想跟我玩007。”电影007是秦暖昨晚无聊的时候为打发时间而看的,并为里面詹姆斯邦德的睿智与英勇而叹服。
“张伯,麻烦你在前面路口转弯的地方停下,我想自己四处走走!”
张伯应了秦暖的要求,将车子停在路边,秦暖径自下车,与张伯交代了几句之后,只见张伯连连点头,然后倒转车头,将车子开往了别的方向。
上午七点半整,夏威夷的太阳早就跑到了头顶,散发着白晃晃的光线,透过头顶浓密的树影,在石板铺就的马路上落下斑驳的光影。秦暖低着头,一脚踩一个光影,如此,即便是一个人,她也似乎是很开心,蓦地,却抬起头,眼神有些迷离涣散,之后便幽幽地叹了口气。
马路上的行人不多,却与她有着相似形貌的东方面孔却不多。过往的姑娘皆是穿着抹胸短裙亦或是颜色艳丽的长裙,别有风情,多数都是金发碧眼,或是棕发褐眼。她原本就是失忆,再混迹于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当中,难免会令人顾影自怜。
昨天晚上,她与方惊鸿提出要在今天出来四处转转的要求的时候,本以为方惊鸿出于保护她的心理而决绝她,而事实是方惊鸿眼睛眨也不眨地就同意了。
此时,人是自由了,心却越发的茫然起来。
秦暖踩在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光斑,加上她最近总是素面朝天不化妆,穿白色的吊带短裙,长发自然披散,那样子看起来好像一个懵懂单纯的少女,更像夏威夷冬日的阳光,温暖和煦,且又干净通透。
受海洋文化的影响,这里的人都是喜欢浓烈张扬的色彩,大胆热辣的格调,而过往的陌生人却在看见那只单薄瘦削的白色的身影的时候总会抿唇一笑。这就好比吃惯了米饭炒菜的中国人,看见面包里夹着鸡肉的汉堡一样,狂热,追捧,图的就是一新鲜。
不知不觉,秦暖一直从市区正道上走到了海边,此时海边已经被支起了无数五颜六色的太阳伞,那些来海边旅游的人已经开始享受大海与阳光带给他们的恩赐。
秦暖一边踢着沙子一边向前走,当白色的西沙湮没了她赤=裸的脚丫的时候,她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泰,以及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甚至觉得在此之前又或者说是在方惊鸿将她救回来之前,她就曾踏足过这片白色的海滩,看过这蔚蓝的海水,以及海面之上澄碧如洗的天空,闻过从不远处的树林里散发的浓郁的青草香气。
王溪婷与牧白折腾了一夜,到了早晨都是一张被谁住过一般的脸。两个人眯着眼睛,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最终决定等睡醒了之后再探讨之前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