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赌局,您赢了。”无所谓再纠缠下去,眼见地面上两个大队的地精链锤手在奥林匹斯中队不断的远程打击下很快就要被消灭过半,阿西里雅终于轻叹一声,向一边的费加罗坦率道。
“谢谢。”霍根海姆院长看了眼地精大奥术师,意味深长地一笑。
接下来,在费加罗的示意下,奥林匹斯很快停止了燃烧箭的后续攻击,与此同时地精老头也出声让陀罗尼西斯收拢起剩余的地精军士,并救治伤员。
“按照赌约,我将立即返回昆布城,而且在战争结束前都不会离开。但是,如果此后战火一旦蔓延到昆布城,那么我还是要站出来‘迎接’的。”作为见惯风雨的极道强者,阿西里雅对于眼前的一次失利并不存什么心结或者不甘,不卑不亢地把话撂下。
“这是自然,大师。”对于地精老头稍有些钻空子的表白,费加罗也是十分爽快地点头认可。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说着,阿西里雅又一点头,便直接飞回了自己的云案飞艇。
而见此,蓝晶一方,无论是奥林匹斯中队还是法师团的法师们,都禁不住大声欢呼起来。反观地精们,则纷纷脸色灰白、垂头丧气,陀罗尼西斯更是颓然异常,垂头不语。
接下来,在地精高阶法师古契的带领下,地精法师团依旧保持着战斗队形,首先缓缓退回了飞艇中。而其他的链锤手也担扶着伤员和死者,随之撤了回去。
不过有一个小细节相当令人玩味,那就是身为地精指挥官的陀罗尼西斯最后并未与自己的部下一起乘坐来时的那艘飞艇,而是直接被地精大奥术师拉到了自己的座驾上。显然,出于保护自己人的初衷,阿西里雅是打算把陀罗尼西斯一并拉回昆布城看着了。否则,不用多久地精指挥官恐怕就要被暴怒的卢卡斯给吊起来风干成肉条了。
至于三头娜迦,则仿佛被地精们彻底遗忘了一般,没有任何人为之开口说上一句话。
眺望着徐徐升空,接着快速向着南方飞去的地精飞艇,在沉默了片刻后,奥林匹斯中队的士兵们再一次齐齐欢呼雀跃起来,而他们也确实有理由去鼓舞庆祝。
这一次,摩里亚蒂和他的手下不仅顶住了地精一方的蓄谋突袭,更是生擒下了三头强大的娜迦,而己方的伤亡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大部分人并没有注意到,有至少八只红水晶石像鬼在与娜迦的对搏中遭到损坏,其中的三只由于内部炼金阵毁损而彻底报废,至于另外的五只也需要经过或大或小的修理后才能重新使用。
但不管怎么讲,此次能够在与地精大奥术师阿西里雅的赌局中胜出,无论对于蔚蓝法师团、对于蓝晶城、乃至对于整个北方盟军都是一次极具意义的大胜。能够将一个极道强者软性禁锢起来,使其绝大部分的力量无法发挥,这在整个战略层面上都是拥有极大的积极意义。
“原地休整一个小时,各自检查一下伤势和武具。另外,怀特,你带一辆雪橇和四个狼骑兵,先行前往风暴城通报情况,并请城主大人派人接应我们。”待地精飞艇彻底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摩里亚蒂下令解除最高警戒状态,接着道。
“是!”怀特立即应诺,接着跳上旁边的一辆雪橇,带领了几个铁甲步兵和四个狼骑,向着南边远处的拉科鲁尼亚山区全速驰去。
待又与德普拉大师简单沟通了几句,摩里亚蒂便转身来到了三头娜迦面前。
“三位先生,我是蔚蓝法师团奥林匹斯中队的指挥官,摩里亚蒂。”摩里亚蒂抬头望着几乎有自己两倍身高的俘虏,高声道。
“我是鲁陀罗城的柴可夫.巴拉莱卡。”看着面前貌似弱小的人类,领头的大个娜迦闷声闷气地首先沉声道。
“我是朱可夫.巴拉莱卡。”战锤娜迦紧跟着道。
“哼,我是契可夫.巴拉莱卡!”虽然此前已提过自己的姓名,但是在这样的的场合,第一个投降的娜迦依旧自报了家门。
“那么,看来诸位是三兄弟了?”听完了娜迦们的自我介绍,摩里亚蒂心中暗暗一笑。娜迦族中,雄性的社会地位一直低于雌性,在财富分配上也远不及“半边天。而“巴拉莱卡一家”竟然一下养了三个带把的,看来也是够呛。
“不错!”似乎察觉到了对方眼神中的一丝怪异,身为大哥的柴可夫立时狠狠瞪了摩里亚蒂一眼,同时大吼般地应了一声,丝毫没有作为战俘的觉悟。
“很好。既然三位巴拉莱卡先生都是自家人,那么之后的谈判也就简单了不少。”摩里亚蒂没有在意柴可夫的潜在反抗情绪,而是微笑着道。
“恩,有什么话,你就说!”柴可夫按捺下心中的不爽,低头吐了口脓痰,嗡声道。
“首先有一点我想先确认一下,三位与南-联盟的关系是?”看了眼自己脚边那大口痰液中的鲜红血丝,摩里亚蒂顿了顿,便取出一支盒子递到娜迦的面前,同时不急不缓地问道。
“这是…”看着送到自己胸口前的黑色木盒,柴可夫一愣,略疑惑地看了眼对方,伸手接了过去。打开后,只见其中是一打十二支的治疗药剂。
“这是什么意思?”啪地盖上盒盖,娜迦瘪红了脸道:“我们不需要额外的怜悯!”
“作为一个合格的指挥官,我需要为我的团队负责。既然三位已经向我部投降,那么在问题解决前,就是属于本团队的一部分。对此,你有什么疑问吗?”完全不理会柴可夫的愤怒表情,摩里亚蒂反过来高声斥吼道。
“这…”完全没料到对方会“倒打一耙”,娜迦被摩里亚蒂喝得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
“柴可夫先生,我以奥林匹斯中队指挥官的身份,命令你和你的两个兄弟,即刻使用掉这些治疗药剂。否则,我会认为你们是在有意对抗我的意志,并蓄意作出与俘虏身份不相匹配的反抗举动。”根本不给娜迦有思考反驳的时间,摩里亚蒂当即又大声道。
“…好吧。高贵的娜迦绝不会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情,我们会遵从你的命令。”与摩里亚蒂对视了足足有半分钟,最后柴可夫有些讪讪地首先收回目光。
然后,在摩里亚蒂的逼视下,娜迦老大重新打开木盒,将其中的八支治疗药剂分别交给了两个兄弟,自己则直接将剩余的四支全部倒入空中。很快,一股清凉而令人舒适的气息便从娜迦的肚腹中升起,接着顺着浑身的血管缓缓游走周身。
“很好,那么我们可以继续谈话了。”摩里亚蒂点点头,淡淡笑着,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三位与南-联盟的关系是?”
“南-联盟?我们跟那些小绿人能有什么关系?”虽然气势上输了摩里亚蒂一筹,但是饮下治疗药剂后带来的舒适感还是让娜迦们感了一丝轻松,柴可夫舒坦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表情怪异道。
“既然没有关系,那么今天为什么你们会乘坐着娜迦飞艇出现在这里,并向我们发起攻击?还有,此前在永维尔谷突出部,也是你们攻击了我北方盟军,是吧?”摩里亚蒂又问道。
“哦,那不过是买卖而已。”柴可夫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过往的行为有多严重,继续轻描淡写地道:“小绿人来城里召人,说愿意帮它们打仗地就给金币花。干得好,还能捞到魔法装备什么的。后来,几个女祭司就让我们三兄弟跟着出来转转,帮小绿人干架。”
“这么说,你们便是雇佣军了?”娜迦的这番说辞,倒是与此前人类得到的情报相符。
“雇佣军?也可以这么讲吧,反正就是打仗赚钱。”娜迦耸耸肩。
“我不信!既然你们是地精的雇佣军,为什么刚才地精跑路时屁都没放,就把你们三个这么扔在这里了?”这时,一旁的古德里安忽然吵吵起来。说来,今天整个中队中,就数这个跟娜迦正面硬碰硬对撼的银须矮人受伤最重。不过好在刚才蔚蓝法师团的几位精擅治疗术的法师已经为古德里安全面治疗了一番,所以才好了七七八八的矮人立时又活蹦乱跳地站出来挑娜迦Bug了。
“哼,那些个小绿人巴不得把我们丢死在这里呢!”这时,最小的契可夫忽然十分愤慨地大声道。
“哦?”
“这是真的,我可没骗你!”见摩里亚蒂的表情似有不信,契可夫立即就嚷嚷着补充道:“我们娜迦跟小绿人其实一直就很不对付。要不是这次你们人类没事找事进攻南边,说不定我们三兄弟现在还在外头转悠着埋伏地精商队肥羊呢!”
“我考!你们三个还干这份买卖?”一听到“埋伏”、“肥羊”等字眼,古德里安直接兴奋地跳了起来,一对小眼睛里直放金光。
“也不常干…一年也就几回…干多了容易被识破,到时就要被女祭司给拿鞭子抽死了。”看了眼激动的矮人,契可夫有些扭捏地笑起来。
“恩。”
娜迦与地精的长期不合,摩里亚蒂倒是很早就听说过。身为强战之族,娜迦长久以来就看不起身体孱弱的地精;而反过来,地精也对于空有一副粗胚体魄、却魔法文明低劣的娜迦始终抱有着鄙视。契可夫说得不错,正是因为有了强大的人类盟军的逼迫,娜迦族才会选择性地与南方地精达成了某种隐性联盟。而一旦这种外力退去,相信娜迦与地精的历史矛盾便又会重新爆发出来。
而就像这次巴拉莱卡三兄弟被俘,不论是地精指挥官陀罗尼西斯还是大奥术师阿西里雅都是一副不闻不问的架势。因为作为“突出部血案”的主要凶手,娜迦三兄弟必定是在北方盟军的黑名单上是名列前茅了。加上这次跟着来偷袭蔚蓝法师团,娜迦三兄弟基本可以是算作战犯了。而要把这样的雇佣军赎回去,南-联盟要付出的代价恐怕真不是一个小数字。而且必然是无法在战争结束前完成的,因为人类也不可能把战力惊人的娜迦轻易放回去再来打自己。所以,地精们才会如此爽快地一走了之。至于巴拉莱卡兄弟,就留给人类随便处置了。反正回头再去鲁陀罗城雇佣几头新娜迦就是。还是那句话,损失几个娜迦,地精真心不心疼。
“也就是说,地精是不会为了三位的自由,支付任何的赎金?”摩里亚蒂看着被弃如敝履的娜迦兄弟,道。
“…是这样。”听到这句话,柴可夫的大脸微微抽搐一下,不甘地吐出几个字。
“那么,你们要自负赎金了?”摩里亚蒂又是一笑。
“我们没金币!”突然,契可夫崩出一句。
“不可能,你又骗人!”随即,银须矮人又欢快地一下跳出,指着娜迦的下盘很是不屑地嚷嚷道:“你才刚说过帮地精打仗赚钱,怎么又会没金币?!”
“真没骗你!”契可夫对于古德里安的指摘,急忙解释道:“按照那些女祭司跟小绿人的协议,我们这些‘打工仔’挣的苦命钱大部分都给女王的税官直接收去了,说是等打完仗回去以后再交给我们。立即能拿到手的,只有一点点的小钱。”
“小钱?有多少?”矮人不愧是淘金的能手,完全无视娜迦的苦逼表情,继续紧追不舍地追问道。
“…半成…”这时,一直到现在都没怎么开声的朱可夫忽然沉声道,眼神拔凉。
“半成?”听到这个词,银须矮人恍若雷击:“马的,就是路边卖鸡蛋糕的都比你们三个挣得多!你们也算是娜迦?”
“这个…谁说不是呢…”对于古德里安的深刻鄙视,巴拉莱卡三兄弟倒不见任何怒意,反而一个个黯然神伤。
谁说男女各顶半边天?在娜迦眼里,恐怕像巴拉莱卡兄弟这样的好汉子也就比农奴的地位稍好些,也有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