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交出那残缺部分的图纸也行,我要先见一见春全。”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
“如果我见不到他,不能确定他的生死,那图纸你休想拿到。”书敏难得地硬气说道。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赵文杰眉头微皱,脸色不悦。
“像你这种冷血的人不会明白,我的要求你答不答应!”总不能总被他牵着鼻子走,况且春全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她心中一点底都没有。总不能白白地让他拿走设计图,怎么地都要到见上春全一面。
“来人。”赵文杰见她态度坚决,再一想就算让他们见一面也无妨,于是朝外面吩咐道“将犯人带进来!”
“是。”门外守门的黑袍人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他们就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推门进来了。
春全身上的血迹都是昨天留下的,已经干了,与伤口粘在一起,显得有些血肉模糊。他的肩膀手臂还有大腿部分,还残留着那三支短箭。因为创伤药的缘故,短箭似乎与肉长到了一起。
“你们....怎的下这么重的手!”春全躺在那儿,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书敏简单地查看了一下伤口,却不敢再看下去,留着泪瞪着赵文杰,说道。
“你看也看过了,知道该怎么做了。”被她那样看着,赵文杰的心中十分不爽,那个春全在她心中就这么重要吗!
“我要请大夫。”书敏说道“你想要图纸的话,就按着我的话去做。别拿处死他的话来威胁我,反正他现在的模样还不如被你直接处死了呢!”
“你....!”赵文杰被她的话气到了,不过一时之间又无可奈何,只好挥挥手,让人去请胡大夫过来。
那些伤口已经血肉模糊,书敏不敢碰,于是她拎起水壶到了一杯温水,小心的将春全的头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小心翼翼的为他喝水。他的嘴唇都已经干裂,相信被关以后都没有人给他喝过水。
喂过水以后,春全悠悠转醒,抬眼看到书敏,想要对她笑一下,可是稍稍一动,就牵扯到伤口,无奈化作一个痛苦的表情。
“别动,胡大夫很快就来了,你会没事的。”书敏安慰道,掏出帕子帮他擦一擦脸上的脏东西。
她的动作轻柔,似母亲似长姐也似爱人,看得某人心中窝火。
“人,你也看到了,大夫也去请了,你也该去拿设计图了吧。”
“大人,你急什么?一切不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之前耍得我团团转,如今我也要让你尝尝被耍的滋味!书敏不急不徐的说道,语气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讨好。
“哼...你最好别再耍花样!”赵文杰觉得自己失策了,不应该让她见到春全的,这下她心中对自己不满意,定不会再乖乖配合。
胡大夫很快就被请来了。如今天寒地冻,春全就这样浑身是伤,穿着里衣就被他们这样仍在冰冷的地上,就算是个正常人也受不了啊。于是他要求把他抬到床上去。
赵文杰心中不愿,可是为了那剩下的稿纸,只好暂时答应下来,抬了抬手,就有人将他抬到了房间里。
“惠儿娘,你先去烧开水,这些伤口得重新洗过,另外再准备一个火盆,多点几盏灯,他身上的箭已经快要与肉生到一起去了,我得尽快给他动刀子,将它们挖出来。”
胡大夫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春全的情况不容乐观,已经拖不得了。
“好。”书敏听了立刻去烧水,却被赵文杰一手拉住,说道“自然有人去烧水,你现在立刻去取图纸!”
“你不要太过分!”书敏的手被他捏住,动弹不得。他虽然没有用力,可是将书敏疼的不行。
“你若是想要他死,我成全你,可是你若是想要他生,还是乖乖的听我的话。”赵文杰威胁道。“你可以试试。”
“赵统领好生威风啊!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威胁一个妇人!”忽然门外走来了一大帮的人,他们个个身穿白衣,腰部系者一条银带,身材櫆健,将一个身着银色蟒袍的男子围在中间。
刚刚说话的就是这个银色蟒袍的男子。
“大胡子?”书敏上次见大胡子的时候,他还是一副猎户的装扮,有些不修篇幅,这时候穿着锦袍,头戴华冠,书敏一时间竟然不敢认。
若不是那满脸的胡子还有那双美得不像话的丹凤眼,书敏定然不敢将他二人联系在一块。
“楚侯爷”赵文杰放开书敏,对着大胡子弯腰抱了抱拳,算是打过招呼了。
“既然这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侯爷又是为何而来?”赵文杰是皇家军,只听令于皇上,就算遇到皇亲国戚,他也无需惧怕。
“我途径此地,知道赵统领正在追捕一名逆贼,于是来助大人一臂之力。”大胡子黄埔楚煜在堂屋上首的椅子上面落座,挥挥手,他身前一名带着银色面具的白衣人就拿出一个包裹,对着赵文杰就扔了过去。
赵文杰一伸手,稳稳地将那包裹握在手中,包裹外面,渗着滴滴鲜血,赵文杰随手解开,发现竟然是一颗人头。
书敏第一次见死人头,还是这种半新鲜的,只觉得肠胃翻涌,跑到院子里吐了,吐完还觉得心惊肉跳的。
这帮人,一个个的都把人命当什么了?!
“侯爷好厉害,这人我追捕了好几个府,都被他跑了,侯爷一出手,他便乖乖落网了!这功劳我会好好的报给上头的。”那人头虽然有些僵硬了,但是不难看出便是当日他们围捕的反贼黄少云。
“举手之劳罢了,赵统领不必客气!就当楚煜送给大人的人情吧。”楚煜摸摸胡子,打量了一下四周,假装惊讶道“这儿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我徒儿的家吧?赵统领你们怎的会在这里?我徒儿呢?”
“春全现在命在旦夕,你一定要救救他。”书敏听楚煜提起春全,连忙冲过来说道,不想还没有靠近他,就被他的近身侍卫拦了下来。
“怎么回事?”楚煜给了侍卫一个眼神,示意他们此人是他认识的,侍卫才退了下去。
“大胡子,他们怀疑春全与逆贼勾结,对他用刑,此刻胡大夫正在救他,生死不明。”书敏不知楚煜的身份,私底下叫他大胡子习惯了,现在也顺口说了出来。
楚煜面色讪讪,不过听她说春全危在旦夕,心中又有些紧张,起身便要去房里。
近身侍卫立刻帮他开门。
他只在房里看了春全一眼,便面色不好的走了出来,朝赵文杰责问道“我徒儿究竟做了什么,竟然劳烦赵统领如此看重。”
“楚侯爷,他是您的弟子,下官并不知情。只是当日在下围捕逆贼之时,他曾对下关进行偷袭,于是下官怀疑,他与逆贼之间有勾结。如今他是侯爷的徒弟,想必之前的事情应该是场误会。”赵文杰还真的没有想到春全竟然是侯爷的人,这个侯爷早年用兵如神,若不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他说不定依然是天启国不可动摇的战神。
“哼...一句误会就算是你的交代了吗?!”楚煜没想到春全竟然卷入到这件事情当中,而且首当其冲,竟然被赵文杰咬住不放。
他的近身侍卫中,银面人也似乎相当激动,握着剑的手竟然青筋暴腾。
“侯爷想要怎样的交代?”赵文杰并没有胆怯,皇家军做事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除了皇上。
“报...”这时候,门外宇文求见。与他一起的还有刀疤等人。
“何事?”赵文杰问道。
“启禀大人,我们在后院发现了这个。”宇文几人在后院着实无聊,看到有几只春全从山上捉来养在鸡舍中的山鸡,几人就流口水了,打算杀两只吃个火锅,谁知道,那山鸡灵活着呢,七躲八跳的。几人抓鸡的时候,不小心将鸡棚给撞坏了,鸡棚的茅草里面,竟然滚落出一块玉佩。
这就是那逆贼的玉佩,若是春全是无辜的,怎的会有此玉佩?
正巧侯爷来了,正对着赵统领兴师问罪,这几人连忙将这玉佩拿了出来。
“侯爷,你看该如何是好?”赵文杰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凡事跟逆贼沾上边的,就算是侯爷也得明哲保身吧?
楚煜盯着那块玉佩,目光阴晴不定。
“侯爷,我们对令徒用刑,无非是想问出他背后的人是谁罢了。如今证实他与逆贼有关系,而他背后撑腰的人又是侯爷你,莫非....”
“大胆!”楚煜身边的几位近身侍卫听不下去了,对着赵文杰怒目而视。
“赵统领,如今我徒儿昏迷不醒,不如等他醒来,听听他如何说。”楚煜知道此事不宜与他撕破脸皮,万一他回京之后再那个人面前说上几句,告他一状,顺亲王府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如此甚好。”赵文杰也不想给自己树敌,接受了楚煜的意见。
“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去烧水沏茶!”一个侍卫对着书敏说道。乡下妇孺真是没见识,这么大的人物过来了也不晓得去烧水沏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