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书敏满身疲惫的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哎呀,惠儿娘,你怎么进山去了,快冬天了,这山上可不安全!”伯娘看见书敏背着背篓,朝她挥手。
“伯娘,你怎么来了?”书敏有些意外,赶紧加快步子。
“我都来好一会了,你刚刚搬出来,那张家也不像是会分你东西的,我瞅着你啥也没有,就给你送点菜过来。油和盐我也带了一些。”伯娘帮书敏卸下背篓,指着院里面的一筐子青菜萝卜说道。
“谢谢伯娘。”书敏很感动,这个伯娘只是跟张家沾点亲戚,平日里只是偶尔走动一下,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贴心,知道自己缺什么就送什么过来。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瞧你说的,一个妇人生活也不容易,咱们是亲戚,能帮衬就帮衬一下。”伯娘大概忘了,她和张家才是亲戚关系。
“我进山找到了些吃的,等会儿你带些回家给孙儿他们尝尝”书敏翻开背篓,捡了一把山楂还有些许软的弥胡桃塞给伯娘,伯娘一个劲的推辞,但是拗不过书敏,最后只得收下。
“这些菜你先吃着,吃完了我再送些过来,咱们农家青菜萝卜是从来不缺的,地里还有大把呢。”伯娘临走的时候拉着书敏,“你一个人住,院门一定要锁好。虽说咱们这里的没坏人,可自己也要注意好,别让不三不四的人给盯上,有什么事情就大声喊,村里听得见。”
一直叮嘱了好一会,伯娘才意犹未尽的离去。
这个伯娘心肠真好,书敏想。
有了伯娘的菜还有油盐等调味料,算是暂时缓解了吃饭问题。可是粮食就那么点,迟早不够吃,看样子找到石膏那是刻不容缓啊。
晚饭书敏煮了地瓜粥,配上一碟绿油油的青菜,一个人吃了个饱。后院的老母鸡很争气,下了一个蛋,书敏熬粥的时候将它放在灶膛上面,现在已经烤熟了。她答应过惠儿晚上要给她做好吃的,现在条件有限,只能给个鸡蛋先安慰着。
可是等了很久,惠儿都没有出现,书敏有些担心,于是带了鸡蛋锁了门朝张家走去。
张家晚上很热闹,再有两天秋花就要进门了,左右邻居都被叫过来帮忙。院子里男人们三两聚在一起讨论结婚时的风俗礼节和注意事项,女人们则在准备一些糕点吃食零嘴等等。小孩们追逐打闹好不热闹。
书敏没好意思进门,瞅着门边一个小孩,就让她帮忙叫一下惠儿。小女孩跑进去好半天才出来说“惠儿不再里面,里面的人都没有看见她。”
不在家会在哪里呢?都这么晚了她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啊。书敏不放心,只好自己进去找找。
她一进门,一个尖锐的嗓子响了起来:
“哟,我当谁呢,和离了还老是忘张家跑,真不要脸!”这是牛婶的声音,平日里她与张李氏最要好。这会儿看见书敏,立马讽刺她。
她这一说,立马有好些个声音笑了起来。书敏只当狗吠,没有理睬她们,只是将目光搜寻着惠儿的身影。
“惠儿去哪里了?”书敏看见一旁嘚瑟的张李氏,问道。
“那个赔钱货去了哪里,我哪里管得着。这一天我忙东忙西的,也不见来帮忙,肯定是躲在哪里偷懒咯”张李氏阴阳怪气的说道。
“就是,那么大的孩子早该做些家务活了。我家红儿跟她同岁,厨房添火洗碗啊什么都会呢”另一个穿着灰色衣服围着蓝色围裙的妇人立刻接嘴。
“哎呀,老婶子你也真是的,女孩儿哪能那么宠着,要是我呀,非给她抓来好好教训才是,小小年纪就偷懒,将来怎么说好婆家哦”又一个老妇说道。
书敏见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含沙射影地说惠儿的不是,却没有一个人说去找一下。眼看着天都黑了,惠儿还下落不明,书敏只好自己去找。
找了大半个村子都没有找到,问了几个平日里与惠儿玩得比较好的孩子都说没有见到她,书敏真的开始急了。
“惠儿,你在那?”
“惠儿,娘煮了鸡蛋给你,你快出来啊。”
书敏一遍有一遍的喊着,村里面好些个善良的人听说惠儿丢了,也赶紧与书敏一起喊一起找。但是惠儿仿佛就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头绪也没有。
书敏已经从村头找到村尾,从东边找到西边,最后她无力的坐在大槐树底下,眼泪簌簌的往下流。
“惠儿娘,别急啊,孩子说不定在哪里玩着睡着了。咱们再找找!”村里有人出声安慰
是啊,说不定在哪里睡着了,自己不是在山上也不小心睡着了吗,一定是的。书敏仿佛抓到了一些希望,更大声的喊道”惠儿,回家了”
“惠儿,你在哪?”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寻人的队伍里来,整个村都在找惠儿。
会不会是跑到山上去了?书敏送惠儿回家的时候告诉过她要进山的,她会不会到山上去找自己了?
书敏赶紧往高峰岭跑,刚上高峰岭就遇到打猎回来的春全。他看起来收获颇丰。
“喂,你上哪去?”春全叫住了她
“我找惠儿,她可能在山上。”书敏含着泪花,着急这说
春全不明白,好好地孩子怎么可能在山上。书敏于是将找惠儿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还没有说完就遭到一个白眼
“这山多高,哪里是一个孩子能上去的!回去吧,说不定她已经回家了。”春全在心里骂道:真是个没脑子的女人!
书敏想想也是,于是打算再去一趟张家。
她失魂落魄的又急急忙忙的超张家跑去,那样子春全看得直皱眉头。
“好得是关于张家的事情,我还是跟去看看吧”他在书敏身后,不近不远的跟着。天已经很黑了,没有月亮,路有点难走,书敏几次差点摔了,跌跌撞撞的进村。
“真是个笨女人!”春全心里想着,自己的妹妹晚上跟自己去捉青蛙,田里溪里都走得稳稳妥妥的,跟自己的妹妹比,她真是差的远了!
外面的人还在到处找人,可是张家就好像没有听到动静一般,依然热热闹闹的在操办结婚的事情。
书敏再次踏入张家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想看笑话一样看着她。”她是故意捣乱的吧“估计所有的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正远叹了一口气,过来想要将她拉出去。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今天长辈们都在呢,别闹了!”正远在小声的说道。
书敏甩开他的手,失望的望着他。
“我是心里难受,可是不是因为你。惠儿不见了,大家都在找她,你在做什么!他难道不是你的女儿吗?”
“他不是在外面玩吗?”
“在外面玩?我找了整个村子都没有找到,你说她在哪里玩?!”书敏恨恨地将正远推了一把,发泄心中的怨气。昨天才答应好好的照顾女儿的,今天就是这幅模样。
“我要进屋找,你们谁也别拦着!”书敏说着就往里屋走去,张李氏立刻过来拦住她
“你个扫把星,我们巴巴地往外赶,你还好意思往里凑,我告诉你,今儿张家没有你的地方,赶紧给我滚!”
“你当我稀罕啊,我要进去找惠儿”几次三番,书敏的怒火被挤了起来。
“你个扫把星,惠儿是我张家的孙女,她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滚滚。别想着给我们张家泼脏水,我们张家的孙女张家自己会找。”张李氏不依不饶。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们找!看不见惠儿我今天就不回家!”对付泼妇就要用泼妇的办法,对付无赖要比他还无赖。书敏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拿袖口擦着眼泪。正远见左右邻居长辈都在,觉得丢人,想要拉她起来,可是书敏挥动着手就是不让他碰到。
这时春全走了进来,他看到满屋子的人故作惊讶的说“大家都在啊?”
“是呀是呀,春全啊,你怎么来了?”张李氏一看未来亲家过来了,脸上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我猎了点野味,给你们家添点菜”春全顺手另起一只今天猎的袍子,扔在院子里。狍子很肥,足足有三十几斤。张李氏笑得眼都眯了。
“怎么好意思呢!”她一边说一边去提狍子。其余的人都夸她结了一门好亲,一般情况下女方摆女方的酒,男方摆男方的,春全不仅自己猎了许多野味给妹妹摆酒,还照顾男方,可见不是一般的疼妹妹。男方家真有福气。
张李氏听着众人夸奖,嘴角都要裂开到耳朵上面去了。
“对了,我过来的时候听见村里面的人都在找惠儿,惠儿不见了吗?”春全故意好奇的问道。
“没有呢,不知道那丫头野到哪里去了!这么晚了也不回家,真不知道是谁教的。”张李氏一边瞄书敏一遍说。书敏则是狠狠地瞪着她。
“孩子这么晚没回家,会不会是躲在哪里?孩子玩性大,会不会在家里那个角落睡着了。”春全好心提醒道。
“小姐姐在小黑间。”这时候外面玩的有碌回来了,他看见大家说起惠儿,忽然想起来早上惠儿被奶奶关进小黑间的事情。
“什幺小黑间?”正远听见有碌说小黑间,疑惑的问道。
而此时的书敏却已经一跃而起,趁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冲进堂屋。堂屋的楼下面有个放杂物的小黑间,里面没有窗户没有光,甚至也没有什么空气...
书敏一把拉开小黑间的门,门里面半躺着一个小人儿,早已经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