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光天化日,你们怎么打人啊!”书敏刚好路过这处小巷,起初她并没有在意,可是没走出几步,就听见里面传来参呼声和告饶声,身负正义因子的她再也忍不住了。
“哟,一个小娘皮!”几个壮汉一看来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哈哈大笑起来。
“秦...夫人?”倒在地上面目不全的年轻人看到书敏,眼神亮了一下,可是随即就晕了过去。
认识我的?莫非是百里村的人?
自从太后下了懿旨,褒奖了书敏以后,大部分的人都开始尊称她未秦夫人,只有伯娘,正兴媳妇等少数几个感情极好的依然称乎她为惠儿娘。
她极少在镇上露脸,所以一眼能认出她的目前只可能是百里村的人了。
这么一来,她不管也得管了。
“光天化日,你们还有王法吗?”书敏见那年轻人已经晕了过去,岁这几名大汉更是深恶痛绝起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小子欠我们钱,莫非你愿意帮他还?”精瘦壮汉明显是他们的头,上下打量了书敏一番,眼中露出令人不快的算计。
“你也说欠债还钱,何必搞出人命呢!”书敏皱着眉头,心想这几个一看都不是好惹的,得趁早打发了他们,救下人要紧“他欠你们多少钱?我帮他还了。”
“哟......看不出来,这小娘皮还是个有义气的,可是你知道他欠我们多少钱吗?”精瘦壮汉冷笑道。
“多少钱?”书敏皱着眉头问道,她现在不缺钱,可是带在身上的却不多。
“二十两!”旁边一个壮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书敏一听,眉头皱得更深了,她身上带的银子不够!
“嘿嘿,没钱就别装好人!赶紧滚回去吧!”精瘦壮汉嗤笑一声。
“不然,小娘皮这身皮肉也值点银子,咱们将她卖给花满满,也能换二十两花花!”另一个壮汉眼中闪着猥琐的光,他从书敏一进来就一直打量着她,此时更是出言侮辱。
书敏瞪了他一眼,冲精壮大汉说道“这位好汉,妇人今日的确没有带足够的银子出门。不过妇人乃百里村发明豆腐的秦妇,几位若是信得过我,可否宽容我一日,让我先将此人带回去再说?”
“你真是秦妇?”精瘦壮汉一听是发明豆腐的秦妇,犹豫了一下,说道“既然是秦夫人开口,我们莫敢不从,不过我们几个也是替别人看家的,还请秦夫人留下个字据,好让我们几个交差。”
这个要求也算合情合理,可是,这里哪有笔墨纸砚啊?
或许是看出了书敏的想法,精瘦壮汉立刻命人回去,拿了文房四宝过来。
书敏没法子,只得用蹩脚的毛笔字写下了一份欠条,并附上自己的姓名。
拿到字条,精瘦壮汉对书敏低声说道“此人是个滥赌鬼,夫人能救他这一次,不知道能救他几次?”
“这个就不劳烦你们操心了!不过你们将人伤成这样,怎么也得帮个忙,将他送到附近的医馆去吧?”听到他这么说,书敏已经隐约猜到是谁了,不过她也不是烂好人,这次碰到了,她于心不忍非救不可,可是若是他不知悔改,依然好赌成性,那么她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个好说。”精瘦壮汉抬抬手,另外几个人就七手八脚,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张二麻子抬了起来,朝赌馆旁的一处专治跌打扭伤的小医馆走去。
开这小医馆的人还真有眼光,平日里每天都有被赌坊打伤的人过来治病,过年的这段时间,生意更是好的不得了!
“钱大夫,给你送人来了!”还未进门,精瘦壮汉就朝里面的大夫喊道。
“你们这次下手也太重了吧!随便放在哪里吧,我这里还有两个病号呢!都是你们赌坊扔出来的!”钱大夫只有三十开外,长相一般不过皮肤白皙,脸色略带冷漠。看到满身是伤的张二麻子,略带嫌弃地说道。
被打成这样,一定输的精光了,有没有药钱还能难说!
一行人将人随意地放在一张小床上,拍拍屁股就离开了,留下不省人事的张二麻子还有书敏。
“大夫,麻烦你先帮他看看。”书敏掏出一锭碎银子,递给钱大夫。
“急什么?没看到我还有病人吗!”钱大夫一见还有家属跟着,又随手给了他一锭银子,态度虽然不好,可是脸色却好了许多。“我忙完这个就帮他看看。”
“啊!轻点,轻点!”钱大夫正在帮一个中年人活血化瘀,那个中年人双手上面都是棍子打的淤青。
“哼,叫你滥赌,活该!”钱大夫说着又加重了些力道,看得旁边的几个面露怯色。
心想:宁可得罪赌坊,也不可得罪这钱大夫啊!以后还是少来赌坊了吧?
莫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钱大夫终于忙完手上的活,给张二麻子看了起来。
“大夫,该轮到我了!”旁边一个年轻人嚷嚷着,他等了许久了,突然看见有人插队,心中不满!
“你带银子了吗?没银子你嚷嚷人什么?!”钱大夫没好气地说道。
年轻人一咽,乖乖的坐了回去。
若是口袋里还有银子,就不会被赌坊的人打了!
“他做了什么?赌坊的人居然下这么重的手!”钱大夫一边检查一边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之前我看到了,他出老千,赢了不少银子呢!”刚刚坐下的那个年轻人闻言,一脸兴奋地说道。
钱大夫瞥了他一眼,他很快瘪了下去。
“出老千吗?没剁手都算好的了!”
钱大夫瞥了一眼书敏,看她脸上表情淡淡的,心中惋惜不已。
“唉......估计这位小娘子早已经对自己的夫君失望了吧?”
女人啦,如果嫁了一个滥赌鬼,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书敏不知道钱大夫心中所想,不然,十万头草泥马也不够她狂奔的。
救他是道义,他再不济也是张家的子孙,教育这种事还是留给里正伯伯来做吧,不过里正伯伯这回得气得不轻吧?
“人没大碍,养养就好了,外伤用我独家配置的活血化瘀的祖传药酒,三天那些红肿三天就能彻底下去。”钱大夫看了看。拿出几瓶瓶药酒,说道“这种半两银子一瓶,这种两百纹一瓶,还有这种只要五十纹一瓶,小娘子想选哪一瓶?”
“就选最好的吧,还请大夫帮他推拿。”反正二十两都替他还了,也不差这半两银子了。
“行,冲着小娘子买的这药酒,这推拿我就免费帮你做了。”这医馆看似生意好,实际上都是一群赊药的穷鬼,难得看到有人如此豪爽,钱大夫脸上终于露出了亲切地笑容。
“啊!”脸上是亲切了,手上的力道依然不减,一个激灵,张二麻子被突如其来的刺痛惊醒了,发现自己正在医馆里。
“秦......啊......”看到书敏,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是被钱大夫按的嗷嗷直叫。
“好了,看他叫的中气十足的,小娘子就不必担心了,剩下的药酒再涂几次,身上的淤青就彻底下去了。”
张二痞子身上的淤青不少,钱大夫整整帮他按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一炷香里,他的哀嚎就没有停过。
“麻烦大夫了。”书敏掏出五百文钱,算是结了药酒的钱。
“秦......夫人。”书敏是女人,所以,钱大夫给张二麻子按身上的时候拉上了帘子。此时张二麻子穿好衣服,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能走吗?若是能走,咱们现在就回村吧。”书敏淡淡地说道。转身走了出去,她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不过滥赌是她最讨厌的习惯,没有之一。
“能...能走的”张二麻子话还没有说完,就只看到书敏留给他的背影了。
“你呀,以后别再堵了,不然这么好的媳妇迟早被你气跑!”钱大夫没好气地对张二麻子说道。
真是鲜花查到了牛粪上!他心中不禁叹息。
“她......”张二麻子想说她不是我媳妇,不过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我哪有这种福气啊!他在心里叹道。
大街空空荡荡,出了这条街,就是醉风楼了。
书敏走得不快,张二麻子一瘸一拐地依然有些追不上她,不过看这她清丽地背影,张二麻子仿佛觉得浑身都没有那么疼了,不停的加快了步伐。
“秦夫人,我家老爷请你上去坐坐。”正在这时候,一个仆人打扮得小生从醉风楼匆匆走来,对着书敏尊敬的行了个礼,说道。
书敏抬头望去,醉风楼二楼靠着栏杆地一处雅座,姚苏正望着她,见她抬头,朝她点了点头。
“那麻烦小哥带路了。”
“不敢当,夫人这边请。”小生在前面带路,书敏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一步朝醉风楼二楼走去。
张二麻子很吃力的跟在书敏后面,却看到书敏半途被人请去了醉风楼。那可是镇上最好的酒楼啊!
张二麻子不敢跟进去,只好再酒楼门口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寻了个位子蹲了下去,打算在那儿等她出来。
“啪啦”几个铜板滚落在他的面前。
他捡起来还给那个扔铜板给他的人。
“这是大爷赏给你的,怎么还嫌少啊?”那个丢钱给他的客人说着又掏出几个铜板,说道“拿着,大爷今天心情好。再不识好得,我揍你哦!”说着他抡了抡拳头。
看到张二麻子被他抡起的拳头吓得缩了缩,他哈哈大笑,周边的人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二麻子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也有一种叫尊严的东西。
可惜,会不会晚了?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几个铜板,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