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船在洛水河斗艳,洛水河畔,看花灯船的人摩肩接踵,惠儿和杨儿人小,挤不进去,幸好跟着楚风,他找了一棵高高的大树,提着他们,一下子上了大树高高的枝丫上面,抱着他们两,“高瞻远瞩”。
“呵呵,这里看得最清楚了,楚叔叔好厉害!”杨儿忽然间被他提上树,觉得新奇又新鲜。惠儿刚开始还有些害怕,此刻却早已经忘了害怕,在楚风怀里咯咯直笑。
“看,那艘花灯船好大,上面还有两条大龙呢!”那是楼上楼刘家的花灯船,名字叫双龙戏珠。两条栩栩如生的龙摇头摆尾,在船的头部还有一颗大大的“火龙珠”,远远看去,奢华大气,令人惊叹不已。
“那条也好看,好多仙人啊!”杨儿指的那条是百穗米行,徐家的花灯船,名字叫八仙过海,上面纸扎的花灯形象生动,将八仙过海的故事演绎得栩栩如生。
除了这两只船,还有绸缎庄李家的七彩霓虹,不仅花样新鲜,而且还能散发出七种不同的颜色,也十分夺人眼球。
另外大大小小几十只花灯船,每一只都十分具有特色,令众人眼花缭乱挪不开眼。
“惠儿最喜欢那一只?”楚风见两孩子兴致勃勃,逗弄他们。
“我最喜欢那个马儿的。”惠儿说的是玉器行翁家的万马奔腾,翁家的船只也很大,大大小小地扎了几百只不同形状和颜色的马儿,远远望去,如万马奔腾,气势恢宏,竟然不输刘家的双龙戏珠。
“我也喜欢那马儿的,也喜欢那个神仙的。”杨儿在楚风的耳边说道。
“马屁精。”楚风挠了一下杨儿,呵呵说道,杨儿难得地脸红了。
“人太多了,我们来得太晚了,挤不进去。”丰安和柳儿也赶到河边,可是河边已经挤满了人,他们挤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没事,要不我们去望江楼吧。”正秀也觉得这里的位置是在不好,于是提议他们跟他一起去望江楼。
“没关系,反正看得见,咱们还是不要去打搅大伯他们了。”柳儿说道。今天是正民第一次正式参加这样的宴会,听大人们谈起过,这次的宴会对大伯的将来很重要,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既然柳儿这么说了,正秀也没有意见,他本来就是冲着她来的,在哪儿都一样,花灯船会年年有,他早就腻了。
“啊!有人落水了!”这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整个河堤的人群躁动了一下,丰安被挤得差点落水,正秀眼尖赶紧拉住了他。“小心一些。”他不放心他,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再也没有松开。
“柳姐姐呢?”丰安一回头,发现站在他身边的柳儿不知被人群挤到哪里去了,赶紧回头找。
柳儿不见了,正秀心中更是着急,也顾不得看花灯船了,带着丰安就逆着人群找人。
“柳儿?”
“柳姐姐!”
他们一边逆着人群,一边喊着。
柳儿本来站在丰安的身边,可是那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有人落水了。”人群忽然躁动了起来,她身子轻巧一下子被人群挤开了去,可惜她力气小,挤不过人群,竟然被人群带出去好远的地方。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紧紧地拽着,拽出了人群。
可是除了人群,那只手依然紧紧拽着她,往旁边走去,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你是谁?放开我。”月光下,那背影并不是十分的高大,穿着灰色的衣服,看质地还不错,可是柳儿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的人。
那人闻言回过头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你不该一个人来这样的地方。”他说道,眼中闪过一丝责备。
“啊......是你!”他一回头,柳儿就惊叫起来,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手掌。
他对柳儿的反应似乎非常的不满意,握着她的手更加紧了一些。
“你......你想干嘛,放开我!”柳儿挣扎不开,鼓起勇气喝令他。
他盯着她,令她有些不寒而栗,浑身十分的不自在。若是平时她一定会躲得远远的避开他,可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还是他把她从人流中拉出来。
“你是谁?放开她!”这时候,正秀拉着丰安终于寻找过来了,因为他们在人群外边,所以正秀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们。见这个男人一直拉着柳儿,目光灼灼,他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三步两步上前,一把将那人推开。
“你又是谁?!”正秀毕竟只是个秀才,力气自然比不过整日劳作的乡下小子,也仅仅是将他推开而已。
李伯仁无意中看到了柳儿,见她被人群挤走,就连忙伸手将她拉了出来。
上次过年的时候再家里见过柳儿,对她一见倾心,母亲也答应他过完年就去跟她提亲,于是在心里,他一早就将柳儿当作了他未来的媳妇,此时看到一个男人出来推他,而且还是个看起来比他更加俊朗的书生,他心中妒火焚身。
所以他心情十分不爽,看了看柳儿又看了看正秀,有些嘲讽地味道。
“不知所谓,柳儿我们回去。”见他不报家门,反而自以为是地反问,正秀怒目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拉着柳儿就准备回去。
“放开她,不许你碰她!”李伯仁早已经将柳儿看做了他私自的物品,见正秀当着他的面就敢拉她,妒火中来,挥起拳头就朝正秀打来。
“小心。”柳儿惊呼,可是李伯仁动作太快,一拳打在了正秀的后背,正秀吃痛,捂着肩膀,惨叫连连。
“你敢伤人?”正秀捂着受伤的肩膀,说道“你可知无故伤人是何大罪?”
可惜李伯仁可不会听他啰里啰嗦将道理,另一拳马上接踵而至,打在正秀的脸上,他的脸立刻乌青了一片。
“你住手,别打了。”柳儿看着李伯仁揪着正秀,左右开弓,吓坏了,赶紧上前劝道,谁知她越劝,李伯仁下手就更重。
“不许你打我三叔!”丰安见正秀被打,远远跑来,冲着李伯仁就是一脚,许是他这段时间的训练有了成效,加上李伯仁也没有去防被一个**岁的孩子,这一脚踢在李伯仁的肚子上面,令他痛苦不已。
“三...叔?”他的脑海里满是丰安刚刚的惊呼声,心中懊恼。原来是他们的三叔,我岂不是打错人了?
“你...太过分了!”正秀的脸已经青肿不已,身上也多处乌青,柳儿狠狠瞪了他一眼,赶忙上前查看正秀的伤势。
“三叔,你怎么样?”柳儿关切地问道,被打成这样,伯奶看了还不止要多心疼呢!
“柳儿,我没事。”看到柳儿关切地眼神,尽管浑身都疼,正秀还是努力地朝她做出一个笑脸。
“你,赶紧滚,不然我打死你!”丰安可不管他是谁,看到自己尊敬的老师被揍,自己最喜欢的姐姐被他轻薄,他指着李伯安,凶横地说道。
李伯安自然不可能被一个孩子威胁,可是他打错了人,心中有亏,捂着肚子,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前还意味不明地看了柳儿一眼。
“看什么看。还不滚。”丰安伸出拳头,朝他说道。
“柳姐姐,我们先扶叔叔去醉风楼找姚老爷吧,问他拿点药檫擦。”见李伯仁已经走远,丰安回过头跟一旁担忧不已的柳儿说道。
“嗯,三叔,你还能走吗?”柳儿看到他这模样,心想是得先擦药,不然伯奶还不心疼死啊,要是伯奶知道三叔这一顿打是因自己而起,还不知会怎么想呢!
柳儿心中愧疚不安。
“没事,我只是身上和脸上挨了揍,腿脚可没有挨揍,我还是能走的。”正秀看她担忧的模样,心中满满的,可是他又觉得自己挺没用的,还不如一个九岁不到的孩子,心中又羞愧了几分。
秀才遇到兵,只有挨揍的份啊!
我要不要也寻个师傅练一练武功呢?!
一路上,正秀心中闪过许多个念头,甚至想跟丰安一起练武功,可是想到家中有个一点苦都不给自己吃的老娘,觉得他的练武之路一定十分艰难。
到了醉风楼,张掌柜见正秀满身满脸是伤,连忙拿了最好的药酒过来,请懂的推拿的小厮帮他擦药酒。
张掌柜的药酒效果自然是好的,不一会儿,正秀脸上和身上的青肿就消了下去,除了一些痕迹以外,倒是没什么大碍了。
“谢谢张掌柜。”正秀抱拳朝张掌柜行礼。受人恩惠千年记,正秀读圣贤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张秀才,您严重了。”正秀是谁?除了是临江镇最年轻的秀才之外,他还是县令的亲弟弟,今年下场,指不定就是举人老爷了,十六岁的举人老爷?这样的人,别人赶着巴结都来不及呢!
“对了,秦夫人也在这里,需要我去通报一声吗?”张掌柜已经对百里村的情况了如指掌,知道书敏与张家关系不浅,于是问道。
“姑姑也在?”柳儿好丰安一听,连忙点头,说好。
遇到了那件事情,他们再也没了玩得兴致,只想快点见到亲人。
“是的,秦夫人正在二楼的包房......”还不待张掌柜将话说完,丰安已经忍不住冲向二楼,寻书敏去了。
柳儿歉意地笑笑,也跟在他的身后,朝二楼跑去。
“呵呵呵......张掌柜莫要介意,他们都还是孩子。”张正秀咳了一下,尴尬地说道。
像醉风楼这样的地方,不待通传就擅自闯入二楼,行为着实不雅。
“没事,没事,孩子天性使然。”张掌柜笑道,心想:我哪敢介意啊,如今主子有多看重敏院,别人不清楚,我还能不清楚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