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民闻言点了点头,又说道“绑匪中有一名叫张屠夫的,他说是你的亲戚,书敏,你可有话要交代?”
“哼,亲戚还伙同外人绑架,理应罪加一等,有何好交代的!”赵文杰冷哼一声,说道。那日就下书敏的时候何等凶险,这种人死不足惜,那****没有直接撞上他算他运气好!
姚苏沉默不语,心中是赞成赵文杰的话的,那****带队上山,没找到书敏,只看到一堆带血的衣服和玉簪,心中是何等的绝望,这种人就算死一百次也不够他泄愤的,只是碍于当时不知书敏是死是活,他的心一直扑在找她身上,没有对他们进行处置罢了。
“他虽是个自私的小人,本质上还没有坏到伙同他人绑架我的程度。他也是交友不慎被拉上贼船,后来反省了之后,也暗中照顾过我,协助过我逃跑,看在他已经知错的份上,还望大哥从轻发落。”书敏想了想,说道。
正民心中也是认同书敏的话的,亲戚一场,不为张屠夫考虑,也要为丰安考虑,再说昨夜他也曾私下审过他们,李二狗虽然认错了,但惺惺作态,又是个屡教不改的惯犯,自然不可轻判,不过张屠夫的确是真心悔过,而且在绑架前他自称毫不知情也不像说谎的样子,因此他才一大早过来问问书敏这个当事人的证词,顺便问问她的意见。
没想到赵文杰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昨日他可是专门问了师爷,他一直跟在前任县令的身边,对京里的关系比较熟悉,得知赵文杰竟然是三品官,比他这个九品的整整高出六品,他说话了,他哪敢再吱声。
见正民没吭声,书敏就知道他畏惧于赵文杰,桌子底下扯了一下赵文杰的衣服。
赵文杰心中虽不认同书敏,不过也愿意迁就她,于是说道“本官日前在休假当中,如何判案,也不再本官的官职范围,张县令只管去做,不必理会。不过若是再有此等案件发生,张县令也要当心自己的乌纱了。”
“是,是。该严惩的下官一定严惩,以后下官也一定会加强整管理个县的治安,一定杜绝此等恶劣的案件发生。”张正民听得冷汗连连,心中又敬又畏。默默地看了书敏一眼,才稍觉安心。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大人对书敏另眼相看,对书敏而言真不知是福是祸。正民心中想着。
“正民大哥,我这次出事,家里人都不知道吧?”想了想,书敏问道。
“我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都是暗中搜索,外人都不知道,知道的嘴都很紧,你放心。”正民与书敏对话依然用的是“我”。
“那就好,不过我这么多天没有回家,家中......”书敏倒不是担心名声,而是担心那些关心她的人。
“孩子们有楚风看着,柳儿会做饭,你嫂子偶尔也去帮帮忙,这你不用担心,至于几天没回家,等你病好了回家自己慢慢跟家人说吧。”正民腹黑地将问题抛给了她,嘿嘿笑了一下,发现一旁的赵文杰还有姚苏都看向了他,连忙正襟危坐,说道“你也不用发愁,本官正在筹划两季稻的推广,你只需说呆在镇上帮助本官即可。”
一紧张,他的官腔立马出来了。
书敏抿嘴一笑,连声道谢。
他可不是姚苏,背后还藏着高贵的身份,顶着赵文杰的目光,他压力山大,稍稍坐了一会儿,说了一下两季稻的推广计划,还将本该在今日带领大伙儿参观试验田的计划推后了两天,定在了后日。
书敏原本是打算定在明日的,可是赵文杰不许,他觉得必须要等她的扭伤全好了以后才行,可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哪里能那么快好?!下地种田,时光可不等人,错过了播种的时间,两季稻就得推迟一年,一年后又是什么光景,谁说的清?
于是书敏最后跟赵争吵了起来,其最终结果当然是书敏赢了。赵文杰一脸阴郁。
“既然日子定好了,那下官就告辞了,后日下官会派人过来接几位。下官告辞了。”看到一脸阴郁的赵大人,张正民立马带着师爷闪人了。待他们离开后大家才发现,他二人自坐下起压根连口水都没敢喝。
书敏和赵为了去试验田争吵的模样落在姚苏的眼里,他心中妒忌更甚了,不过却并未表露出来,沉默地在一旁吃起了早餐,倒是诸葛奇奇,兴奋地偶尔参与一两句进去,仔细听竟然是不露痕迹地煽风点火,挨了赵文杰和书敏好几个白眼却不自知。
吃完早餐,姚苏一脸郁闷地回到自己的院落。
“哎......”那秦妇的一颗心完全落在姓赵的那个人身上啊。诸葛奇奇拍拍姚苏的肩膀说道“兄弟,你节哀。”
“哼!她不过是暂时被他蒙蔽了。”姚苏甩开诸葛奇奇,不服气地说道,又给银面连发了好几封飞鸽传书,让他加紧把他吩咐的事情办了。
吃过早餐,胡大夫又将煎好的药断了过来,嘱咐书敏要趁热喝掉。
望着那黑乎乎的药汁,书敏的眼睛暗了暗:能不能不吃药啊?!
“胡大夫,麻烦你了,怎的好意思每次都让您亲自煎药,交给店里的小二去做就好了。”书敏端起药碗,觉得微烫又放了下去,问道。
她记得胡大夫自来了落月阁以后,就一直在厨房熬药,委屈他了。
胡大夫的目光不经意忘了一眼一旁拿出一把小刀磨指甲的赵一眼,说道“不过是些小事,夫人不必放在心上。还是赶紧喝药吧,这药要趁热喝才有效果。”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喝。”书敏笑笑,却没有动手去拿碗。
赵文杰知道她又想赖皮了不禁觉得好笑,让胡大夫先出去,他自己领着碗就开始准备“用刑”
“你不喝,我就灌你喝,到时候可别后悔!”赵假装捏开她的下巴令她张嘴。
“我自己来。”书敏白了她一眼,这家伙一定是在报复刚才吵架的事情!书敏心想。
委委屈屈地抱起碗,闭上眼睛,一副赴刑场的样子。
“一口气喝下去。”还不待书敏准备好,赵就在一旁一托碗底,药汁就哗哗的朝书敏嘴里流淌而去,咕咚咕咚瞬间喝了个底朝天。
“赵文杰!”放下碗,书敏只觉得苦味翻涌,气冲冲朝他吼道。
“来,不生气了,吃块果脯。”赵文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有几颗红红的山楂果脯。
山楂一入嘴,酸酸甜甜的味道一下子压过了药的苦味,也将书敏的脾气压了下去。
他简直把她的脾气摸了个透,把她几乎吃的死死的。
“我完了。”书敏心想。
药力有安神的作用,书敏稍坐了一会儿就倦意袭来。她也没有上塌,就在一旁的贵妃椅上斜躺着睡去了。
看着书敏入睡,赵文杰眯着眼睛想到了那个自称姚苏的男人,他似乎对自己存有很大的敌意。
这种敌意,赵文杰不陌生。在三皇子皇埔祐杰的身上,他可是感受了好些年。
“才解决玩一个春全,你又给我招了个姚苏,敏,你说我的眼光怎么就那么好呢?!”赵文杰很臭美的想着,不过总是这样下去也麻烦。就像姚苏提醒他的那样,他不在的时候,她做些什么,结交些什么样的朋友,都不是他能控制的,最好的办法嘛,还是得把她接到京城。
不过,现在书敏有是开作坊,又是研究两季稻,她还能跟年前那样答应跟他走吗?
想到这里,赵文杰心中也闪过一些烦躁,迈着脚步就朝外走了出去。
书敏被绑一案是秘密进行的,李二狗屡次犯案,衙门都有记录在案,有例可循,从作案的手法以及收取票银的方式可以定论,都是他做的,虽说没有命案,不过却侮辱过员外家的小姐,害的人家被退婚自尽。因此,被判死刑,秋后问斩。
张屠夫因为不是主犯,中途迷途知返,协助书敏逃走,得到书敏的求情,张县令小惩大诫,酌情只判了他三个月的监禁。
“哈哈哈,报应啊!”李二狗的一条腿已经被楚煜踢断,没有接得及时,此刻拖在地上,似哭又似笑,令人发术。
一旁的张屠夫也伤了一条腿,虽说是被竹箭刺穿了整个大腿,却未伤到胫骨,流的血虽多,止血上了药,休养个一阵子就无大碍了,也算是个奇迹。
这令他更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更加诚心悔过,甚至决定以后都不杀猪了,改行做其他的买卖。
他看了一旁被判死刑的李二狗,心中竟然也为他生出几分怜悯。
“李二狗,虽说你坑了我,我本该恨你,可是做过兄弟的,也不忍心看你到头来连送你的人都没有,你放心,等你走后,我会好好替你收尸的。记得下辈子做个好人。”
“谢谢你啦,兄弟,我对不起你。”李二狗终于不再悲鸣了,颓然地倒在墙角。
得知丈夫绑架人进了监牢,罗氏抱着襁褓里的小儿子哭了半天,才准备了一些吃的用的给张屠夫送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