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错了吗?好好的,家没了。西蛮人闯了进来,烧杀抢掠,我的亲人都死光了,就我和女儿逃了出来,一路上吃尽苦头,风餐露宿,女儿年幼,受不得颠簸,最终病倒了,我只是想进城去寻个大夫,可是他们却像躲避瘟疫一样,不许我们进城,呜呜......我的女儿才五岁,就病死了。”有个中年男子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掩面哭泣,他的情绪犹如一道无形的手,推到了众人心中最后的一点坚强,哭声接二连三,蔓延在这突如其来的阴雨之中。
雨越下越大,哭声也越来越大,它们都在宣泄。
突然沿街地商铺有一扇门突然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小孩子,他头上戴着斗笠,手中怀抱着一个碗铂,碗中是十几个煮熟的鸡蛋。他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打碎了手中的鸡蛋,走到刚刚那个发泄情绪的男人面前,双手将整碗的鸡蛋塞进他的怀中:
“大伯伯,别哭。母亲说过,雨会停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人们错愕地望着这个孩童,孩童抬起头,斗笠下,一张纯净的小脸露在大家面前,冲大家天真一笑。
这时候,其他的百姓也陆陆续续打开了门,撑着伞形色匆匆,将家里的食物纷纷送到了这些人手中,有一些还送来了雨具,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
雨是冰凉的,百姓的心却是热忱的,它温暖了冰凉,带来了希望。
在这时候,雨停了,太阳露出了它的脸庞。难民们也收拾好了心情,在书敏那喇叭的喊话声中,自觉的排成了两行队伍。该治伤的治伤,该领粮的领粮。
城外被破坏的临时居所,百姓们也自发地组织人手,将它们重新搭建了起来,看到这一幕,这些难民终于真正醒悟过来,发自内心的对着大家说感谢。
忙完这一切,夜幕已然降临,马上到了要关城门口地时间了,可惜城门早已没有了,正民干脆下达了命令,在难民没有离去之前,这城墙大门便不修了,甚至北城墙地大门也打开了,城里城外,现在是畅通无阻的。
夜幕沉沉,大家终于可以可以喘口气了,书敏拍拍胸脯,有些后怕说道:“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吧?”正民笑笑不语。
这时候南城外,一阵错落的马蹄声响起,黑夜里,黯影重重,看不清他们的身影,突然一阵疾呼声夹杂马蹄声传来:
“楚侯途径临江镇,请县令速来迎接!”
楚侯来了,正民和书敏讶异地对忘了一眼,正民赶紧让人替他洗漱更衣,带领众人赶到了南城门外,一回首,却发现书敏并未一过来。苏师爷悄悄在他耳边说道:“秦夫人说她来这里迎接楚侯不合身份,已经顾自休息去了。”
正民点点头,赞同道:“这一天难为她了。”便不再怀疑其他,等候楚侯来临。
刚刚地一对人马只是报信的前哨,楚侯的一小支队伍正骑着马儿不紧不慢地在后头,莫约过了一刻钟,才出现在众人地眼前。他身着银色地铠甲,银色地头盔,骑着一匹雪白的照夜狮子,表情严肃,犹如天神一般。
普通人哪里见过这般人物,纷纷下跪迎接,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深怕亵渎了这位神仙一般的人物。就连曾经见过他的正民此刻也难以抵挡心中的震撼:这才是传说中的战神啊!
之前他虽然有幸见过楚侯一面,但是那时的他满脸大胡子,虽说也气势雄伟,哪里知道那胡须之下藏着的竟然是这样一副神仙脸庞。
黄埔楚煜坐在他的坐骑上,打量着下方的人群,夜晚的光线很暗,只有难民居住的临时居所挤出处熊熊燃烧的篝火带来一些柔和的光,难民们匍匐在地,心中怀着敬仰却惴惴不安。
“听说白天这里发生暴乱了。”黄埔楚煜声音带着些许漫不经心。可是听到的人身子都轻轻一颤。若是定义为暴乱,朝廷是要清理门户了吗?这里近千人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吗?
“都是谣传,这些都是借居在这里的难民,都是天启的良民,怎么会暴乱呢?”正民赶紧低头回答,却瞥见白天仍在一旁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城门。他好想打自己一嘴巴子,怎么就没想过让人把这扇门劈了当材烧呢?
“哦,是么?”楚侯面无表情,挥挥手,后面的士兵立刻扔出了三个血肉模糊的人。
“是他们!”人群中忽然有人惊呼一声。
“想必大家都认出来了,他们就是从你们当中逃脱的三个难民,据他们自己交代,有人请他们挑拨大家发动暴乱,不过看样子,他们似乎失败了。”楚侯说道:“大家果然是我天启国的良民,朝廷也绝不会不管大家。”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又推出了七八辆车子,车子上的粮草堆得高高的,像小山一样。
“这些是朝廷发放的救济粮草,这是一部分,其余的陆续会从水上运来!”一个士兵用他最嘹亮的喉咙喊道,声音清楚地传到了每一位难民地耳朵里,大家喜极而泣。
终于,朝廷想起咱们了,咱们不会饿肚子了。正民等人也松了一口气,露出会心地微笑。
“夜已深了,楚侯不如随下官去衙门休息。”正民提议道。楚侯点点头,只带了八名亲卫,其余的士兵都留在了城外扎营。
衙门的房间并不多,除了正民和苏师爷住在里头办公外,其余的人都在镇上有自己的居所。衙门的后边有个三进的小别院,曾经小李氏居住过的地方。自从正民出狱后再度任职,小李氏便不愿再过来了,正民也就干脆住在来了书房,小别院就这么空了下来,如今正好用来招待这位突然出现的侯爷。
“衙门简陋,侯爷先委屈一夜,明日下官便叫人好好收拾一番。”正民讨好地说道。
“不必麻烦,本侯此次只是经过这里,天明便会离开。”堂屋内,楚侯摘下了沉重地头盔,坐在太师椅上,立刻有衙役端上了热茶,可是还未进屋,就被亲卫拦了下了,拿出银针试了毒,银针没有变色才端了过来。
这才是真正的皇亲贵族,这做派简直跟戏曲中一模一样,院落外聚集了一群衙役,惊叹着,八卦着。
“你们猜猜楚侯为何会路过临江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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