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离开了这里,被人抬着走进更深的山里,山中遮天的林木伸手不见五指,好在在火把微弱的光芒下,他们穿梭得还算顺利,天快要亮得时候,火把灭了,他们才回到他们得营地,那是一处隐蔽的山坳,有小股瀑布,清流的小溪,溪畔还有他们最近才开垦的畦洼,畦洼里洒下的麦种已经开始冒芽。畦洼后面,是木头建立的一排排小屋。
这里是白石重新为大家选的新据点,每次回到这里,大家都仿佛回到了新家,可是今天,在凌晨诡异的宁静中,白石嗅到了一丝不安。他要求停下,自己用尽全力走下藤椅,一个人朝着新家走去。
空气里有一丝丝血液的腥甜味道,越接近味越浓,直到他看到新家周边横七竖八的尸体,病态的脸色才有了变化。
“你回来了,我等了你许久。”来人一身黑衣黑发黑色面具,在这凌晨微弱的光里犹如一个黑色的影子。
“你终于来了,比我想的要慢许多。”白石挺了挺脊背,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太柔弱。
“你让主人太失望了。若是交出诸葛家族的残卷,或许主人还能饶你一命。”影子说道,他的声音冰冷,没有意思温度。
“鬼林已经不复存在,残卷也已经毫无用处。你回去告诉主人,天机命数已经混乱不堪,他的一切谋划都是徒劳,让他顺应天命吧,或许......”话未说完,白石感觉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划过,旧旧鲜血直流,很快堵住了他的喉咙,他倒在地上没法呼吸,最终被自己的血液堵住了气管,痛苦死去。
影子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朝着密林走去,那里还有几十条人命在等着他去收割。
“咦,是人血的味道。”楚侯在林中追寻了一夜,没有找到书敏,却听见怀中戒指里荆菁传来的惊讶声。“好浓烈的人血味道。”
“哪个方向?”黄埔楚煜皱眉,这里还有小股流匪,莫非书敏又被他们劫持了?
荆菁从戒指中飘了出来,精巧高挺的鼻子在空气中动了动,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不远,你施展功夫也就一刻钟的路程。主人你慢慢赶路,本座先走一步了。”
说完荆菁也不等楚侯说话,便朝着鲜血飘来的方向飞了过去。
人是天地间的灵物之一,人的精血虽然少得可怜,可是这么多新鲜的人血对他而言也是大补之物,虽然随便杀人是有违天道,将来必遭天谴的,但是杀人的不是他,因果降临不到他的身上,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地吸食林中地上的横七竖八的尸体上的精血。
“啧啧,这人可真狠啦。”荆菁一身红袍,光着洁白如玉的脚丫子,一点一点轻轻踏着林间的落叶,望着前方还在屠戮的影子,啧啧称赞。
荆菁在林中行走,地上的血液竟然自动升起空中,朝着荆菁围拢过来,渗进他的皮肤当中,不一会儿,地上的尸体血色全无,荆菁绯红的长袍颜色似乎更加严厉了,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影子没有发现异常,他的匕首扎进最后一个逃窜的流匪的喉咙,便利落地转身离去了。
等到楚煜赶到地时候,影子早已不知去向。楚煜看着地上地尸体,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别怪我,本座只是吸食了他们地血液,杀人的是一个浑身漆黑的家伙。”荆菁的确没有看到影子的真面目,不过他身上浓重的杀气和血腥味,若是再见他,他必定能认得出来。
“他们都是普通人而已。”楚侯每经过一具尸体,脸色便难看一份,最后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白石,目光闪烁。若是他没有猜错,他应该就是这批流匪的领头人白石了。
可惜了,他挺欣赏此人的计谋,还想着若是能招安必说服他为他所用,没想到被人击杀在这里,目测了一下,死了近千人,那一小批流匪算是全军覆没了。
只是怎么没有看见丁磊?
那个人还曾经做了他手下的百夫长,他的映像还算不错。
“荆菁,好生安葬了他们。”没有活口,楚侯也不做停留,对荆菁吩咐道。荆菁嘴角微翘,手指捻了一个法诀,那些尸体上竟然长出了一朵朵火莲,火莲跳动,瞬间将尸体烧成了灰,渗进了土壤中,永久与大地混为一体。
“天亮了,赵逊你先回去带人来取赈济银吧。”书敏他们在山崖上方呆了一夜,此时天色微亮,她只好让赵逊先找人来带走这些赈济的银子。
只是朝廷好小气,十万两能做什么?书敏坐在其中一个木箱子上,有些丧气地想着。
楚侯已经先后拿出了几百万两了,朝廷这时候派来地十万两就像是一个笑话,明眼人都知道朝廷是什么意思。
“丁磊,你可知白石为何要将你们托付与我?”丁磊与阿烛失落了一夜,现在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想着以后他们就会和她生活在一起,有些事情还是先问清楚地好。
“回夫人的话,大哥他只跟我们说过,他失败了,很快就有人会来找他算账,跟着他不安全,唯独让我们跟着夫人,他才放心。”丁磊如实回答。
“阿烛,你呢?你不是一直跟着你家少爷吗?什么人会找他算账?”书敏问道。
“秦夫人,你别问了,少爷不让我们知道有他的道理,少爷十分欣赏夫人,他不会害夫人的。”阿烛吸吸鼻子,显然还是很难接受白石对他的“抛弃。”
“好吧,我相信你们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我不过一介妇人,家中也都是一帮孩子,只要你们能承若永远不做出伤害我们的誓言,以后就呆在敏院吧。”以白石的深沉,他们不知道他的事情也很正常,书敏并不怀疑。
多两双筷子,敏院也负担得起,就当是做好事收留了两个无家可归的人吧。
“秦夫人,我们对天发誓,绝对不会背叛夫人的。”丁磊和阿烛立刻起誓,表情眼熟认真。
“敏院没有下人,以后你们就将它当成家吧,以后跟家里人好好相处便是。只要你们不做伤害敏院的事情,忠不忠于我到无所谓,将来若是有了好的去处,只管告知我一声便好。”书敏说道:“若是你们想起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也别忘了告诉我。”
最后这句,隐隐有些敲打的味道,丁磊和阿烛对望一眼,说道:“我们只忠于夫人,绝对不会对夫人有任何隐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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