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敏骑着自行车穿过长长的街道直奔衙门,这些天,难民的数量还在增长,不过城里城外一片井然有序,现在的粮食勉强是够难民一天两顿饭,虽然百里村等附近的村庄也不吝拿出一些豆渣饼豆浆等食物,但是若是没有恭亲王和侯爷及百万两银子的支持,是远远做不到如今的场面的。
当然,那几百万两的赈济银子是分散在全国各地的,临江县能分到的也仅仅是勉强够用而已,只是这是一场消耗战,能支撑多久,王府和侯府还能拿出多少银子,正民心中没底,身份低微的他也不敢亲自去向侯爷询问这些消息。
原本他还是对朝廷寄予厚望的,可是当他看到那区区十万两的赈济银时,眼角还是忍不住抽动了几下,努力挤出一个官场上标准性的笑容,说了一凡对圣上感恩戴德的话。
“看样子,朝廷对此事并不重视啊!”等赵逊等人将赈济银子交予衙门离开后,叶师爷满脸愁容,对着正远说道。
“或许是第一批,后头还有呢。”正民摇了摇头,说道。也不知是在安慰叶师爷还是安慰自己。听说侯爷侯爷好不容易从鬼林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再增加了一百万两私库银子帮大家度过此次难关,跟侯爷的无私投入相比,朝廷的十万两仿佛就是个笑话,躺在那儿静静的嘲讽着如今的王朝。
“你说,当初若是先皇将皇位传给了恭亲王,现在咱们国家还会被边陲小国欺负成这样吗?”叶师爷小声对正民说。
“你疯了,这话也敢说!”正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先没有人才稍稍安心,这时候,库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了开来,正民和叶师爷二人的心突然跳到了嗓子眼。
“谁?”突然闯进库房的阳光下书敏急匆匆迈步进来,背着光,她的身影有些模糊。
“正民哥,叶师爷,侯爷他们回来了吗?”一进门,书敏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惠儿娘?”正民和叶师爷看清来人是书敏,才长长吁了一口气,说道:“侯爷不是寻你去了吗,这几天都没有回来。银面已经派人去接应你们了,怎么,你跟侯爷又走散了?”
“明白了,那我先去找他们回来。“书敏没有回答正民地问题,又急匆匆走了。
“叶师爷,刚刚惠儿娘说的是他们,我没有听错吧?”看着书敏来去匆匆的模样,正民双手靠背,疑惑地问道。难道说除了侯爷,还有别人?
此时的天湖依然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刀疤和阿烛正在火堆旁边用力的撕咬着异兽的肉,香味扑鼻。可是不远处黄埔楚煜和赵文杰二人依然不为所动,只管着自己盯着的湖面,稍有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二人警醒。
“这样下去他们能行吗?从昨夜到现在,他们二人连口水都没喝呢。”阿烛放下手中的肉,略微有些不安。
“放心吧,那二位咱们犟不过说不得,还是管好自己吧。”刀疤依旧显得有些没心没肺,心想,若是秦夫人一直不出现,他俩能坚持多久呢?
侯爷他没有跟过,不清楚他的脾气,可是自家的头,估计最多三天。这才一天不到,还早着呢。
可惜宇文那家伙不在,没人能跟他打赌,不然这回准能赢个百来两银子花花。
他的目光不自觉掠过一旁重新拿了一块熟肉吃得香喷喷的阿烛,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算了,这家伙一看就是个穷光蛋,跟他赌不划算。
“侯爷是个大忙人,临江镇没有你可不行,还是先下山吧,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书敏回来后我会护她周全带她回家的。”赵文杰盘坐在湖边的沙地上,对一旁的黄埔楚煜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湖面。
“不劳赵大人费心了,你还肩负朝廷赈济的众人,我奉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将来有人去皇帝那里告状,说你渎职,怕是不好收场。”黄埔楚煜回怼道,他的双目也没有一刻离开过湖面。
“侯爷真会说笑,谁不知侯爷是天底下最心系百姓,大公无私之人,就是不知道王府和侯府的私库还丰盈不?朝廷现在正是需要像您这般慷慨解囊的忠臣,这次回去,不担剿匪有功,还安抚了难民,你说皇帝该怎么赏赐你和恭亲王呢?”恭亲王的身份是仅次于皇帝的人,是现任皇帝的亲大哥,更是前皇后所生,系出嫡长。赵文杰这番话是在暗示皇帝对恭亲王的忌惮吗?
如此大的功劳不能说只赏赐一些金银吧,为了这次赈济灾民,恭亲王好几百万的银两捐赠了出来,朝廷还能补齐他所捐赠的款项不成?朝廷现在没有钱啦。
可是加官进爵?再加官,皇帝的位置可都要让出来了!
“赵大人还是好好想想自己怎么交差吧。”黄埔楚煜冷哼一声,皇帝派你来赈济灾民,可不是真的派发完那些小十万两的赈济款就了事的。大事都已成定局,功劳最终会算在恭亲王府和侯府的头上,到时候,赵文杰就是被迁怒的那一个,能否保全自己,还很难说呢!
“侯爷倒是信心满满,不过水太满容易泛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赵文杰似乎不为所动,还在强行狡辩。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是这么用的吗?
黄埔楚煜嗤笑了一下,头发凌乱,衣衫也甚是狼狈,可挡不住一笑倾城,天地都为之羞涩。远处飘来了一朵云,盖住了刚刚还十分耀眼的阳光。
“经过此事,侯爷和赵大人算是生死至交了吧?看,他俩的关系真好。”阿烛在远处看两人说说笑笑,心中好不羡慕。
刀疤仿佛没有听到阿烛的感叹,剩下的熟肉收拾好,跟阿烛说:“这天要下雨了,咱们去砍一些荒草,搭个雨棚。”
“哦,好的。”阿烛应了一声准备割草,观望了四周后对刀疤说:“这里没有荒草,得下去割啊。”
刀疤点点头,说“小心点,悬崖很滑。”
阿烛“......”我刚刚说什么了?
看着已经在砍树枝的刀疤,阿烛只好在悬崖边拉起一根藤条拴住自己的腰身,准备往下跳。正在此时,他隐隐看到林子里有一行人在寻找着什么。
下意识的他想逃走,转念一想,我现在已经是秦夫人的随从了,再也不是见了官就要跑的流匪了,于是,他用力挥舞着双臂,对着下面大声吼道:“喂!我们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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