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镇一面环山三面环水,洛河就像是一根飘带,环顾着临江镇最后朝东奔流入海,因为环城时候的水流变缓,若是发大水极易将城淹没。
只是,洛河已经很多年没有发过大水了。即便有大水,也没有像这次这般急,短短的两天大雨,水位就肉眼所见一般往上涨起来。
“看样子,上游的雨水必定很多,才导致我们这里来不及泄洪。”三人集聚在城门外,望着眼前滔滔江水,书敏担忧道。
“这些难民必须在天黑以前转移。”楚煜看着河水逐渐侵入吞噬城外的土地,眼中也是忧色重重。
赵文杰看看书敏,又看了看黄埔楚煜,说道:“你们两先去衙门,我先在附近看看。”
书敏望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认真,点点头,便不再多言,与楚煜并肩骑马朝着衙门奔去。
赵文杰默默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也调转了马头,围着洛河转了一圈。
洛河作为临江镇的护城河,平时水流缓慢,底下沉积了不少的淤泥河沙,应该是许久没有清理的缘故,导致了上游大水,下游水涝。
赵文杰越转,心头越是沉重,据他所知,每年下拨的河水治理的款项年年增高,可是这些钱恐怕都进了官员们的口袋里去了。看样子赵无极那家伙有些消极怠工啊,连这些小动作都没有查出来吗?
“大人,您可知侯爷有何安排吗,这水马上就涨到岸上来了,我们住在这里看着害怕。”此时,一个看着还算年轻的难民冒雨拦下了赵文杰,他不知道赵文杰是谁,可是见他一直在巡视河道,想必也是衙门中人,于是壮着胆子跑过来询问。
“你叫何名字?”赵文杰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虽然浑身破烂,但神色间十分坦然,相信是个可用之人,于是开口询问他的名字。
“回大人话,草民牛犇,您可以称草民为阿犇。”阿犇原本以为赵文杰是个官威十足之人,没想到他竟然会开口询问自己的名字,当下有些受宠若惊。
“阿犇,你帮我传个话,让每一区的负责人立刻来我这里集合。”赵文杰下马,搂住阿犇的肩膀说道:“你也知道,求人不如求己,眼下与其等着楚侯那里做决策,不如咱们自己先行动起来。”
“可是,自从咱们来了这里之后,都是侯爷做决定的呀。他让咱呆在哪,咱就呆在哪儿,跟着侯爷有饭吃。”阿犇显然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挠挠头,为难地说道。
“就事论事,让你去传话,你快点去。”赵文杰推了一下阿犇,有些嫌弃地说道:“跟头牛似的。”
阿犇脑子虽然不够聪明,可是传话地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所有负责人都集中到了这里,赵文杰大致看了一下众人,这些人皆是身强体壮者,林林总总两百多人。
“大家都看到了,河水上涨,大家的栖息地现在面临着被淹没的危险,你们都是每一区的负责人,回去之后将身强力壮的留下,老弱妇孺让他们在与棚中等待,我们要向高处转移。”赵文杰站在一处较高的岩石上,冲着众人喊道。
众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起来。
“敢问大人是何官衔,可是奉了楚侯的命令过来?”人群中,有个稍微年长一些的黑脸汉子站了出来,河水上溢,他们也很担心,可是他们都在等楚侯的决定。
“我乃皇家军北营统领赵文杰,奉皇上之命前来赈济难民,临江镇天降大雨,河水即将泛滥,本官有权利命令大家配合行事。”赵文杰拿出腰间佩戴的身份玉蝶,站在雨中,身形笔挺,犹如苍松,令人信服。
“参见赵大人。”众人见令牌不再怀疑,纷纷跪下。只不过那黑面男子依然谏言道:“如今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侯爷的命令,不如再等等,侯爷他一定会很快做出决定的。”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那若是侯爷天黑了才做出决定呢?彼时河水早已溢出河道,难民营首当其中,你们当中老弱妇孺居多,到时候你们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水中步履维艰丢了性命?”
赵文杰简直被他气笑了,同时心底也冷哼一声,黄埔楚煜,你倒是收买人心的一手好本事!
“大人息怒,侯爷不会不管我们的,我们只想再等等!”黑面男子低下了头颅。
此时雨下得更大了,雨水拍打在众人身上,竟然隐隐作痛。若是这样下去,正如这位大人所说,天色未黑,这水怕就要溢上来了。
若是天黑了再转移,山高路滑,那些老弱妇孺更加支撑不了。
“你叫何名?”赵文杰盯着黑面男子说道。
“草民孙祥。”黑面男子惴惴不安地回答。莫不是这位大人被他激怒了,想要杀鸡儆猴?他地身形有些发抖。
“孙祥听令,立刻带领众人回去安排大家转移的准备工作,另外将身强体壮者留下,与本官一起抗击这洪水,保护好临江镇。”
“是,大人!”孙祥脑子一愣,发现这位大人并没有迁怒之意,立刻铿锵有力地应声下来。
孙祥带着众人回去了,阿犇却被赵文杰留了下来,他跟他说:“你再帮我跑一趟衙门,告诉里面正在商议地众人,让他们立刻找好可以安置上万人地高地,一个时辰之内,我们就要转移。”
“那是衙门,草民能进去吗?”阿犇有些为难。赵文杰将身份玉蝶交给阿犇,告诉他若是有人为难,便将这玉蝶亮出来。
还有,他还交代他顺便跑一趟醉仙楼,让刀疤等人赶紧过来。
他在这里淋雨,他们还敢休息?
衙门内,正民已经召集了所有人,包括乡绅以及城中老者,几大家族的族长在衙门里开会,黄埔楚煜何书敏坐在一旁旁听,这次雨水来势汹汹,河道马上就要被淹了,可是衙门内还是有一部分人认为正民小题大做了,洛水河已经十几年没有发过大水了,现如今不过是下了两天地暴雨,张县令开口就要全城转移。
吏就是吏,当了官也这么沉不住气。很多人在心中嘀咕。他知道弃城转移,大家的损失有多大吗?不说别家,徐家米铺仓库就在城内,转移过程中若是有人乘火打劫,那损失得多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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