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感觉,瑾瑜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不陌生。就好像,对,就好像先前,那李叔也是这样的。看着许文瑞在那里也不知道跟他娘说着什么悄悄话,婆婆脸上的笑容,瑾瑜再次下了决心,不管什么事,都应该有解决方法的。
一盏茶左右的功夫,李国建来了,身边没有跟着人。现在穿的衣袍,李国建五官端正,一身的书生气,却并没有死读书人的那股子酸腐之气。长得不能用潇洒,英俊来形容,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正人君子。
那是了,不然的话,皇宫里的那位,怎么会放心的安排他在此处呢,瑾瑜在心里嘀咕着,看着李国建上前给婆婆见礼。她忽然的发现,在李国建给婆婆见礼时,婆婆的眉头轻轻的皱了皱。
随即,婆婆就吩咐人,准备上酒菜。
席间,瑾瑜和许文瑞分坐在许氏身边。瑾泽挨着瑾瑜,然后是李国建,一桌五人,瑾瑜其实想问许文瑞,怎么没把展群也叫来一起,毕竟,那个人跟自己男人的关系,也是非同一般的。
可是,转念一想,既然他们之间的感情亲兄弟一般,今个没叫他来,那肯定是有理由的,因此,也就没有问了。
“昨个是瑞儿和瑜儿的大喜之日,客人多乱哄哄的,今个才算有了机会,自家人坐在一起。李先生是瑞儿的恩师,这位是瑜儿的亲哥哥,都不是外人,随意些才好。”许氏对着李国建与瑾泽说到。
宴厅里,她就留了一位妇人伺候着,其他人都退到院外。
“那,今个这第一杯酒,就敬两位新人吧,祝他二人夫妻和睦,白头偕老。”许氏说完,李国建端起酒杯说到。
瑾瑜二人端起酒盏,站起身,跟大家一起饮了杯中之酒。
“这杯酒我与文瑞敬母亲,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饮后,瑾瑜和许文瑞没有坐下,妇人麻溜的又给几人斟满了酒,瑾瑜举杯敬婆婆。
许氏很是欣慰的看着瑾瑜,笑着干了面前的酒。
“李叔,这杯酒,我二人敬你,祝李叔万事如意,心想事成。”看着婆婆放下酒杯,瑾瑜端着斟满的酒杯,许文瑞跟着她,一起走到李国建的身边。
“好。”李国建很干脆的一个字后,站起身比许氏还要干脆的就喝干了杯中之酒。
妇人上前帮着瑾瑜二人把酒杯斟满,许文瑞上前一步,开口敬舅子酒了。他谢舅子,一路辛苦,送亲过来。
而瑾泽站起身,微微一笑说到;“你莫要觉得离得远,就能欺负了我妹妹。现在我是不担心的,就算我方家离此处甚远也无妨,许夫人定然会为我家妹子主持公道的。”说完,他仰脖干了手中的酒。
许文瑞很无辜的眨眨眼睛,回头看看自己的母亲,又朝身边的媳妇看看,然后有些不甘的问舅子;“三哥,你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家里,我已经没有地位了呢,说不定,以后我是受委屈的那一个,要千里迢迢的求你和岳父,岳母为我做主呢。”
“噗,你个没羞臊的,说什么呢,真有出息。”许氏笑骂着,引来的却是一片笑声。
一圈酒敬过之后,瑾泽也起身,借花献佛,敬了许氏和李国建。然后,这五人才算开始吃菜,边说边笑的饮酒。三个男人推杯换盏的,瑾瑜婆媳俩也是不时的把头凑近说些悄悄话。
许氏说的,都是儿子小时候的一些糗事,瑾瑜听了乐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一顿午宴,吃了小半个时辰。虽然,各个都带着醉意,可是,每个人又都是很清醒的。瑾瑜觉得,算上自己的五个人里,婆婆和李先生的心事最大。
出了宴厅后,到客厅,瑾瑜卷了袖子亲自煮茶给大家尝。酒意退的差不多时,这才各自回去。
三天后,瑾泽带着许家的回礼,启程回源城。瑾瑜不舍,却没有开口挽留,因为她不能。哥哥必须走,走了才安全,离这里越远越安全。乘着马车,与许文瑞一起,把瑾泽送出十里之外。
“三哥,一路平安。”这一别,却是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见,瑾瑜怕哥哥不放心,不离开不敢表露太多的情绪,红着眼睛对面前的人说到。
瑾泽此时,心情也是同样的难受。对于他来说,眼前的妹妹等于是失而复得的妹妹,可是短暂的团聚后,又要别离了。他想说点什么,心里其实是有话要对妹妹妹夫说的,可是一下子,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二人,要好好的。”看着妹妹和妹夫,说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后,瑾泽咬着牙狠狠心,转身快步到自己的马背上,又不舍的看了看妹妹夫妇,这才启程。
瑾瑜看着哥哥三人骑马离去,身影越来越远,只有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祈祷他们平安顺利的回到源城。虽然不放心,却没有安排人护送。因为越是那样的话,三哥才越危险。
“别担心,展群领着人,路上都安排好了。”许文瑞知道媳妇心里担心什么,小声的在她耳边说到。
瑾瑜很是惊奇的看着面前的人,难怪成亲第二日,就没有再见到展群。却原来,那时候他们就有了决定。
瑾瑜什么都没问,许文瑞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她笑着点点头。
虽然,这件事他瞒着自己决定的,瑾瑜却没办法生气。他想的太周到了,只会让她心里更感动。他在用行动跟她表明,她的事,也就是他的事。
他这边也很要紧,却还是分出有限的人力去护送哥哥!
“咱回吧?“许文瑞原本想陪着瑾瑜多站一会儿的,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改变了主意。
瑾瑜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抑制着往旁边林子里扔飞刀的冲动,上了马车。不是因为新婚期不能见见血腥,而是为了以后的事更顺利,现在只好稍微的忍耐一下。
延州城里,很快就流传着一些八卦。大部分都是关于许家的,其中一件是说,许家一个亲戚在花楼醉酒,一脚踩空,摔成瘫痪。更多的是说许少爷对媳妇百般的宠溺,媳妇想要什么,立马就想办法满足她。
许家的少夫人,用的珍珠粉,都是在珠宝铺子里选的上好珍珠,买回府,许家少爷亲手打磨成粉的。
还说,许家的新妇,很霸道,不允许夫君纳妾,连通房丫头都不许有。
这不,都入冬了,听说千里之外的北方,有瑞雪捕鱼节,很是热闹,在冰冻的江面上打洞,钓的鲶鱼味道要比春夏秋三季时的味道要鲜美,还有狗拉的爬犁,还有黄毛卷发的外邦人在那里做生意,就准备着去那里游玩呢。
一时间,延州城里的人,年轻的姑娘媳妇,那叫一个羡慕。年轻的男人们,那叫一个妒忌。但是更多的人,都觉得胡闹。认为许家娶了一个败家子媳妇,这样为所欲为,再丰厚的家底也不抗她败的啊。
有细心的就提出疑问了,说许家这么多年来,府里做事的下人嘴巴一直很严的,现在是怎么了?有消息灵通的就解释了,说许家新妇进门后,脾气怪异,底下人伺候的不好,不是被发卖到远处了,就是打一顿赶走了。
据说就连许夫人院子里的人,都有,许夫人为了儿子,只好忍气吞声的。
于是又跟牙行的人买丫头仆人,新买的,嘴巴很自然的就有不严的了。
这下子,原先去许家喝喜酒,见过新娘子的男人,本来还很羡慕许文瑞呢,这回都觉得自己错了。女人再美,那么霸道,泼妇样的,谁喜欢啊!
外面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而许家宅院里的瑾瑜,根本就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的。宅院里的人,这几日都在忙着准备少爷和少夫人去北边出游的事。
“瑞儿啊,再过个把月就过年了,你们二人在府里怎么胡闹,为娘都不管。为娘只想劝你一句,别去北边了。虽然太平了这么久,可是不代表就没危险了啊。”许氏苦口婆心的劝着儿子。
“母亲,没事的,我俩在那边玩几日就回来,咱家的第一个团圆年,当然要一起过的。危险怕什么,你儿子我这么多年,不是都平安的闯过来了。
莫要担心了,难不成因为那些人,儿子以后都要当缩头乌龟,哪里都去不得么?”许文瑞嬉笑着劝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你是知道的,防了这么多年,小心了这么多年,儿子我根本就没过过一天放松的日子。现如今,有了瑾瑜,儿子我想把以前没享受到的快乐,都弥补回来,再说了,今后瑾瑜万一有了身子,那我俩就哪里都去不成了。”许文瑞见母亲眉头依然紧皱,又耐着性子恳求着。
“罢了,罢了,为娘老了,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莫要再问我了。”许氏也理解儿子这么多年的感受,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力的说完,转身就走。
“母亲。”许文瑞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心中感到无比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