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赫连香获得“世界顶级厨师”称号的日子,走在回家的路上,她难免有些兴奋,却更多的是倍感落寞。
在如此令人心情激荡的日子,却没有一个人能与她共同分享,只因她是一个孤儿。说他是“孤儿”,其实也不尽然,在她十七岁以前她也是有亲人的。
她的爷爷赫连强是川菜大家的嫡系传人,却只有她父亲一个儿子,她的父亲赫连宇在厨艺方面颇有天赋,可惜命不长,在赫连香才几个月的时候,她的父亲和母亲就在一起车祸中不幸双双身亡。
可怜赫连香的爷爷在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时还得照顾才几个月大的小奶娃。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赫连香虽是个女娃,可她在厨艺方面的天赋比她英年早逝的爹还要高上许多,味觉方面更是天赋异禀。这好歹也不至于让赫连家断了传承。
赫连香从小与她爷爷相依为命,说实话,吃了不少的苦。自她上学起,她每天除了学习,还要进行厨艺训练。
从来富贵多淑女,自古纨绔少伟男。别人家的女孩子都是娇养富养,男孩子才要吃苦打磨。她吃的苦却是许多男孩子都不曾吃过。
不过,这些都是有回报的,在他十七岁考上全国最顶级的学府的同时,她也成为了华夏帝国最年轻的国家级女厨师。
然而,她的爷爷却在觉得后继有人的那一刻不堪精神上和身体上的重负与世长辞了。
从此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
十年后,赫连香二十七岁。也就在今天,她又成为了“世界顶级厨师”。
赫连香回到家中,踢掉脚上让她不甚舒服的高跟鞋,换上了一双毛绒绒的令她五感倍感舒适的棉拖鞋。
她试了试浴缸里的水温,朝里面洒了几滴精油,又扔了一些栀子花花瓣进去,继而打开令人舒缓放松的音乐。
褪去身上的束缚,她独自一人泡在浴缸里,品着法国进口的红颜容,回忆着她这些年经历的风风雨雨,不知不觉中她合上了有些困顿的双眸。(红颜容又称奥比昂或侯伯王,酒庄是波尔多历史最悠久的酒庄之一,480年前酒庄周围都是葡萄园。随着欧洲工业革命带来的城市化,在波尔多市的扩展中多少葡萄园消失了,奥比昂留了下来。因为奥比昂酒庄离波尔多市最近,历史上从来是葡萄成熟早,以第一个采摘葡萄而标志着波尔多葡萄收获季节开始。奥比昂酒的风格与梅多克红酒风格不同。新酒香气馥郁复杂,口感柔和纯正;陈年酒香气怡人,丝一般的质地,细致优雅,令人赞赏。历史上便以持之以恒的高品质酒闻名。——来自百度百科)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赫连香手里端着洗衣服的盆,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怔怔的有些发愣。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明明在自家的浴缸里打盹儿,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古代小农村里,并且这个农村还不在华夏帝国的历史里。
而且,她还穿越到了一个身量瘦小、皮肤和头发黄不拉几,并刚被人买来不久的小媳妇儿身上。
这身子的原主去哪儿了她不知道,只是听说前几天她出门挖野菜,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来摔晕了,还好她所在的位置好,坡度不高,路也都是沙土,倒没有把她摔出别的问题,也仅仅是摔晕了。
后来,她被她的哑巴相公背了回来,在床上躺了几个时辰,醒来之后就变成现在的赫连香了。
赫连香还从别处偷听到,这原主也是无牵无挂的孤儿,她是被婆婆刘氏从牙婆的手里买来给她的哑巴相公尉迟锡当媳妇儿的。
话说,尉迟家在北河村也是排的上号的富户,想当年尉迟家在朝廷里也是有人的,虽然官职不高,好歹也是有品级的京官儿,不过这也是百多年前的事儿了。到了尉迟锡爷爷那一代就更不行了,没一个是读书的料。
尉迟锡的爷爷虽然读书、经商都不行,但还比较有远见,当年尉迟锡的曾祖父去世前给儿子们分了家,尉迟锡的爷爷在父母都去世后就变卖了所有家产,带着妻子、儿女来到离京城不远的北河村安家落户。
尉迟锡的爷爷在北河村购买了一百多亩田地,还修了一座在当时的村里很豪华的青砖瓦房,当上了名副其实的地主。
尉迟锡的爷爷自己读书不成但他还是想培养他的儿子们走仕途。可惜他的儿子们也没有读书的天赋,最后没一个成器的,只是都认得几个字罢了。在耗费了家里几乎所有钱财后,他爷爷也只能认命的不再供着这些儿子们读书。
士农工商,商是最末等。尉迟锡的爷爷虽然觉得儿子们不成器,但在尉迟锡的爷爷还在世时是不允许他的儿子们经商的,只让他们自己选择学个手艺什么的。
尉迟锡的爷爷跟他老爹一样,在临终前也将家给儿子们分了,虽然他有一百多亩地,可架不住他儿女多,光儿子就有五个,这样分下来,每个儿子也只有二十几亩地。
房子和银钱也是各家均分,只是这些年儿子们读书几乎耗费了所有,也没有几个银钱可分的,家里竟连个秀才也没有。
尉迟锡他爹是长子,这里的规矩是父母跟着长子过,很少有例外,因而尉迟锡的奶奶是跟着尉迟锡他爹这房过的,几家将财产均分以后,所剩的不好分的房、田、钱都归长房(即尉迟锡他爹这房)所有。其余几房每年按例把给尉迟锡奶奶的奉养交给长房保管。
都说:“远的香,近的臭。”这句话确实不假。尉迟锡他爹这房和其他几房刚分家没多久就矛盾不断。
到底是没有有权威的长辈压制,尉迟锡的奶奶又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性格十分绵软,丈夫在世的时候丈夫是她的天,丈夫死后她就什么都由着儿子们自己做主,而她又跟着长房过,她当然什么都听长子的,这样就更激发了许多矛盾。
女人多了必有戏看。兄弟之间的矛盾还好说,毕竟是亲兄弟。妯娌之间的矛盾那可就真是有戏看了,没有哪一房的媳妇儿是好惹的。在各房之间争吵了几个月后,终于有人受不了决定搬出去了。
尉迟锡的三婶娘家是卖豆腐的,她娘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能在镇上立足就说明收入还是挺不错的,虽然尉迟锡的爷爷在世时不准儿子们经商,可死后就没人管得着了。尉迟锡的三婶又是个霸道的,因而三房一家决定去镇上发展。
二房是要留下的,三房的房屋又和二房连在一起,所以三房就将房子交给二房照看,三房的田产就佃给了村里的村民,只要他们每年按时交租就成。
尉迟锡的四叔弃文后学了木匠,手艺还不赖,因而他四叔准备去县城给大的木器厂打工,家里的妻小自然也是要跟着他一起去的。
四叔家的房屋连着长房,因而他们的房屋就交给长房打理。田地也学三房佃给了村民,自己只等收租子就成。
尉迟锡的五叔性子极倔,又有些离经叛道,以前还有他爹能够压制住他,现在爹也死了,家也分了,可就真没有谁能管得住他了。由于他还未成婚,还不定性,也没什么拖累,因此他非得把自己的那份儿家产变卖了出去闯荡。不管是他的母亲还是兄弟来劝他,他都死活不听。最后众人也只能由着他把田产卖了,房屋是大家都不准卖的,好歹给他留个退路,以后回来还有个落脚之地。
尉迟锡五叔的房子连着四房离长房较近,因而尉迟锡的五叔也把房子交由长房打理。
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虽然尉迟锡的爷爷已经去世了,但是他的奶奶还在,儿子们都不应出远门。
但尉迟锡的五叔在处理完琐事后,给他老娘磕了几个响头,并道了句“儿子不孝”后就带着银钱离家闯荡江湖去了。
在三房、四房、五房相继离开之后,长房和二房就用泥做了一堵墙将两家的院子和房屋隔了开来。
他们这样的做法无疑是非常明智的,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