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时候,季恩釉也已差不多备齐新居里所需的各类生活物什。包括床上用品、厨房餐具、卫浴洁具等,甚至是顶层的空中花园,也备好了大型陶瓷鱼缸、订做好了木艺花架,鱼缸里撒了莲花种,花架上搁了净化空气的吊兰、绿萝……就只差再买些喜庆摆件充盈房里房外调节氛围了。
这一个周末,闻人燚出门和严景寰去拜访一个重要客户,季恩釉在家里拾掇完毕后,闲来无事,想起许孝云送她的两盆珍贵花卉,就想趁着天好先将它们搬去新居增福添彩。于是,一个人带着两盆花卉打车来“丽景.华邸”了。
不成想,刚下出租车,就在小区门口撞上了她此生都不想再见到的两个人——白莲翘和季恩婕。
“哟!这么巧?!”白莲翘看到她,满脸的不郁,却又透着隐隐的自傲。
季恩釉想来个视而不见,却被季恩婕叫住了:“看到我们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好歹也是姐妹。”
季恩釉扯扯唇角,算是给了对方一个反应,随即就想绕开季恩婕,走入小区。
“怎么?上回给你的七十万这么快就花完了?竟做起送花工来了?要是你爸在天之灵晓得了,会不会气得当场从棺材里跳出来?!”白莲翘见季恩釉双手各提着一盆包着塑袋的花,语带讥诮地嘲讽道。
季恩釉闻言,不由低头审视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因为要搬花,就随便套了件旧体恤,下身则是一条牛仔热裤。虽然旧了些,但也不至于会被人误认作送花小妹吧?
“妈,难道你上回没和她说清楚吗?我就快嫁给殷豪了,这之前千万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殷家可是非常注重礼仪规矩的,若是被他们知道我还有这么一个亲戚,不知道会拿什么眼光瞧我呢?!”季恩婕十分不客气地当着季恩釉的面和白莲翘咬起了耳根。
“妈怎么可能不说,早在半年前就警告过她了,放心,她既然已经收了钱,今后也与我们无关了,若是殷家真要追问起来,我们大可说是她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人,可不是我们不主动联络她……”白莲翘自然辩驳了,她可是早就警告过季恩釉这个继女了,若不是为了亲生女儿这桩婚事,她才舍不得给季恩釉七十万呢,那笔钱说是季军扬留下的遗产分割的,其实就是给季恩釉的封口费。
就怕季恩釉得知恩婕要嫁给殷家做媳妇后,羡慕嫉妒恨地跑去殷家乱嚼舌根,说得素来注重礼仪家教的殷家真不娶恩婕了,那岂不是亏大发了。殷家这条大鱼,可是她和恩婕中意好多年的呢。
白莲翘一方面是巴不得此生此世别再遇上季恩釉,可另一方面,许是虚荣心作祟,她心底竟隐隐希冀季恩釉知道恩婕要嫁的可是海城数一数二的大豪门。
季恩釉哪里猜到白莲翘母女心里打的小九九,见白莲翘母女俩在一旁旁若无人地咬起耳朵,就想提着两只塑袋进小区大门。
“哎!我说——你们这保安怎么当的?陌生人进小区也不管管?难道什么人都能自由出入吗?好歹也该查查是谁吧,就算是花店来送花的,至少也该登记下是哪个花店派来的啊?万一有些人心存歹念,破坏了我们的家、损害了我们的权利,你们负责啊?!”
白莲翘一连串带有侮辱性的质问随着季恩釉踏入小区大门的瞬间而爆发,骂得小区保安是一愣一愣的。
季恩釉和保安面面相觑,见对方正欲出言解释,遂朝保安眨了眨眼,示意他甭开口,随即转身看向白莲翘,淡然地笑问:“依这位女士的意思?我是不是就该等在这门口,让业主下来取花?”
“当……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保安你好歹也要让她登记下,总不能什么人都往里头放啊……”白莲翘见季恩釉依旧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头起火,边恨恨地瞪着季恩釉,边朝保安说道。
她做了季恩釉几年继母,最看不惯的就是对方总是一副“我懒得理你”、或是“我很了然”的傲慢神态,再她看来,继女就该有继女的模样。唯唯诺诺,战战兢兢,随时听继母吩咐,随时给继妹做活,这才是继女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像眼前这个继女这样,做任何事都只凭自己的喜好,完全不将她这个继母看在眼里。越是这样,她对季恩釉就越有气,想方设法地打击她、虐待她,甚至席卷了所有资产抛弃她……
虽然到最后,为了恩婕的婚事,不得不回过头来找她,可心底对她的厌恶和嫌弃从头至尾没变。
“保安他之所以不需要我登记,是因为他已经认识我了……”季恩釉很好心地告诉白莲翘,闲来无事索性看出好戏,被白莲翘这么难听的话一激,她倒是真想看看白莲翘母女究竟有多讨厌她,想把她除之而后快了。
“呿!认识你?一个送花小妹?还真好意思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是不是养小白脸了?我听妈说她在你公寓看到了一个长得还算英俊的男人,是不是很贵啊?怪不得这么快就把七十万花完了?……哦,还是说,你失业待岗了,那男人就不要你了,卷着你那笔钱逃了?”季恩婕看不惯季恩釉脸上一闪而逝的睥睨之色,一股脑儿将自己所知的小道消息皆捅了出来。包括白莲翘在季恩釉公寓里看到的那个英俊男人,也包括从殷豪口里听闻的“华夏”即将倒闭破产的内幕,嘲笑起季恩釉。
“啪!”季恩釉想也不想,大步跨到季恩婕跟前,抬手就给她一巴掌。
“你……你竟敢打我?”季恩婕不可置信地捧着半边脸颊,恼羞成怒地瞪着季恩釉。
白莲翘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原本想劝恩婕别再继续往下说,免得聚集越来越多看戏的人,将此事告到殷家,引起殷家怀疑。没想到亲生女儿竟被季恩釉这个小蹄子打了,遂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也想抬手还季恩釉一巴掌。
“我打你,是因为你出言不逊、黑白颠倒、本末倒置,你休想打回来!”季恩釉抓住白莲翘的手腕,沉着脸说道。侮辱她也好,讽刺她也罢,她最多一笑置之,最多心里暗骂她们一句“疯狗!”可把闻人也骂进去了,还骂得这么难听,她就忍不住不发火。
可白莲翘哪管她那么多,见季恩釉越是这么冷静,,心底就越是恼火,泼皮般地当众撒起泼来,打不到季恩釉的脸,就抓住她的手臂,狠狠咬了季恩釉一口,季恩釉吃痛送手,就被白莲翘挥上了脸颊。
“凭你这个克父克母的贱蹄子也想打我女儿?!你知不知道恩婕是谁家的媳妇?殷家!殷家你知道不?海城首屈一指的豪门!凭你?!日后也就给她提鞋的份儿,也配扇她巴掌?!也敢动她一根汗毛?!”
“是吗?原来是殷家未过门的媳妇?”季恩釉不顾手臂的刺疼、脸颊的辣痛,挑眉回敬道:“这倒是不知了,素闻海城殷家一向注重姻亲礼仪,长幼规矩,殊不知什么时候也改口味、喜欢上季恩婕这么目无尊长、口出不逊的媳妇了?!”
“你!季恩釉,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打的我,如今是要反咬一口吗?!”季恩婕见围观的群主越来越多,又因为她们此刻站在“丽景.华邸”的小区门外的街道上,并不属于小区保安的管辖范畴,也不见小区保安上来劝架,遂越发恼羞成怒。
哪晓得,小区保安还没找来保安队长,群众中早就有人眼明手快地报警了,说是小区门口有业主闹事。
这厢,季恩釉和白莲翘母女怒目相视,那厢,距小区只有一分钟路程的派出所就派警察来维持秩序了。
“三位,有什么话就好好说,何必站在街道上、大门口堵塞交通?传出去影响也不好!”实习女民警沉着脸朝季恩釉三人劝道,示意她们若是此时就冰释前嫌,她也就不给她们仨留案底了。
可季恩釉此时倒是希望这位女民警将她们仨请去派出所喝茶了,因为,除了她手臂、脸颊有伤外,那两盆许孝云送她的、被她小心搁在保安亭外的珍贵花卉,此刻早就被白莲翘恶意的破坏而碎了花盆、烂了花叶,不让她们出点血,委实对不起孝云的一片心意。
“警察同志,我身上的伤就算了,可那两盆花不能算,那是我朋友送我的,兰花中的稀有品种,价值不菲。”季恩釉拾起满地的花盆碎屑和两棵像被凌辱过的花卉,愤愤地说道,言外之意,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白莲翘母女俩一听气结。其实当民警来到时,她们就想溜了,没想到民警这么好声好气、好言相劝,季恩釉却不领情。不就是两盆破花嘛,值得上警局一趟吗?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啊?!
而民警同志一听,严肃地审视了一遍季恩釉身上的伤口和地上的狼狈,严肃地点点头,朝白莲翘母女俩说道:“那就走吧,别让我动用器械,你们自己乖乖跟我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