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仍然救出了蒂姆。
在韩子昂的精湛车技下,众人有惊无险的离开了补给站。仍然只是车斗被砸,车身、人员并无损伤。中途,刘培强接入,简单的交流之后发送了最近避难所的路线。前往避难所的途中,他们被拦下,征用,成为了火石运输救援队的一员。
车头前往火石货箱的路上,卫尔特突然开口问道:“韩大叔啊,你说……如果有一个机会,你外孙会成为拯救地球的英雄。但你会死,刘培强会死。你会选择什么……”
“闭上你的乌鸦嘴!”刘启突然怒喝打断卫尔特的话语。
蒂姆立刻接上,打岔般说道:“就是~那么大个避难所,你说句塌就塌了。你这嘴绝对开过光。还是慎用为妙。”
“闭嘴,小鬼!”
卫尔特冷眼一瞪。没有任何能量涌动,也没用任何杀气,却直接骇的刘启、蒂姆鸦雀无声。
那是强者天生的压迫,源自灵魂、精神、意志的三重威压。幸好卫尔特没有发出杀气或者使用能量,否则别说刘启,车上的人怕是不死也要半残。60亿战斗力、质变的精神能量,可不是区区普通人的体魄能够承受的。
韩子昂认真的开车,仿佛根本没听到。
一处悬崖边,孤零零的火石货箱伸出一个头。车头早已经没了。
韩子昂看了一眼道:“为了保货箱,他们的司机把车头脱钩,掉下去牺牲了。”
听着通讯中传来的声音,刘启的话语,韩子昂的话语,卫尔特心道:“这就是一个平凡世界的悲哀。面临星系级别的危机,一个刚刚走出星球不久的文明,无力的悲哀。平民更是……就算成为英雄,甚至连名字也无法留下。他们的司机,呵,死的一文不名……”
渐渐的,卫尔特的视线再次集中在韩子昂身上。这个老人在冰天雪地里的行为是善。虽然算不上拯救他,却仍是一念之善、一饭之恩。
卫尔特行事随心。既然心中念着他的善意,卫尔特自然想要有所回报。
运输车驶过冰面,跨过大河,一路几乎直行。但在S市里,却被一座版块位移形成的断崖阻挡。只有两片断崖之间,一条曲折的几乎比运输车宽不了多少的小路可以穿过。
无人机侦查之后,侦查员道:“顺着这条裂缝走,大约1个小时就能赶到。”
“上车,出发!”王磊立刻下达命令。
“不行!”卫尔特大喝一声拦路说道,“韩大叔还没做出选择,不能走!”
王磊一把抓住卫尔特的胳膊,强制拽他走。却不想,卫尔特纹丝不动。那可是机械外骨骼,拎个百来斤的人跟玩似的,现在竟然拖拽不懂一个平民。王磊一紧张,咔嚓子弹上膛——枪口顿时顶在卫尔特的头盔玻璃上。
“你……”
王磊的脑子有点乱。这辈子他还没见过有人能在外骨骼的力量下一动不动。那不是准备好了,顶住,而是被拽着却一动不动。他甚至感觉自己拽了一座大山,一个怪物。
卫尔特完全不在意王磊。别说一把小手枪,就算那车载火箭弹也完全不能威胁到他。他转向韩子昂,再次问道:“韩大叔,你选择什么,自己和女婿的死换外孙成为英雄,还是一家全都活下来?”
韩子昂在驾驶位没有下车。闻言他沉默几秒后道:“上车。先完成任务。”
“不行!”卫尔特直接否定,仍然阻拦。
别人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情况,卫尔特可是记得那些画面。特别是韩子昂氧气瓶损坏耗尽,只能摘下头盔活活冻死的景象,他记得清清楚楚。
卫尔特刚要开口第三次发问,电脑提示有通讯接入。刘培强的声音在王磊的频道中响起。
“王磊上尉。这里是空间站。我是航天员刘培强。”
“刘培强中校您好。我是CN171-11救援队指挥官王磊。请指示。”
“王磊上尉,请依据规定将你方征召的平民尽快安置于就近地下城。”
“刘培强中校。救援任务紧急,希望您能够理解。我会在嘉兴避难所安置平民。但运载车操控特殊……”
“行啦!我还没同意前进呢。”
虽然没有通讯,卫尔特的耳力还是能轻松的听清两人的对话。听了没几句,他干脆切入频段打断王磊的发言。
“刘培强,你有选择的权利。问韩子昂大叔的问题我同样问你一遍。听好了。如果有一个机会,你和你儿子会成为拯救地球的英雄。但你会死,你老丈人会死。你选择成为英雄,还是选择一家团圆?”
刘培强同样沉默。
这个选择不好做。虽然他曾经已经做过一个艰难无比的选择。但那是迫不得已,只能三选二的情况下被迫作出的。
死亡。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直面死亡。电影中刘培强那震撼的冲击并非深思熟虑,而是小爱、大爱、责任、时机等等无数推动下的必然抉择——也是最震撼人心的抉择——没有思考的余地。
而现在,卫尔特提前提出了这个问题。
刘培强,无法做出选择。他没法替孩子选择父亲的生死,也没法替老丈人选择生死,更没法决定自己的生死。他是个航天员。他的命,从来都不是自己的。
这时,卫尔特却放开了王磊。
他一个踏步,轻飘飘的跳到车顶,平静的说道:“这个问题,我问了3遍。韩大叔两遍,你一遍。这个悲哀的流浪星球每时每刻都有无数英雄诞生、死亡。他们都跟我没有丝毫关系。我既不感动,也不悲哀。但你们不一样。
韩大叔跟我有了关联。我不想他死的毫无意义。而你……我感受到了你们一家子的善良。我同样不允许你去送死。所以,我给了你们两个选择。这两个选择将影响我拯救你们的做法。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不管你们如何看待,我,炎黄的后裔,遨游宇宙的孤独灵魂,超级赛亚人,卫尔特,已经做出决定。我的选择是——拯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