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汝嫣怀揣着对父亲张白骑断臂之事的追悔,以及想要熬熬袁朗的心事,毅然的甩开了袁朗的手臂,并且不出一言的离开了张宁的车厢,她的内心其实是在跟自己打赌,如果袁朗心里有她就一定会原谅她今天的无礼,今天等不到,那就将来,她张汝嫣当初跟袁朗私下在一起就没想着图什么,如今她依旧还是这么想的,她要的是一个爱她的袁朗,如果对方连这点都体谅不了她的话,她恐怕也没有继续爱着对方的价值,趁早结束这段无果的结局,对彼此来说,岂不是最好的。
袁朗被张汝嫣这么一冷,真的是有点没想到,他本以为张汝嫣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可是刚才看来,对方似乎已经将他们之间的感情放下了。
“夫君,出去追啊!”
张宁看到了刚才全过程,她知道女子大多是嘴硬心软,她心里虽然有点抵触自己的夫君跟别的女子卿卿我我,但是当初自己的决定是在袁朗面前下定的,如今这局势她必须站在袁朗的身边从他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所以她这才劝袁朗出去追张汝嫣,以便他二人可以化解这场可以避免的危机。
可袁朗对此却苦笑着摇头拒绝了,为什么如此,愿意只有袁朗知道,一来是因为张白骑断臂之后的负罪感,二来,是袁朗对张汝嫣的渴望并没有占据自己心灵上的制高点,张汝嫣想熬袁朗,而袁朗何尝不想让张汝嫣冷静清醒一下,所以他没有追出去,而是想给彼此一个相互冷静的空间以及时间。
剩下来的时间里,袁朗与自己唯一的妻子就离别之后的相思之情做了最后的恶补,张宁此时偎依在袁朗的怀里,如小鸟依人一般的乖顺,仿佛只要躺在自己夫君的怀里,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是不管不顾了。
可是临别的时刻终究还是要到来,负责此次护送的黄龙已经来请示好几回了,如果再不上路就很难在天黑之前赶到计划落脚的驿站了。
“夫君……”
张宁深情的吻住了袁朗,而袁朗也何尝不是肝肠寸断,二人用一阵热吻结束了最后的告别。
半个时辰之后,袁朗的身影出现在了南城城外一处不高的小山岗之上,他披着大氅,望着远去的车队,陷入了无尽的伤感之中。
片刻之后,张燕爽朗的笑声打断了袁朗的思绪,这黑货也不知道是不是幸灾乐祸,看到张宁走了,反而在袁朗面前嬉皮笑脸了起来,好像他对张宁的出走一点伤心之情也没有。
“傻笑什么?……也难怪,一个没有家庭的你,如何理解这份情感!”袁朗转身下山岗之前,还不忘了讽刺张燕一句,他俩之间如今可以说是可以没大没小,这也是他们友情深厚的一种体现。
而尾随其后的张燕如何肯服软,只听他一脸淫/邪的笑着说道:“天女这一走,你可不就更加肆无忌惮了,青衣巷的那位,你何时接进府里去呀?”
袁朗嗤之以鼻道:“你这黑货,整天满脑子除了女人,还能不能有点出息?赵雨姑娘那,你没少吃瘪吧,哈哈!”
袁朗知道张燕这些天一直缠着回了老家养伤的赵雨,看他这些天灰头土脸的,就知道赵雨没给他好脸色。
“切,劳资稀罕?你小子不是常劝咱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就在这里找嘛,劳资不稀罕她!”
看着张燕一脸的滑稽样,袁朗笑得有点合不拢嘴,这黑货难得被一个女人气得这么不轻,看来这回他是动了真情了。
“按理说,你也不算一无是处,就算是,机会总还是有的嘛,比如……”
“比如什么?快说啊!”
不等袁朗说完,张燕已经迫不及待的揪着袁朗的衣袖,如同一位勤奋好学的学生看着博学的老师一样。
“比如……你不是不稀罕嘛,那我就不说了……好好好,算我怕了你,先把你那脏兮兮的手从劳资脖子上拿开!”袁朗推开了张燕涌来威胁自己的手,随后看其表现还算听话,最后才缓缓道,“比如,日久见人心,只要咱想法设法将赵家兄妹留在郡城里,这一来二往,三去四来的,你还愁用你的真心打动不了赵雨姑娘?”
“日久见人心,那得多久?”
袁朗没想到张燕如此猴急,保守估计着说道:“少则三五月,多则一两年!”
张燕一听,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呐呐自语道:“娘的,这些时日,劳资都能把娃给搞出来了,也太长了吧!”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说,赵雨姑娘如此绝色,你几十年都蹉跎了,还等不了这几年?再说,人家还吃不准肯不肯留下来了!”
袁朗最后这半句话,如同一盘数九寒天的凉水,彻底把张燕从头到脚浇了一个遍,袁朗说的没错,这些天他张燕不光是为了赵雨在做工作,他还接到了袁朗的命令去打探赵云接下来的归去问题,如今的赵家可谓是家破人亡,从赵家兄妹的口气中张燕得知,赵云、赵雨大有离开这伤心之地的打算,而他们口中一直向往的地方,则是幽州,听说他们很想去北地,据说那里的少数民族作战之风彪悍,很适合他们兄妹骨子里那流淌着的青春战血。
“赵家兄妹想去幽州,参与边境军队,防御乌恒、鲜卑?”
张燕将自己探听而来的消息告诉了还蒙在鼓里的袁朗,而得知之后的袁朗显得有些激动,他刚才说赵家兄妹不想留下来的话,大多是一种揣测,是用来激发张燕的追求意识的,可是现在没想到,居然成真了。
赵云前往幽州,看来还是顺应了历史的发展,将来他会投到公孙瓒的麾下参加“白马义从”,接着在公孙瓒兵败之后转投刘备,最后在蜀国效命一生,这就是赵云的轨迹。
可是袁朗不甘心,赵云与自己是如此的近在咫尺,他怎么肯放手给北地的公孙瓒,而且将来还很有可能与自己敌对。
“知不知道他们何时去北地?”
“具体时间他们没说,只不过这些天他们跟返乡的百姓们一道重建家园以及安葬死去的亲人,就算要走,恐怕也得一个月后吧!”
听了张燕的分析,袁朗大觉有理,看来留给他争取赵云的时间不多了。袁朗此时的处境,好比是一家民营企业的老板看中了一位博士学位的人才,而这位人才有了他自己的理想与目标,如何能收此人才为己用,看来是一个不小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