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朱胜男却沉声喝问道:“留活口!”
“是!”
田斌恭应声中,身形微挫,微微一旋,口中沉喝一声道:“躺下!”
那二位也真听话,就在田斌身形一旋,右足顺势横扫之间,两人都已双双倒地,而灰衫文士手中的长剑,也到了田斌手中。
这当口,朱胜男却向吕正英传音说道:“吕正英,你仍然要装迷糊,不许泄漏身份!”
吕正英传音恭应道:“属不知道了。”
田斌已迅速地点了那二位的穴道:仰首哈哈一笑道:“原来你们两个,只有一张嘴还能管用。”;朱胜男戟指那灰衫文士,沉声问道:“你们是否来自‘无敌堡’?”
灰衫文士点点头道:“不错。”
朱胜男接问道:“位居何职?”
灰衫文士道:“咱们两个,都是二级护法。”
田斌淡然一笑道:“一个二级护法,居然胆敢背后议论‘七杀令主’和‘追魂使者”真是寿星公上吊,有点嫌命长啦!”
灰衫文士注目笑道:“你是谁?”
田斌一挑剑眉道:“本人乃‘七杀令主’座前的‘夺命使者’田斌。”
灰衫文士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啊”道:“你就是那自称‘黄山派’的掌门人的田斌?”
朱胜男抢先代答问道:“不错,他也就是你们主子的那位三徒申文炳所要找的人。”
灰衫文士点点头道:“我知道。”
朱胜男一蹙眉道:“有一件事情我想不通,你如果能好好地给我解释,待会,我给你一个全尸好了。”
她说得那么轻松地,没当做一回事,就像是别人的命,不是人命似地。
灰衫文士脸色一变地道:“那要看你问的事情,我是否知道了。”
“我想,你应该知道的。”朱胜男慢应着,淡然一笑道:“现在,我问你,据我所知,你们的二级护法与三级护法之间,功力相差还颇为合理,但二级护法与一级护法之间的功力,相差却太远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灰衫文士“哦”了一声道:“这问题,我倒是可以答复你,原因是:本堡的一级护法,本身功力强过我们,又能获堡主亲授绝艺,而我们这些人,却无经殊荣”。
朱胜男道:“原来如此。”
灰衫文士接道:“自从你们在江湖上闹事以来,听说本堡堡主,已计划采取新的行动。”
田斌接问道:“什么行动?”
灰衫文士笑了笑道:“没有好处,我是不会说的。”
朱胜男笑问道:“你希望什么好处?”
灰衫文士道:“除非你能不杀我们。”
朱胜男“唔”了一声道:“那要看你们所提供的消息,够不够份量了。”
那灰衫文士道:“一定够份量的。”
“你说说看。”
灰衫文士道:“在没获得你们的承诺之前,我是不会说的。”
朱胜男冷笑一声道:“那好办得很!”
扭头向田斌喝问道:“夺命使者,这两个是犯的‘七杀律令’中的哪一条?”
田斌应声答道:“第四条。”
朱胜男道:“你念给他们听听。”
“是!”田斌朗声接道:“‘七杀律令’第四条,作好犯科,为害江湖者。”
朱胜男沉声喝道:“准备行刑!”
田斌恭应声道:“属下已经准备好了……”
灰衫文士抗声说道:“你们怎能以莫须有之罪名杀人!”
朱胜男冷然说道:“我认定你该死,你就得死!”
灰衫文士脸色一变道:“这是闹市之中,你们难道不怕王法?”
朱胜男“格格”地娇笑道:“王法?你们‘无敌堡’平常杀人放火,几曾顾虑过王法的?你们都可以不顾虑王法,那么,‘七杀令主’手下的人,就更不必顾虑这些啦!”
接着,脸色一沉道:“我知道:你是在故意拖时间,以等侍你的后台老板,更可能你的后台老板早就在这儿,因见到我来了。而吓得不敢出面,所以,目前,你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赶快说出你的消息来,我认为够份量,可以贷你一死,否则,也还可以酌情给你一个全尸,可不要自误。”
灰衫文士脸色接连数变之后,才长叹一声道:“好!我说,我说。”
朱胜男冷然接道:“我在听着。”
灰衫文士道:“我的消息是:从现在开始,本堡所有各级护法人员,都将获得堡主亲传绝艺。”
田斌笑道:“可惜为时已太晚了。”
朱胜男冷笑道:“纵然为时不晚,也挽救不了‘无敌堡’的厄运。”
田斌目注朱胜男笑道:“大小姐,这两位如何处置?”
朱胜男道:“所提消息,份量不足以免死,但可以酌情给他们一个全尸。”
田斌脸色一整道:“属下遵命。”
话锋中,他那枝夺白灰衫文士手中的青钢长剑,像折甘蔗似的,一折为二,寒芒闪处,两截断剑已分别插入灰衫文士与蓝衫文士的胸膛之中。
在一串惨号声中,餐厅内引起一片惊呼与骚动,纷纷夺门而洮.就这当口,朱胜男却向吕正英传音说道:“快回房间中去,等待后命。”
吕正英闻言之后,自然是毫不考虑地,混在人潮中,挤出餐厅,向他自己的房间内走去。
这边,田斌却向朱胜男低声说道:“大小姐,这儿出了人命案,店家可吃不消。”
朱胜男笑问道:“依你之见呢?”
田斌正容说道:“沾血留言表示咱们敢作敢当,再则加以替店家免除刑责,算得上一举两得。”
朱胜男点首答道:“好!就这么办。”
田斌恭应着,以指沾着灰衫文士尸体上的鲜血,在墙壁上写着:“杀人者,乃‘七杀令主’座前的‘夺命使者”与店家及旁人均不相干。”
朱胜男点点头道:“还有对店家损失,从优估值,加倍赔当。”
方才这一阵大乱,除损失一大批酒菜不曾收得之外,还打破不少杯盘碗盏,兼出了两条人命,使得这客栈的主人,正惶急得如丧考妣之际,不料情况急转直下,不但人命问题不致吃官司,连所受损失,也变成对本暴利,这一喜可真是非同小可,使他们向着朱胜男与田斌两人,连连打躬作揖道谢不休。
这时,餐厅中,除了两具尸体之外,就只有朱胜男与田斌、店主人等三位活人了。
另外,还有两个小二站在门口直打哆嗦。
田斌目光一扫之后,蹙眉说道:“大小姐,目前情况,大有蹊跷。”
朱胜男问道:“此话怎讲?”
田斌道:“按方才那情形,他们显然是有高级人员在这儿的,为什么却眼看自己的手下被杀,而不出面呢?”
朱胜男笑道:“可能我们来了,而被吓得不敢出面了吧!”
“不!”田斌正容接道:“以方才那蓝衫文士与灰衫文士二人的功力,决非吕正英的对手,他们之所以胆敢对吕正英如此戏侮,必然有功力奇高的人在一旁撑腰。”
门口传来一人冰冷的话声道:“小子,你说对了!”
随着话声,餐厅门口已出现两位年轻人,和一位中年妇人。
那中年妇人,年纪三十七八,一张鸭蛋脸,两道柳叶眉,五官配合得恰到好处,身体不瘦也不肥衬托上那一身青色衫裙,显得清丽脱俗,有如一枝空谷幽兰。
那年轻的两位,则赫然是申文炳与水湘云,至于方才那句冰冷的话声,则是出自申文炳口中。
田斌还不曾与申文炳打过交道:自然不认识,因而闻言之下不由怒叱一道:“你是什么东西?”
申文炳目注朱胜男,淡淡地一笑道:“朱姑娘,是否可以给我们引见一下?”
朱胜男冷然接道:“‘夺命使者’田斌,也就是你所要找的‘黄山派’的掌门人。”
申文炳截口笑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朱胜男却向田斌说道:“田斌,这就是‘无敌堡’堡主最得意的高徒申文炳。”
说着,并抬手向申文炳一指,申文炳却是冷笑着,话锋一转道:“有了‘追魂使者’的经验,对你这个‘夺命使者”我已提不起兴趣来,不过,冲着你这块‘黄山派’掌门人的招牌,我还要同你较量一番,以了宿愿。”
田斌却是好整以暇待,注目问道:“那另两位是什么人?”
申文炳道:“这是我的五师妹水湘云,至于这一位……”
说话间,抬手向水湘、青衣美妹两人,分别一指,冷然说道:“凭你还不够资格请教。”
田斌脸色一沉之间,水湘云却目注他,一蹙秀眉道:“嗨!你们还有一个‘追魂使者”怎么不见了?”
水湘云本是为了关心吕正英,才有此一问,想不到却碰了一个硬钉子,只见朱胜男挑眉冷冷地笑道:“你不配问!”
申文炳笑道:“好!我们大家都不必问了,田斌,还是由你划出道来吧!”
田斌目光向朱胜男请示,朱胜男冷笑一声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他既然自信还有余勇就该自己到这餐厅里面来。”
田斌冷笑接道:“是啊!这餐厅中,场地早就腾出来了。”
只听一个粗犷语声,接道:“申相公,有道是:打旗的先上,这第一阵,就请让给我吧!”
原来,他们背后,还有不少高手,只因为申文炳等三人都堆在门口,以致起先没人看到而已。
那粗犷语声的人,显然是一个急性子的冒失鬼,他似乎深恐自己的要求得不到准许,也好像是因为三个职位高于他的人堵住门口,不便要求让路似的,话声一落,竟然“砰”地一声大震,已由门旁破壁而入。
餐厅内的朱胜男、田斌等人,但见尘土迷漫中,一副铁塔似的身形,飞扑过来,吓得一旁的店主发出一声惊呼,飞快地向壁角退去。
也就在店主的惊呼声中,同时发出一声冷哼,和一声断喝:“胡大回来!”
冷哼是发自朱胜男之口,那一声断喝,却是由那一位一直不曾开口的青衣美妇所发出。
但青衣美妇的喝阻,似乎略为太晚,紧接着却是半声闷哼,和一声“砰”然大震,然后一切归于寂静,胡大爷那个铁塔似的身躯,已直挺挺地躺在丈远处,一命呜呼了。
青衣美妇目注朱胜男,怒叱一声:“丫头,你好狠的手段!”
朱胜男微唇一哂道:“不见得比你们‘无敌堡’更狠吧!”
青衣美妇厉声问道:“说!你是朱四娘的什么人!”
朱胜男冷笑道:“你不配问!”
青衣美妇一挑秀眉,厉叱一声:“丫头,你狂得太离谱了!”
话声中,朱胜男但觉眼间人影一闪,香风轻拂,“噼啪”两声脆响,已挨了两记不算太重的耳光了。
两记耳光,虽然不算太重,但以朱胜男的个性,目前这情形,可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因此,她,微微一怔之后,立即向青衣美妇扑了过去,并厉叱一声道:“妇妖,我跟你拼了。”
青衣美妇冷笑一声道:“凭你也配?”
也不知她所使的是什么手法,但见她纤手一晃而回,而那位不顾一切,形同疯虎的朱胜男,已呆立当场,没法动弹了,不但没法动弹,而且,连哑穴也同时被制!
这情形,叫偏激任性的朱胜男,如何受得!
只见她,俏脸铁青,有如魔鬼,那一双平日是能勾魂摄魄的美目,喷射着熊熊怒火……
那神情,算得上是狰狞已极。
偏偏就在这当口,申文炳却一声欢呼道:“师母,废了她!”
青衣美妇哼了一声,目注横刀守在朱胜男身边的田斌,冷笑一声道:“你自信能保得了她?”
田斌一挑剑眉道:“如果你要伤害她,小可明知不敌,也得拚死一博。”
青衣美妇哼了一声道:“说得倒是蛮好听的。”
田斌抗声说道:“小可自信也能做到。”
青衣美妇笑了笑道:“我不会同你们这些后生小辈为难,但你可得老老实实,答我几句话。”
一听对方不与后生小辈为难,田斌紧绷着的心弦,算是松弛了下来,但他表面上,却是毫无表情地答道:“那要看你问的是一些什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