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众们都讨厌死宋知言了,恨不能人道毁灭他。可没法子,想在第一时间知道第三场郭靖是赢是输,能否抱得美人归,还就得来听这个讨厌鬼说书。
自打收到确切地消息,宋知言会在这个时段说书,无数吃瓜群众蜂拥而来。也亏得赵三娘是茶楼的东家,才能在人满为患的茶楼里有个位置坐。要知道,如今这里一座难求,不少人都得站着听。
忽然,赵三娘一把站起,瓜子、座位统统都不要了,一溜烟地飞奔到了茶馆大门口。
“司山长,您怎么来了?请,快里面请。”
来者名叫司南庭,正是陶山书院的现任山长。
因为赵四娘家现在离陶山书院很近,加上赵三娘时不时跑去查赵三郎兄弟的岗,就见过司南庭几回,甚至还曾和他说过两句话。
这会儿看到司南庭亲自上门,赵三娘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不会是那俩兔崽子在书院里闯祸了吧?山长都亲自上门了,这祸闯的该有多大呀?会不会勒令退学呀?真要退学了可咋办哟,她那一万两银子和额外送的束脩礼不就白瞎了?
此时,赵三娘内心正自翻江倒海,无数念头不断涌起,越想越愁,越想越不是个滋味,可还得陪着笑脸接待山长。
哎,谁让她摊上那么两个弟弟呢?赵三娘心里长叹一声。
“哎呀,没位置了。要不就请您去我家里坐坐吧,我家离这儿不远,还清净。”
也就一转身的功夫,赵三娘先前的那个座位就被人给占了,她不得不请司南庭移步自己家中。
司南庭笑了,说道:“你家离得虽近,可也听不到说书吧?你只管忙你的去,我不打紧,随便找个地方站着听就成。”
呃?山长不是来找家长告状的,居然是来听说书的。
得知一万两银子没白瞎,赵三娘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甚是殷勤地请司南庭上楼。
楼上的包厢早已全满,不过还有一间小屋是空着的,那间屋子是掌柜盘账休息的地方。
需要说明的是,赵四娘家稍大一点的茶楼、饭馆里都有这种休息室,可不是为了宋知言那家伙而特设的。
赵三娘没搬之前,常去的那间茶楼里就有一间这样的休息室,她就时常坐在里面听说书。可搬到这里后,她嫌弃宋知言聒噪,宁愿去楼下和客人挤一张桌子,都不愿来休息室里坐着。
如今山长来了,自然要好好招待,哪里还顾得上宋知言烦不烦人,就山长引来这间还算不错的屋子里坐。
还好,没在屋子里看到宋知言那个臭不要脸的,赵三娘暗自松了一口气。
“屋子是小了点,不过能够很清楚地听到说书。”赵三娘推开朝向茶楼讲台的内窗,说道。
果然,赵三娘话音刚落,就从窗外传来喧闹的说话声。
尽管她很想向司南庭打听一下赵三郎在书院里的表现,同时也想留下来听说书,可是司南庭今年才到而立之年,她也勉强算是个大姑娘了,实在不方便和他共处一室。
于是,在问清司南庭喜好喝哪种茶后,赵三娘就赶紧退了出去。
赵三娘刚吩咐完伙计给司南庭送什么茶什么点心,宋知言的声音就在她背后响起:“不就是个山长吗?瞧你巴结成这个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老子来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赵三娘的错觉,近来她总觉得宋知言老在自己身边晃,时不时就像鬼一样无声无息地飘过来了。
赵三娘没好气地道:“是啊,我是巴结了,怎么地了?我那两个笨蛋兄弟还在他手底下读书呢,不巴结行吗?还有你呀,也得去好好巴结巴结他。巴结好了他,让他给你说句好话,你还用愁你那文具铺子没生意吗?还不得客似云来?”
宋知言哼了一声,道:“咱家铺子素来就是客似云来,我从来就没愁过!才不用去巴结他呢!”
赵三娘挑眉道:“客似云来,还素来就?呵,前两天你交给我的账本是个啥玩意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生意都做成那样了,你还好意思在这儿大言不惭,还知不知羞了?”
宋知言可委屈了,忙道:“上个月生意一直很好的好嘛!也就月底那几天,稍稍差了那么一丁点儿。可那不是造纸坊紧着给苏记供货,没货供给我嘛。都没货,这叫我怎么做生意?我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宋知言这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上月文具铺子的账目真的称得上是惨不忍睹,哪里就是月底那几天的事儿。
宋知言见赵三娘还在冷冷地盯着她,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又狡辩道:“好吧,最近我确实是没怎么顾得上文具铺子的生意,可我有我的难处呀!你看,除了文具铺子,我还得管这么大一个茶楼,还得负责说书。前些天你又给我揽了个活儿,叫我去盯着新开的印刷作坊,看作坊里有没什么问题。你倒是说说看,这么多的活计,我又没有三头六臂,就一个人两双手,能忙得过来吗?就是出点纰漏,那也是难免的。”
赵三娘为了不让宋知言有机会来烦自己,就拼命给宋知言安排活计。先时还不觉得,如今听宋知言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自个儿过分了些,有些不好意思了。
赵三娘轻咳了两声,正要说话,就在此时,茶楼的伙计跑了过来,急吼吼道:“我的大掌柜诶,你怎么还在这儿呀?赶紧的,快下去说书吧!再不去,客人就要把咱茶楼的屋顶给掀啦!”
一听那伙计这么说,赵三娘也不好再说什么,忙催促宋知言赶紧下楼说书去。
赵三娘虽然已经看过话本,可她还是挺想听这一回的说书的,但又找不着合适的座位,索性就倚在二楼的墙壁上站着听。
这一场说书的时间不算短,少说得有大半个时辰。可宋知言讲的实在太过精彩,赵三娘站了这么久都没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