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欢垂眸,静默不语。
“欢姐儿……”
段熙夜气急。
“熙夜,爱一个人,就要相信他。不是无条件的相信他,而是先去了解他这个人,再去平心而论。”
谢虞欢淡淡开口,打断他。
“熙夜,也许你不明白,起初,我听到谢晴云有了身孕的时候,确实是恼火的,毕竟,她被孟朝歌休了,却一直住在相府。可是……仔细想想,我还是选择相信他。”
“为什么?”
段熙夜只觉得眉心狠狠一跳。
“因为……我爱他啊。”
谢虞欢弯了弯唇。
“……”
段熙夜眸子黯了黯,他垂眸攥紧手心,“欢姐儿,你这么说……就不怕我吃味儿吗?”
“嗯哼。”
谢虞欢轻哼,抬眼看着他,面色平静,“熙夜,其实……”
“怎么了?”
“你知道吗?当知道孟朝歌要娶她的时候,我跟绝望,所以我才答应你进宫陪着你,我原本都要放弃孟朝歌了……可是……我发现了一件事。”
谢虞欢淡淡开口。
“什么事?”
段熙夜皱了皱眉尖。
“有一次,我跟踪一个人的时候,看到了谢晴云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谢虞欢嗤笑一声,“后来,我才明白,是我太傻了,有的人,你对她再好,她也不接受。”
谢虞欢冷笑,眼底闪过阴鸷。
段熙夜面色微变,难怪谢虞欢在孟朝歌和谢晴云的洞房花烛夜那晚……莫非是看到了他和谢晴云……
段熙夜脸色异常难看,谢虞欢却没有注意到。
“我这一生,最恨别人的欺瞒和算计,谢晴云……我对她还是太好了,好的让她不知天高地厚。”
谢虞欢冷冷开口,面色阴沉。
“……”
段熙夜垂眸不语,神情复杂。
如果……如果他做了比谢晴云还狠毒的事呢?她会不会也恨他?
他忽然有些害怕。
“欢姐儿……”
段熙夜正想开口,王林弓着身子缓缓走了进来,恭敬开口。
“皇上,皇后娘娘,上官贵妃和谢小姐到了。”
“朕知道了。”
段熙夜摆了摆手。
“欢姐儿。”
“熙夜,咱们过去吧。”
“好。”
……
一顿丰盛的晚膳,他们几人却都难以下咽。
“晴云,今日不如留在宫里过夜吧,你看,天色也不早了。况且,你在相府又无人陪你,你在宫里,我们都能陪你啊。”
上官鸾弯了弯唇,轻笑出声。
谢虞欢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她眯了眯眼眸,垂眸嗤笑。
“可以吗?”
谢晴云抬眼看向谢虞欢和段熙夜。
段熙夜和她对视一眼,目光暗沉,他没有说话。
“可以。”
谢虞欢率先开口。
段熙夜也点点头,“自然可以。”
住下也好。
关于谢晴云,他的确有很多事要问问她。
“那……我应该住在哪里?”
谢晴云问道。
“兴庆宫。”
上官鸾还未开口,谢虞欢答道。
“本宫的凤栖宫不喜欢有外人住下。”
谢虞欢起身,接过翠隽递过来的帕子,轻轻擦着唇角。
谢晴云脸色发白。
“况且,你身子不便,本宫在凤栖宫舞刀弄枪的……怕一个不留神……伤到了你。”
谢虞欢淡淡开口,视线落到段熙夜脸上,在上官鸾和谢晴云的注视下,走到段熙夜身边,弯了弯身子,凑到段熙夜耳边,低声耳语。
段熙夜有些错愕,点点头。
上官鸾和谢晴云同时皱了皱眉。
……
夜深人静。
凤栖宫。
谢虞欢眯了眯眸子,抬眼看着对面的段熙夜。
“欢姐儿,你确定……会有人喊你出去?”
段熙夜皱眉,沉声道。
“嗯。”
谢虞欢点点头,她勾唇冷笑,视线落到段熙夜脸上,“你来的时候有人知道吗?”
“没有。我穿着王林的太监衣裳来的。没人发现,他们都以为我去了凝香殿。”
段熙夜抿唇。
“那就好。”
谢虞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弯了弯唇,“那就辛苦你在这儿等等了。不一定会有人过来。”
“不辛苦。能和你待在一起……我很高兴。”
段熙夜轻笑,目光柔和。
“……”
谢虞欢勾唇轻笑,静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她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熙夜,你先躺床上歇息吧,我听王林说,你这几日也都日夜忙着政务。就算不来,你也可以好好歇息了。”
“欢姐儿。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觉得累。”
段熙夜勾了勾唇,声音清冷。
谢虞欢歪了歪脑袋,正想说什么。
忽然猛地扑上前推开了段熙夜,随之刺到屋内柱子上的是一枚飞镖。
飞镖和柱子之间夹着的是一小块布帛,正是今日谢晴云穿的那件衣裳上的布帛。
谢虞欢勾唇,眸子沉了沉。
来了。
段熙夜眉心紧蹙,正想追出去,却忽然被谢虞欢攥住了手腕。
“不用去了。”
“……为什么?”
段熙夜皱眉,不解的看着她。
“有人去了。”
谢虞欢淡淡开口。
“嗯……”
段熙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段熙夜走过去,将飞镖拔下来,拿过布帛,上面写着。
想知道有关你娘的死,就到安和殿门前,我等你。
谢晴云。
谢虞欢眯了眯眸子,嗤笑出去。
“欢姐儿,她……知道你母亲的死?”
谢虞欢抿唇不语。
“……你要去吗?”
“去。”
自然会去。
她想看看上官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想,这布帛确实是谢晴云的,但这布帛上的字确并非谢晴云谢的。
上官鸾是想利用谢晴云来……
她不傻。
可上官鸾却一直把她当成傻子来看,呵呵。
谢虞欢勾唇冷笑。
“熙夜。一会儿我去的时候,你跟着去,你瞧瞧跟在我后面。之前我已经命翠隽去找禁军统领了。他会一直在兴庆宫附近的。”
“……”
段熙夜扯了扯唇,直直地看着她,沉声道。
“欢姐儿,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有机会伤害你的。”
“放心,没人伤的了我。”
谢虞欢微微一笑。
……
谢虞欢缓缓来到安和殿,一脸戒备。
她看了看四周,没有见到谢晴云的身影。
谢虞欢面色平静,视线落到悄悄尾随她的段熙夜身上,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