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只有三个名额啊!
只有三个徒弟名额!就被这么个废物给占了?还是个满玉京都出了名的废物!
秋君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个笑脸,道:“如此……也罢。”
徐开天停手了,对着徐君信道:“逆子!还不磕头拜师!”
徐君信哆哆嗦嗦,打着摆着,颤抖着双臂抬起小桌上的茶盏,泣不成声道:“徒儿拜见师父,师父请喝茶。”
秋君接过这一盏凉茶,恨不得吐出来喷死徐开天和徐君信。
“这逆子,便交给秋峰主了,您放心,随便打,打死也没关系,我这就去回家遣人将他的行李送来。”
徐开天说完,狠狠瞪了一眼徐君信,拍拍屁股告辞走人。
秋君躺在老松下看着徐君信,徐君信怯怯的看着秋君,心中悲愤交加。
片刻后,秋君道:“大娃。”
“怎么了师父?”
“这家伙,以后就是你的师弟了。”
“嗯?”
陈阿柳楞了,刚去煮了一壶茶,咋回事儿?
犹豫了片刻,他对秋君道:“师父,您认真的?”
“嗯。”
“那师弟他……”陈阿柳看着跪在那里的徐君信,道:“是不是……”
“先跪着吧,为师有些心累,让我缓缓,莫让人来扰我。”
秋君说完,两眼一闭,翻了个身,继续去自闭去了。
刚失恋,就又收了一个废物徒弟,秋君是真的要自闭了。
可怜的徐君信,怯生生的跪在那里,赤裸着上身没人管,一身伤痕的蜷缩着,那小模样,真的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徐君信悄摸摸擦了擦唇间的鲜血,一个没忍住,又吐了一口,冷风一吹,浑身打颤,心中真的是充满了绝望。
不晓得片刻,竟然也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君信忽然觉得脑袋被人抽了一下,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看到秋君手中拿着一根竹条,正冷冷的看着他,不由得的退缩了一下。
“你好像很怕我?”
徐君信犹豫了一下,勉强挤出个笑脸,道:“您是师父。”
“嗯,那就好。”秋君叹息一声,道:“你既然入了我门下,就要知晓我门下的规矩。”
“师父您说。”
“一来,不能闯祸,你记着,上了山,进了书院,入了我的门下,你就是我徒弟,你若是再和从前一般,第一次打断两条腿,第二次打断三条腿,第三次……嗯,你明白我意思?”
来自徐君信的恐惧值——999。
徐君信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着头。
看着满身狼藉的徐君信,秋君叹一口气道:“行了,去冲洗一下,换身衣服,先跟着你大师兄去练剑吧。”
秋君说完,继续翻身自闭。
“我知道你要离开我,却无法去停止,眼泪掉下来……”
晴天,海风静静的吹。
徐君信出神了片刻,然后吃力的撑起身子,艰难的撑着柱子起身,刚一动,就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脸上的神情略带扭曲。
好像是疼,可是也没有那么疼。
他早已经习惯这样。
一只手过来,稳稳的扶住他。
徐君信扭过头,看到了陈阿柳那温和的笑脸。
“师弟,走,我带你去换身衣服。”
徐君信怔了下,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能说出来,陈阿柳笑笑,扶着他慢慢的朝着山上泉眼聚起的那一汪池水边走去。
扶着徐君信在池边坐下,陈阿柳打了一桶热水,慢慢的帮他脱了满是血迹和污泥的衣服,打湿了毛巾,开始帮徐君信慢慢擦拭身子。
徐君信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哑着嗓子道:“我自己来吧。”
陈阿柳笑了笑,道:“你现在动起来不方便,我帮你吧,以后你就是我师弟了,不用这么客气。”
徐君信默然无语。
池水清澈的倒映着天空和白云,也映出了陈阿柳那张略显稚气的脸来,脸上还带着伤,不难想昨夜他们经历了何等艰苦的战斗。
陈阿柳看徐君信闷声不吭,耐心和他道:“刚才师父打了你,你不要心怀怨怼。”
“我,没有。”
“师父其实是一个很随和的人,脾气很好,是一个很好的人,也是这世上最好的师父。”
“嗯。”
“今天他这样,是因为早上出了一些……变故,所以心情有些低落,过了这阵儿就好了,你别担心。”
“嗯。”
“咱们垂星峰,除了我们三个,还有黄爷爷,不是那个皇,是黄色的黄,嗯,黄爷爷人也很好,虽说和师父好像是主仆,不过你一定要尊敬黄爷爷,黄爷爷脾气起来了,可是连师父都能下手狠揍的。”
徐君信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当然了,只要你惹祸,黄爷爷人是很随和的,他这会儿不在,好像是出去串门儿了。”
“嗯。”
陈阿柳就这样慢声细语的给徐君信介绍垂星峰上的情况,徐君信就静悄悄的听着,情绪很低落,只是嗯着回应一声,半晌后,他犹豫了一下,开口。
“昨天的事……”
“都过去了。”陈阿柳拍拍他膀子,道:“以后你就是我师弟了。”
徐君信回头,看着那张比自己年轻的多的温和笑脸,艰难的低声开口:“谢谢……师兄。”
陈阿柳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神色更加温和。
……
朝天峰山顶。
吕仙慢条斯理的一个人下着棋,仍有山风吹拂着衣袍,一脸惬意,手中拿着一枚棋子,深深的思索着,这一颗,该落在何处。
一个人忽地出现在他对面,手中拿着一根烟杆,在石桌上磕了磕,磕落一地烟灰,吕仙见了有些难受,一脸纠结,叹一口气道:“您咋又来了。”
这人,正是老黄。
“昨个儿晚上,那是咋回事儿?”
“小打小闹而已,有人想钓鱼。”犹豫了一下,吕仙小心翼翼道:“您没生气?”
“你都说了小打小闹,俺还生啥子气?俺脾气很不好么?”老黄说着,押一指头烟丝,深深吸了一口气,喷了吕仙一脸烟。
吕仙挥挥袖子,驱走烟雾,无奈道:“好,您脾气当然好,只是……”
您不担心他出事儿?
老黄似看出了他的想法,对吕仙道:“打架这种事儿,当然得打了才能学会怎么打,又不是老的欺负小的,俺没那幺小心眼,他是不能出事儿,可也不是说得一辈子躲着,事到如今,他自己不学点儿东西,俺总不能护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