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
展江河简直是将这两字放在口中狠狠的嚼了嚼,然后再看向何副将时,眼中的冷意简直能生生的凝出冰来。
“好一个解释!”
他忽而残酷的笑了一声,冷冷道:“解释的话等本将军要等的人回来,自然会给你一个。只是希望到时候,何副将,你可千万要受住了!”
展江河意味深长的看了何副将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帐篷。
剩何副将和两个守卫在门口站着,脸色变来变去,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坐在椅子上,展江河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外敌当前,朝中还老有人爱搞一些么蛾子,真是搞不懂这些人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甚至于站在何副将身后的那个人……
展江河放在桌子上拳头一瞬间紧了紧,却又无力的松开。
君要臣死啊……
好半晌,他心中情绪复杂的不行,也理不出什么头绪,索性直接跑到里面和小土一起睡了起来。
再睁开眼睛时,他派出去一线天那里探查的人已经回来了。
他们按照小土的指点,在特定的地方进行了察看,果真就发现了埋伏在那里的几十个黑衣人。
——对方人数不多,可偏偏守在那种易守难攻的地方。
一线天那里的路原本就只能容三人走,押送粮草的马车也堪堪只能勉强通过。
只要对方守住出口,都不用耗费多少精力,就能生生的将他们耗死在这里。
更何况,边关的将士们还在苦战着等待他们带来粮草。
展江河猛然闭上眼睛,胸中陡然升起一种异样悲愤的情绪。
他展江河……真是何德何能!要摊上无数的无辜生命来陪葬。
再睁开眼时,他眼中已经只剩下了冷漠。
——他忠的是君,是坐在高位的那个君。
当现在高位上的人不值得自己忠的时候,那便……换掉!
他神色中迅速闪过一抹坚定,神色自如的发出了一道道命令。
当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军中一众有头有脸的将领都集中在了展江河的帐篷中。
“今天下午有人求见本将军,这件事你们应当都是有所耳闻的。”
众人或是不明所以,或是神情惴惴,不过这会儿面对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展江河的时候,都是选择了沉默。
展江河冷漠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现在本将军将你们都请过来,也正是为了讨论这件事。”
这时候,有人小心翼翼的站了出来,结结巴巴道:“将,将军,何副将还没有来。”
展江河眼睛一眯,冷冷笑道:“他自然会来的,不过却不是现在。”
他说完也不再多说什么废话,干脆利落的将一线天的埋伏事件说了出来。
“本将军已经派人打探过了,确实属实,张扬。”
“末将在!”
“将你今天下午到晚上这一段时间的所见所闻说出来!”
“是!
今天下午,展将军的弟弟展墨说了一线天的事情之后,就提醒了将军军中许是有细作。
将军虽然不愿怀疑,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在停军休整的这一段时间中密切关注了某些人的动静。
末将负责的,正是何副将。
军队停下来有一刻钟的时间,何副将前来求见展将军,态度极其恶劣,和将军进行了一番争执。
之后将军回了帐篷,何副将在军中转了一段时间,末将注意到,他好几次经过粮草,想要做些什么,因为距离有些远,末将并没有看清楚。
之后再有一刻钟时间,何副将回到自己的帐篷,带了一只信鸽避开众人想要放走,被末将拦了下来。”
张扬将整件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半指长的细竹筒,正是一般传信用的那种。
他将竹筒递给展江河,道:“这是末将从那信鸽脚上取下来的信,请将军过目。”
展江河将信取出来展开看了,就向着旁边传了下去。
“事情有变,按兵不动。”
那上面只写了这么八个蝇头小字。
众人看了,一时之间面面相觑,有些反应无能。
何副将是老将了,他的表妹还在宫里做嫔妃呢,不应该呀……
见众人看完了,张扬又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黑魆魆的玩意儿,递给了展江河。
“这是末将之后在何副将经过的地方找到的,正放在粮草附近,请将军过目。”
他这次掏出来的东西,等众人看清之后,脸色一个个的便难看了起来。
“这,这是……?”
有一个人吃惊的失口这么叫了出来,很明显他只是因为太过震惊难以置信,不过张扬还是耿直的将他的话当成了问题回答了。
“这是霹雳堂精制的微型霹雳火,虽然只有小小两个,但是威力强大,届时只需要一点火星子,即可当成意外,可也当成展将军失察。”
“!!!”
众人被他这耿直的不带一点儿委婉的话惊的皆是狠狠地吸了一口冷气,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了最前面神色冷凝的展江河。
展江河凉凉一笑:“既然事情的经过诸位已经明了。”
他神色忽而一肃:“传令下去,何守成通敌叛国,意图烧毁粮草,当斩立决,以儆效尤!即刻行刑!”
“!!!”
众人一惊,唯有张扬抬头挺胸上前一步,大声应道:“是!”
展江河嘴角一勾,陆陆续续又下了好几条命令,一时间,帐篷内中气十足的应“是”声不断,因为何守成的事情而惴惴不安的众人也尽都被展江河的气势所感染,一个个振奋了起来。
展江河对于眼前的氛围十分满意,见众人都有了自己的任务之后,最后喝道:“周正,点二百精兵,随本将,夜袭一线天!”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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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时间。
众人从展江河帐篷里散开,或是按照展江河的命令进行自己的任务,或是跑去观看何守成被行刑,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帐篷里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展江河指尖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了敲,就听到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
“真威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