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嫡妃花容之世子追妻 088、蛇一样的人

《嫡妃花容之世子追妻》088、蛇一样的人

作者:侧耳听风 字数:8514 书籍:嫡妃花容之世子追妻

  睡了一个好觉,隔壁那人并没有打扰她,还算有人性。

  从被子里出来,秦栀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下床。

  慢悠悠的舒展身体,舒服了,她才缓缓的离开了禅房。

  天上有乌云,太阳也被遮住了,不过温度很凉爽。

  昨夜离开的护卫,有已经回来的,他们站在院子里,似乎正在享受难得的清闲。

  看到秦栀,他们各自向她问好,态度恭敬。

  秦栀微微点头,对于他们这忽然转变的态度,她不知该作何感想。不过,很明显,他们也应该是授命于元极吧,就算他没说什么,但总应该会表现出些什么,所以才让护卫变了态度。

  吃早饭的时辰到了,秦栀自顾自的前往饭堂,那个小沙弥瞧见了秦栀,不由得快步跑过来,“施主,你今日可晚了。那位仪表堂堂的施主已经用完早饭了,而且还说今日的斋饭做得好。”

  看着他,秦栀确定他说的仪表堂堂的施主应该就是元极了。只不过,他会夸奖这里的斋饭做得好?不太可能吧,他可不是那么客气的人。

  “他还说了什么?”摸了摸他的小光头,手感不错。

  小沙弥随即笑的弯起了眼睛,摇摇头,“师兄们说,那位施主捐了很多香火,我们寺里能扩建了,还能给佛祖重塑金身。”

  “好事。”点点头,秦栀一边坐下,元极做了一件好事,这么多和尚都在感谢他。若是如此的话,那么应该能抵消在边关那寺庙里所受的诅咒了吧。

  “对啊,师兄说,我们都能换新的僧衣芒鞋了。”小沙弥更高兴的是这件事,他身上的僧衣打了许多补丁,显然很久没换过新的了。

  秦栀轻笑,如果她有钱的话,肯定也会做好事的。瞧瞧这孩子高兴的小脸儿,她看着都跟着开心。

  斋饭端上来,秦栀动筷,今日的斋饭果然好吃了些,比昨天的好吃。

  想想昨天,元极将所有的斋饭都吃了,看来还真是为难他了。

  不过想他昨日的样子,秦栀不由得弯起唇角。还说她蠢,他那个样子也挺蠢的。

  用过了斋饭,天上居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寺里的大树被细雨淋得沙沙作响,更像是在唱歌。

  缓步的往回走,雨水落在了脸上,凉丝丝,又痒痒的。

  护卫都站在外头淋雨,即便下雨,他们也很喜欢站在外面清闲。几个人小声的不时说着什么,看神色都挺轻松的。

  如此高危的工作,能够活命已经很不容易了,如今还能在这儿淋雨赏景,即便不懂风雅,也能附庸其中。

  看着他们淋雨,秦栀不由得摇摇头,他们对此时的安宁很满意,也很享受。人生短暂,他们更是不稳定,这会儿如此悠闲,说不准何时便没命了。

  走回房间,却猛地听到隔壁在叫她,连名带姓,好像在命令她。

  深吸口气,她转头看了看那些还在淋雨的护卫,他们都在享清闲,有事完全可以去叫他们。

  转身走过去,直接推开门,入眼的却是在煮茶的元极。

  他坐在桌边,单手调茶,看起来也很悠闲。

  “叫我做什么?你的手下都在外面,你有事完全可以叫他们去做。我又不是你的属下,不要总是命令我。”在他旁边坐下,秦栀一边看向桌子,如此环境,他居然还能找到煮茶的工具,真是厉害。

  抬眼看向她,幽深的眸子几许无奈,“叫你喝茶。不喝的话,就算了。”

  几不可微的挑眉,“叫我喝茶?真的假的,有生之年,我居然能喝到世子爷煮的茶。”单手托腮,秦栀一边看着他的动作,只是茶叶,什么都添加,原滋原味。

  “想喝的话就闭嘴,再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就把你的头揪下来。”她那语调,用脚趾头都听得出不对劲儿来。

  “废了一只手,还想揪下我的头?”连煮茶那只手都用不上,简直妄想嘛。

  “我就用这一只手,别说揪下你的头,把你拆了都轻而易举。”动手倒茶,茶汤色泽鲜亮,泛着淡淡的茶香。

  秦栀看着他的手,不由得笑,“好吧,我信。世子爷是男人,男人都有麒麟臂,甘拜下风。”

  将茶杯推到她面前,元极示意她可以尝尝了,她爱喝清茶,这会儿煮的便是清茶。掌控好了火候,茶汤就不会涩口。

  秦栀点点头,然后拿起茶杯,先闻了闻,随后观察了一下色泽,小心的入口,果然煮的很好。

  “麒麟臂是什么?”茶还在嘴里呢,元极忽然问道。

  秦栀险些呛着,看向他,她想了想,“形容手臂粗壮有力。”

  眉头动了动,元极盯着她的脸研究了一会儿,“真的?”他怎么怀疑她是在骂人呢。

  “当然了。根据字面上的意思,这三个字儿也不像骂人的吧。”秦栀面色坦然,看不出异样来。

  不眨眼的盯着她,片刻后,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还是不对。”

  “那你就自己猜吧,我喝茶。这茶煮的不错,我就喜欢喝这样的。添加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特别像泔水。”秦栀喝着,一边说道。

  这个时代,人们吃的喝的不免有些贫乏,尤其是甜点一类的。所以,这些人就会自己发明创造一些,可是很难符合她的口味儿。

  譬如说王府很盛行的团茶,王妃的最爱,茶叶揉碎了,然后再放里许多甜的东西,煮出来的茶汤一股水果和着茶叶的味道,再加里一些蜂蜜,甜滋滋的。

  那味道很奇怪,喝完之后舌头会麻痹半天,六年了,她仍旧不习惯。

  “你这一句话,将所有权势富贵之家都比喻成了猪。”猪才吃泔水。

  看着他慢悠悠的喝茶,秦栀不由得弯起红唇,“你若不说,他人也不会知道。所以,但凡此事传出去,就是世子爷你泄露的口风。”

  “学会歪理邪说了,胆子越来越大。”以前,她可从来不会说这种话,一向让自己滴水不露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着他,秦栀认为就是如此。

  看向她,元极蓦地抬手在她脑门儿上拍了她一巴掌,“胆大包天。”

  反应不及,没有躲过,秦栀暗暗的咬牙,蓦地抬腿朝他踢了过去。

  元极反应迅速,长腿微偏,就躲过了她的袭击。同时看向她,薄唇微弯,眸子也含笑。

  不由不忿,但的确是自己技不如人。在这个时候如果生气的话,会显得自己很没风度。

  继续喝茶,元极这茶煮的倒是真不错,很合她的口味。

  “听说,你捐的钱足够这寺里翻新扩建,还能给佛祖重塑金身。世子爷这么大方,实在让我意外。不过做了好事,所有人都感谢你,心情是不是很好?”秦栀没想到他会拿出那么多钱来。

  “报酬。而且,也免得被你抓住把柄。”元极又将她面前的茶杯填满,动作慢悠悠,却又十分好看。

  “寺里的僧人很感谢你,我想也肯定会为你诵经祈福的。那时的诅咒,你也不用介意了。”秦栀记得那个和尚诅咒元极尝尽人间八苦,这在佛经里来说,是很强烈的诅咒了。

  说起这个,元极面色微变。看向她,他的眸色几许浮沉,“你还记得。”

  “别的不敢说,记忆力是非常不错的。那个和尚诅咒你尝尽人间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这八苦,虽然听起来简单,好似人人都会经历,但程度又各不相同。

  “记忆力的确很好。只不过,还有两句,你可曾记得?”元极身体向后依靠着椅背,一边淡淡问道。

  闻言,秦栀微微挑眉,“还有两句?”还有两句什么?

  元极微微垂眸,“不记得就算了,也并非是什么好话。”

  “你真的担心了?放心吧,我去找住持,让他给你诵经祈福。肯定会抵消那些饱含怨念的诅咒,再说人各不同,你又怎么能知道,凭你如此尊贵的身份,那些诅咒能拿你如何。”今天这也算是一个大发现了,元极居然很在意这些。

  在封建社会当中,人们的确很喜欢卜问天地,敬畏神灵。诚如始皇帝,为了长生不老,简直进入魔障一般。由此可以判断出,掌握越多的人,对这方面就越在意,因为他们害怕失去。而什么都没有的人,反而无所谓,因为本来也不曾拥有。

  元极看来也一样,内心有符合平常人的一面。

  元极没有言语,纵使他刀枪不入,为今看来,这诅咒也已经开始缓慢渗透了。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淋雨的护卫们也不得不回到禅房避雨了。打开颤颤悠悠的窗子,秦栀不由得伸手托着那窗户,“还真是残破不堪,幸好你捐钱了,不然这窗子掉了,我可赔不起。”

  起身走到她身边,元极看了看那窗子,“松手吧,不会掉下来的。”

  秦栀看了看他,“你确定?”

  元极挑眉,眼角眉梢间都是自信。

  缓缓放手,那窗子发出了吱嘎的声响,秦栀不由得几分担心,这破窗子可能真要坚持不住了。

  放下了手,窗子倒是没有再发出响声,她弯了弯唇角,希望它能坚挺住。

  然而,她翘起的唇角还没落下来呢,就眼见那窗子和窗棂脱开,直朝着她砸了下来。

  元极的手臂更快的拦截住,那窗子砸在他手臂上,然后就落到了外面,掉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

  “得,这回彻底罢工了。”探头看了一眼,今晚元极睡觉要开天窗了。

  “的确需要翻新了。”这寺庙确实太差了。

  扭头看向他,他也正好低头看她,四目相对,不由得都笑了,两个人居然做了这么蠢的事儿。

  阴雨绵绵,直至下午,这雨还未停歇,寺庙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好像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倚靠着已没了窗子的窗边,秦栀看着寺里的经书,经书很破旧,看得出已有些年头了。

  不过,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并不耽误观看。

  桌旁,新的茶正在小火煮着,满室茶香。元极则坐在旁边,边煮茶边处理刚刚送来的密信。同处一个屋檐下,却又各不相干。

  经书也分若干种,不论哪一种,她都能看的下去。

  最后一封信处理完,元极动手撤火倒茶,随后抬眼看向她,却发现她还沉浸在那本经书里,已经看完一大半了。

  如此无聊的东西,她居然也能看的这么入迷,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西棠的人正在撤离,公冶峥已经回西棠了。只不过,在进入西棠之后,他就不见了。”看着她,元极一边开口道。

  他忽然说话,秦栀回神儿,看向他,她有片刻的诧异,没想到他会跟她说这个。

  “所以说,他的身份肯定有个大秘密。其实想想,如果我能冒险一试,跟着他去西棠的话,没准儿就能知道他到底是谁了。”如今想想,怕是错过了一次好机会。

  “你若真跟他走了,信不信会死无葬身之地?”元极面色清冷的看着她,要她好好想想,她这个想法有多疯狂。

  “也未必。公冶峥这个人,实在难说是个怎样的人,不过他还未必会有那么卑鄙无耻。”算不上说到做到,但也不会如此卑鄙的要计划这种杀人方式。

  “短短时日,你倒是对他诸多信任。”元极动手将她面前的茶杯拿过来,将里面的茶水又倒回了茶壶里。

  瞧着他的动作,秦栀不由得微微撇嘴,这是生气了?喜怒无常,她只不过说真话而已。看来往后,她还是得斟酌字句,免得这厮忽然间变脸。

  “不是信任,是根据分析他的日常行为而得出的结论。就像世子爷,虽然无比冷漠,但内心也有火热之处,没将我置之不理就说明,咱们这些时日的相处,还是很有成效的。”秦栀微微摇头,她是个理性的人,从不会无缘无故的信任某个人。

  看着她,元极一边拿起茶壶,再次给她面前的杯子填满,“茶水还是热的时候比较好喝。”

  无语,他明明就是因为听她说了这一句心情又好了,变化多端。

  拿起杯子,秦栀喝了一口,不由得眉头抽了抽,“煮过了,苦。”

  元极拿起杯子喝一口,随后也不由得眯起眼睛,“的确苦,苦的我伤口都开始疼了。”

  “你觉得疼了?”他疼痛不敏感,连缝合的时候都没感觉,这会儿居然疼了。

  “嗯。”身体向后倚靠着椅子,他那条手臂一直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我把老朱叫来?”站起身,秦栀觉得还是要老朱看看比较好,伤的较为严重,也不知会不会感染。这个时代也没破伤风抗生素之类的药物,有时一点小伤的确可能会要人命。

  “你来拆开,我自己看看。”元极说着,一边动手解开了腰带。

  看着他的动作,秦栀不由得挑眉,这忽然间的在她面前宽衣解带,让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元极解开腰带,便动手脱下受伤那一侧的衣服,不过他那条手臂不能大幅度的动,所以看起来有些困难。

  “你别动了,我帮你。”走过来,秦栀动手帮他把衣服脱下来,又解开中衣,他身体的温度扑面而来,和着他身上独特的气味儿。

  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在看着她,用一种不知怎么形容的眼神儿。

  中衣敞开大半,也瞧见了他的手臂,缠了好几层的纱布,也不知怎么样了。

  “我尽量轻一点,你忍忍。如果真的发炎感染了,得赶紧离开这儿去处理,会要命的。”秦栀担心的是这个情况,这个时代,这一点点伤真的会要命。

  “嗯。”元极几不可微的皱眉。

  解开纱布,一圈一圈的,秦栀不敢太过用力,动作放的特别轻。

  终于,最后一圈解下来,也看到了他的伤处。伤口还是缝合的,线都在上面,微微有些红肿。

  秦栀吹了吹,这样子她也看不出什么来,不过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

  抬头看向他,“我也看不出,叫老朱过来吧。不然的话,就再煎一些清热解毒的药喝。在这个时代,发炎感染的严重会致命,有的可能因为溃烂,而整条手臂都保不住。”所以,秦栀很害怕生病或是受伤,医疗方面不达标,一点点小病小伤兴许就会送命。

  垂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娇美明艳,“什么叫做这个时代?”她有时说话,很莫名其妙,听起来就好像是,她不属于这里。

  闻言,秦栀眨眨眼,“现在重点不是这个。你等着,我去找老朱。”说着,她站起身,欲离开。

  元极抬手抓住了她的手,“不用。”

  看向自己被抓住的手,温热而细腻,他的手较之她的很大,轻松一抓,她的手就尽数被罩住了。

  “那怎么办?”看着他,不知他还有什么法子。

  “去找严华,他那里有药。”元极放开她的手,一边说道。

  “好。”点点头,秦栀快步离开。

  很快的,她拿着药回来了,元极依旧衣衫敞开的坐在那里,如果不看他的伤处,还真以为他被怎么着了呢。

  “严华说这药药劲强烈,可吃可外敷,都是他们平时用的。你确定你要用?”元极不经常受伤,用药劲这么大的药,恐怕会受不了。

  “你不是说我这条手臂可能会保不住么,与此相比,用这药也算不了什么。”元极微微摇头,让她上药。

  “你还真害怕了?”没看出来,这厮还真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我若不听你的,你会讲一车的道理给我听。与其这么麻烦,我便信你了。”元极的理由也十分充分,因为深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轻笑,秦栀拖过一把椅子来坐下,“看来,想要杀你也很简单,只要我多唠叨几遍就行了。”

  垂眸看着她,元极几不可微的弯起薄唇,“还想杀我,脑袋不想要了。”

  “把你能的,把我头揪下来吧。”轻轻地撒药,白色的药粉有些刺鼻的味道,看来这药效的确挺强劲的。

  缓缓抬手,最后落在她头上拍了拍,“胆大包天。”

  知道他在拍她的头,秦栀的动作顿了顿,并非她是胡思乱想,而是按照常理来说,他不会对她做这种动作。

  这种动作,从心理层面来说,两个人应该关系亲近,没有猜忌,甚至有一些感情,亲情友情都可以算在其中。只有满足这些条件,做这个动作才能不突兀。

  当然了,也可能是故意为之,只不过对元极这种人来说,他也没必要故意做这种动作。如此来看,更多的可能是无意识的,只是想就做了。

  上好了药,秦栀将纱布重新包扎上,抬头看了他一眼,“疼么?”

  “像有很多蚂蚁在啃咬。”低头看着她,元极一边说道。

  这种感觉肯定不好受,也幸亏他痛觉低,不然的话,指不定多难受呢。

  帮他把衣服穿上,秦栀看了看他的腰带,“自己能扣上么?”

  “这只废手,也指望不上。”元极站起身,表示自己完不成。

  两手抓住他的腰带,秦栀深吸口气,“我第一次给男人扣腰带,这事儿还是挺亲密的,希望世子爷不要外传。凭借咱俩这前未婚夫妻的关系,传出去于你我来说都不太好。”有些事情,还是讲明白的比较好。如果说做朋友,她不排斥,但越过界,肯定不行。

  面色逐渐化为清冷,元极猛地打开她的手,然后自己两手痛快的将腰带扣上了。

  瞧他这动作和架势,秦栀反倒愣了,还说自己是废手,这会儿挺管用的。

  “如此就不会有人在背后议论你了。”他冷着脸,显然心情极为不好。

  秦栀耸耸肩,“说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这许多年来,都在说我高攀了世子爷,我也不是很在乎。只不过世子爷的脸面可能就要丢尽了,这吃回头草,好像不是什么好话吧。对于男人来说,可以和戴绿帽子的程度相媲美。”

  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元极最后瞪了她一眼,“滚吧。”

  不甚在意,秦栀拿起经书,然后又把杯子倒满茶水,一手一个,转身离开了。

  半夜时分,雨终于停了,翌日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太阳也顺利的从天边跳了出来。

  山被染色一般,因为雨水的浸润,更为鲜亮。

  今日要离开了,护卫已经在一大早的时候分批下山了。

  秦栀也穿戴好,男人的打扮,长发利落的捆绑在脑后,完整的露出整张脸。

  胸口也特意被捆缚过,一马平川,她的样子倒像是个少年,有些娘娘腔的少年。

  护卫已经下山了,这最后一队,便只剩下秦栀元极还有老朱了。

  老朱和秦栀都穿的极为朴素,反倒衬托的元极格外富贵,尽管他身上所穿的衣服料子及不上他平时所穿,但贵在对比。

  老朱背着偌大的包袱,像是要去往远方似得,秦栀也背着包袱,唯独元极一身轻。

  “主子,时辰差不多了,咱们下山吧。”老朱计算着时辰,这个时候下山正好,和前头的护卫错开了时间。

  “走吧。”淡淡的扫了一眼秦栀,元极清冷逼人,直觉能探查出,他心情好像不是特别好。

  元极在前,三个人朝着山门的方向走。

  山门处,那个小沙弥正在洒扫落叶,看着三人出现,他拎着扫把停下动作,“施主要下山了么?”

  元极扫了一眼不予理会,秦栀点点头,“是啊,我们要走了。好好扫地吧,再见。”摸了摸他的小光头,秦栀一边笑道。

  小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看着他们下了山。

  “这寺里的僧人多是无家可归之人,那小和尚亦是个孤儿,是住持在山中捡到的。”老朱和秦栀同行,一边说道。在这吴国南方建一座寺庙,极其的不容易。

  “这世上总是有些不负责任的人,为了一时爽快,做了孽事又不敢承担责任。不知老朱你有没有看到那小和尚后脑勺上的疤痕,那是老鼠咬的,应当就是被扔到山中的时候,山中的老鼠趁机啃咬的。他很幸运,被野生老鼠咬了也染上什么病,现在活蹦乱跳的,脑子灵光。”秦栀双臂环胸,不负责任的人见多了,这种人总得来说就是无法控制自己骚动犯贱的爱无能。

  老朱也叹口气,这个世道,这种事情见多了。

  元极走在前,他们俩说话他自然听得到。秦栀对这世上一些事情的见解与常人大相径庭,尽管能看得出她有时会刻意收敛自己,但还是掩饰不住。

  下了山,山边拴了三匹马,这是护卫准备好的。

  三人各自上马,然后上了土道向北进发。

  速度不快不慢,于夜幕降临时,进入了一个镇子。

  这个时机,元极还有胆子进镇子停留,秦栀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老朱去找药房买药,而元极则带着秦栀找了一家客栈。

  别看镇子不大,但客栈很多,这对面也是一家客栈,大小规模差不了多少。

  走进客栈,秦栀先观察了一下这客栈内部,柜台,桌子,楼梯等物。果然瞧见了一些像是蚂蚁之类的雕刻,他们还没脱离南部那些夷人聚集区。

  交了钱,小二立即在前引路,带着两个人往楼上走。

  与元极同行,秦栀一边压低了声音,“看到了么,那些毒物的雕刻。”

  “嗯。”元极微微颌首,他自然看见了。

  “不知对面的客栈里有些什么,我倒是很想过去看看。”说着,秦栀一边回头,透过一楼那开的很高的窗户,能看得到对面客栈的二楼,外观上看不出什么来,想要查看,还得进里面去。

  边回头边往楼上走,哪知一脚绊到,她整个人扭着朝楼下倒了下去。

  一只手更快的拦截住她,然后轻松的收回,顺势将她也带了回来,“走路时能不能看着脚下,不要东张西望。”

  轻嘘口气,秦栀点点头,“谢了,过于专注,忘记看脚下了。”

  “还算有良心,这个时候知道说谢谢。这事儿被传出去,不知会不会有人骂我吃回头草?”收回手,元极看了一眼他手臂刚刚拦截碰过的地方,明明是她胸前,为何硬邦邦的。

  状似无意的拍了拍胸口,“你这是做好事,怎么可能会有人骂你。不过,你是在为昨天我说的话生气么?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地方说的是错的,按照你我之前的关系,在解除婚约之后再闹出什么绯闻来,的确不是好事。”

  小二给安排了三个房间,交代有需要可以叫他,之后就离开了。

  站在房间门口,元极背对着她,“听你的意思,似乎引以为耻。”

  秦栀想了想,“引以为耻算不上,不过的确是干干净净比较好。这六年来,除了有人说我配不上你之外,再也没其他的坏话了。我想,还是继续保持的好,我并不想无缘无故惹上一身闲言碎语。”于他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她不行,和他相比,她是弱势。

  元极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进了房间,然后顺手甩上了房门。

  房门发出砰地一声,秦栀耸耸肩,尽管她并不想恶意猜测,不过元极的行为的确会让她误会。

  有句话说得好,一个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就算她和元极之前也没什么关系,但还是保持干净为最好。

  老朱回来后,就借了厨房煎药,煎了一个时辰,汤药才好。趁热送到楼上,敲开了房门,却发现元极站在窗口,好像被固定住了似得。

  “主子,可以吃药了。”老朱将汤药送到元极身边,一边轻声道。

  元极接过,一口喝掉,如此味道,他却好似全无感觉。

  “主子,对面的客栈属下已经探查过了,与这客栈并不是同一家。”老朱顺着窗子看着对面的客栈,灯火幽暗,看样子生意并不如这里。

  元极淡淡的收回视线,“你这药真苦。”

  老朱一诧,“苦么?”往时,元极从不会评价汤药的味道,毕竟都知道难吃,说了也无法缓解。

  “人间八苦,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字字如针,你这苦死人的汤药都遮不住。”元极淡淡的说完,便转身走到床边坐下了。盯着一处,他似乎陷入了某件事当中。

  老朱不解,却又依稀的明白些什么,世事难说,总有意外。

  晚饭在房间里用完,秦栀认真的洗漱了下,才回到床上。

  不知还需要几天才能离开吴国,按照眼下这个速度,起码得十天以上。

  元烁肯定已经回来了,真是好奇他和汪小姐的进展,如果顺利的话,婚事应该很快就能定下来了。

  想想不禁觉得好笑,还记得他小时候肆无忌惮的样子呢,这眨眼间的,就要结婚了。

  不知何时,秦栀迷迷糊糊睡着了,而也就在她半睡半醒间,忽然听到一些吵嚷的声音,惊得她瞬时睁开了眼睛。

  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伴随着人吵嚷的声音,还有悉悉索索的奇怪声响。

  从被子里钻出来,秦栀快速的穿上衣服,然后靠近窗边。

  声音的确是从外面传来的,秦栀小心的打开窗子,看到的,是空寂的街上站着的一行人。

  一个白裙子的女人特别显眼,她身后站在几个男人。而在她前面,则是另外一个男人的背影,极其高大,异于常人。

  根据这站位,很明显这个高大的男人地位高于药师,不知是什么人物。

  视线移向对面的客栈,二楼人影乱窜,昏暗的灯火中,很明显一些人正在打斗。

  只不过,打斗也没持续多久,然后其中一方倒下,还有的撞到了窗户上,整个身体都在扭动,极其诡异。

  有药师在,想必对面二楼没发生什么好事,说不准是什么毒物在乱窜。

  不知对面住了些什么人,居然引来了药师。

  不是天机甲,那么就有可能是西棠的人。

  蓦地,她觉得好像有一道视线在盯着她。秦栀心头一震,随后缓缓垂下眼睛看向空寂的街道。

  那个身形高大异于常人的男人转过头,正在盯着她。

  四目相对,秦栀缓了呼吸,这双眼睛说不上有多凶狠,但是,却让人感觉极其特别的不舒服。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至头顶,和她忽然见到没有毛的冷血动物时一样,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炸起来了。

  抬手,她平静的关上窗子,隔绝了那道视线。转过身,秦栀缓缓地滑下去,最后坐在了地板上。

  深吸口气,她闭上眼睛,用后脑一下一下的撞击着身后的木墙,轻微的疼痛,让她感觉清醒了些。

  从未有一个人能够给她这种冷血动物一样的感觉,太恐怖了,以至于她都忘了那个人长什么模样。现在她的脑海里,回想起那个人,那颗头都变成了蛇头。

  她止不住的回想,同时也想尽快抛却这些想法,但越是如此就越控制不住。

  更加用力的撞击着脑后的木墙,希望自己尽快清醒,那是个人,不是蛇。

  蓦地,一股温热的气息笼罩住了她,向后撞击的脑袋也撞到了一个略软的物体。

  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元极清冷而又熟悉的脸,他单手撑在她脑袋旁边,手垫在了她脑后,正在看着她。

  “害怕了。”她脸色发白,眼神闪烁,明显在害怕。

  “外面的情况你看到了么?”深吸口气,她小声道。

  “嗯。”他自然看到了,而且也看到了那个人在盯着秦栀这屋的窗户,所以他才会过来。

  “那个男人是谁,你知道么?”比药师的身份地位要高。

  “暂时不知。”元极微微摇头,有待查证。

  “我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眼睛可以像蛇一样,阴鸷。”说着,她不由得搓了搓双臂,她现在还很不舒服。

  “不用怕,他不会来咬你的。”元极收回垫在她脑后的手,一边安慰道。

  听他的话,秦栀不由笑了一声,“还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对面可能是西棠的人,暴露了踪迹。看来接下来,不能再进城了,很危险。”元极蹲在她面前,始终盯着她发白的脸。

  “碰上了毒物不用怕,我们都随身带了香灰。只不过,别再碰到这种大队人马,双拳难敌四脚,很容易吃亏。”秦栀也赞同,进城过夜不是个好主意。

  “外面的人已经走了,休息吧,明日一早离开。”元极听得到外面的动静,街上的人都撤了,只不过对面客栈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看着他站起身,秦栀叹口气,“我再坐一会儿,腿有点没力气。”

  垂眸看着她,蓦地元极弯身,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抓住他的衣服,秦栀仰脸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觉得面前这人很温柔。

  走到床边,元极俯身将她放下,“休息吧,我就在隔壁,听得到你这边的声音。”

  坐在那儿,秦栀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收回视线。点点头,“谢谢。”

  没有再说什么,元极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脚步很轻,就好像他从来没进来过一样。

  盯着被关上的房门,秦栀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不想想的太复杂,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不要再想这个问题。

  将自己卷进被子里,她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些。却不想,闭上眼睛,看到的又是一个人身蛇头的怪物。

  惊了她一身的冷汗,瞬时睁开眼睛,不敢再闭上。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呢?很大的可能是吴国玄衡阁的人。

  希望不要再碰上,怕是她连理智分析的能力都会被吓没了。

  从未如此害怕过一个活人,惊惧由心内而生,也或许是她的潜意识在警告她,这个人有多危险。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