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横刀法的名字很朴素,夺命三刀。
正如它的名字,整个刀法核心就是三刀,分别是劈、突以及掠。
而张横交给宁休的任务,分别是每天挥砍1000次,突刺1000次,以及回掠1000次。
一次挥砍加抬刀的时间大概1-3秒,1000次单算时间并不太多,可要想要每一次都精准地劈到同一位置,却很难。尤其是在体力不支的时候,突刺同理,一开始宁休以为这十分简单,可真到了实际操作,却发现墙上那个靶心经常容易刺偏。
相比之下,回掠就要来得简单一些,不过却要来得更加枯燥。
接下来一段时间,每天天还未亮,宁休便来到张横的院子开始练刀,直至深夜到来,这才拖着满是疲惫的身子离去。
除了欣赏之外,这些日子以来,张横同样对宁休这个年轻公子哥产生了好奇。他在寿春县也已经呆了数年时间,据他了解以宁家在寿春的地位,身为宁家少爷的宁休将注定一辈子衣食无忧,根本用不着如此拼命练武。
大干王朝除了极少数的宗师之外,武夫地位并不会太高,练武远没有科举仕途有前途,甚至比不上那些商贾巨富。
唯一能够说得通的解释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寿春县四周盗贼的猖獗,宁休练武是为自保,可他身上的那种执念却又太过强烈了一些。
宁府上下同样有着这个疑惑,不过对于宁休沉迷练武一事,大房和二房的人虽然不理解,倒是因此对宁休的警惕要少了不少。宁家这偌大的家业绝非是一个武夫能够继承的。
唯有宁老爷子只是默默地看着,并未开口支持,也没有反对。
而宁休每天看着“武神”系统中,基础刀法的熟练度一天天上涨,心情也是格外舒畅。
“嘀!”
“恭喜宿主,基础刀法熟练度达到100%(炉火纯青)。”
“系统提示:宿主已经满足学习血刀刀法前提条件,是否学习?”
“是。”
宁休在心中默念一声,随即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虚影开始演练起血刀刀法,于此同时一连串刀法要诀开始在他脑海呈现。
他发现自己很快就是将其领悟,整个过程竟是丝毫晦涩的地方都没有。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掌握血刀刀法,熟练度10%,系统评价,初窥门径。”
“终于是成功了......”宁休收起手中的朴刀,低声呢喃道。
而且出乎他意料的是,血刀刀法熟练度直接便是来到10%,系统评价也从初学乍练直接来到了初窥门径。宁休猜测这一切应该是与他基础刀法的掌握度有关,事实上也确是如此,可以说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吧。
初练刀的时候,初雪刚落不久,宁休没记错的话,那天刚好小雪。
而如今却已然冬至。
当小翠小跑着进入院子,喊宁休去吃饭时,宁休这才回过神来。
按惯例,冬至夜晚宴,除了有特殊原因,所有宁家人都必须参与。宗家人在主厅,分家偏远亲戚则是在偏堂,就连下人们今晚在自己的院子里也有着属于他们的酒席。
宁休与张横告别后,回屋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径直去了大厅。
只是等到宁休来到大厅时,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大对劲,整个宴会氛围显得格外凝重,每个人脸上都异常严肃,就连平日里爱闹的小表妹,也好似感受到了这种氛围,在三姨的怀中不声不响。
宁休回头看了小翠一眼,小翠脸色同样百得吓人。
“爹,孙知县那边究竟怎么说,山贼如此猖獗,他们难道就真的置之不理,吴家虽说是小门小户,可今天他们家能出事,保不准日后不会轮到我们头上。”宁休的大伯,宁致远沉声道。
原来就在半个时辰前,城西开客栈的吴老三家,遭到了山贼劫掠,全家老少除了吴老三刚满十三岁的小女儿不知所踪外,无一幸免。
这件事宁休还有些印象,只是由于时间过去太久记不清是哪一家遭难,不然倒是可以避免这一惨剧的发生。
好好的一顿团圆饭,大家吃得都有些抑郁,离开时,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担忧。按照宁明丰的指示,所有家族成员入夜后严禁外出,府里的武师则是加大巡视力度。
宁休回屋后,沉默了片刻,提着佩刀,悄然翻出院墙。
离开宁府后,宁休一路疾行来到城西。
吴家宅院外,不断有官府的捕快进进出出,而一旁雪地上,则是整整齐齐地躺着十来具尸体。
这些尸体无疑全都是吴家的人!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周遭的雪地。
不知是否由于今晚是冬至夜,县里巡视强度有所减弱,以致于酿出如此惨祸。
宁休看了一眼,悄然出城。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股山寇应该是流窜于寿春西南松风岭一带。
这群山贼劫掠了吴府大量财物,又带着个小姑娘,走得应该不会太快。
宁休此行,自然不会傻到要赶到松风岭去送死,他只是打算在路上找一个试刀的机会。练刀这么久,也该到了检验修行成果的时候了。
方才在吴家宅院,他偷偷检查过,发现那些尸体身上伤口杂乱,有着明显挣扎反抗的痕迹。面对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尚且如此,说明前来的这些山贼武功并不会太高。
可以说宁休现阶段,完美的试刀石。
夜黑风高,荒郊野岭。
宁休独自在山路上奔驰着,冷风呼啸而过,吹得四周树木发出“哗哗”的声响,使这个夜晚变得愈发幽森、可怖。
黑漆漆的夜空,仿佛是一头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怪物,说实话,宁休一开始内心确实是有些打鼓,可当他想起前世那晚漫天的血海时,反而很快便是冷静了下来。
对于已经见过地狱的他而言,眼前这点黑暗又算得了什么。
“终于追上了。”
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光亮,听着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宁休眼神坚毅,抽出了腰间的朴刀,低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