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佩是宜嫔身边最得力的狗,宜嫔教育得好啊。”淑妃坐在椅上似笑非笑道。
苏锦将茶杯放在桌上,手刚开淑妃就把茶杯推倒在地,苏锦躲得远淑妃旁边的大宫女却惨叫一声,水溅到了她的腿上。
“淑妃怎么这么不小心,苏锦,看看淑妃有没有事。”清依面上担忧的让苏锦去看淑妃。
淑妃本意想泼苏锦一身,没想到苏锦跑得快,茶杯摔在地上沸茶洒了一地,有些还溅在她腿上,疼死了。
“滚开,贱婢。”见着苏锦上前,淑妃生气的大吼一声。
“淑妃,还是让苏锦瞧瞧吧,华清宫有烫伤药,烫伤了不涂药可是要留疤的。”清依道,用眼神示意苏锦。
苏锦从柜中拿出一瓶药,走到淑妃面前,蹲下去拉淑妃的裤腿。
“你干什么?滚!”淑妃打掉她的手,往苏锦脸上就要扇一巴掌。
苏锦抓住了淑妃的手,冷声问道:“淑妃娘娘是想留疤吗?”
“留疤本宫也不用你们的药,下药害人的人本宫怎么会相信,滚,贱婢。”淑妃看着苏锦的眼神像见着垃圾一样。
苏锦听了她的话,眉头一皱,抓住淑妃的腿便把鞋脱了下来,淑妃被惊住大叫着贱婢挣脱,苏锦却动作娴熟把她的袜子都脱了下来,撩起裤腿替她上药。
药涂在肌肤上清清凉凉的没了刚才的灼痛感,涂完苏锦把药放在桌上对淑妃的大宫女道:“自己涂。”
大宫女见淑妃都涂过了,于是拿了药在一边涂。
“你这个贱婢,竟敢如此以下犯上,本宫要你的命。”淑妃被人脱了鞋袜羞愤不已,但面上镇定,边穿鞋边恶狠狠说道。
“本宫的人,淑妃你动得吗?”清依瞧着她,没有不好的语气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清依如今手中还掌着太皇太后亲赐的凤印,淑妃只是代为掌权,更何况还有个静妃一同分权。淑妃的势力早被清依拔干净了,要再培养也要不少的时间,如今的她只能泄泄愤,根本动不了清依。
“宜嫔不愧是将门儿女,见惯了死亡,视人命为草芥,只是可怜了娴妃,因为出身为庶女便就算被嫡姐毒害颜府也半分不心疼。宜嫔,莫要以为凭着家世就能肆无忌惮了,毒害了宫中妃嫔就算陛下护着你,还有太皇太后呢。”淑妃坐在椅上,不屑的看着清依。
“本宫有没有毒害娴妃,淑妃你会不知道?设了连环计让本宫往里钻如今又说着这种话,这宫中脸皮最厚的唯有淑妃你了。”清依靠在床帐边上,头发柔顺的披散在后面,颇有一种静好之美。
“做了便是做了,人证物证据在,宜嫔还想拉本宫下水吗?与你说了吧,本宫一直查着这件事,本宫知道那个叫秀秀的宫女与煲鸡汤的御厨有染就怀疑华清宫了。本来本宫也只是想推你下水,可是本宫从未想过是你要害娴妃,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入宫后也对她多有照顾。没想到,还真的是你……”淑妃觉得好笑,眉头又皱着,似乎说着什么恶心的事“表面上姐妹情深,背地里却下此毒手,宜嫔真是让人佩服。”
“淑妃,你说你查了这件事?”清依意外的问:“秀秀与御厨有染,为何陛下未查到?”
“陛下查不到是因为他二人隐蔽,无几人知道,本宫是瞧见秀秀在宫内烧纸,审问之下她亲自与本宫说的。怎么……到如今宜妃还要咬死说不是自己下的毒?”淑妃高贵得微仰头,她这种人有种傲气,本来把清依当成唯一的对手,可如今清依自己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她就不怎么把清依放在眼中了。
“淑妃,你的意思是,你一直以为本宫就是害娴妃的人,所以你才一直针对本宫是吗?”清依问道。
“不是,本宫一直把谣言往你身上引,可是本宫没想到还真是你。”害人竟然自己亲自出马,这样的人当时她为什么会那般爱她高看。
“淑妃,难道不是你陷害的本宫吗?”清依眼神清明,两妃对视,淑妃眉头蹙起来。
“不可能。”淑妃起身,因为太着急还绊了一下腿,她美目透着不解,头上的珠翠叮铃铃声响起来。
“淑妃,本宫已经如何你还不愿承认吗?”清依微移了移位置,仍是靠着床帐边,眼神却凌厉万分。
“不可能,你骗本宫!”淑妃瞪大美眸,手放在胸前像在忍着什么事一样,转头走出了寝房。
她走后,清依与苏锦对视一眼,都透着不解。
“娘娘……宫女们的寝房已经检查完了,还有什么要检查的地方吗?”跟着来的太监问道。
淑妃一脸不可置信,手放在胸前,头也不回的往华清宫外走。
“娘娘……娘娘……”宫女从房中追出来,她从未见过淑妃如此神情。
“杜若姑娘,那咱们还检查吗?”一个太监问道。
“算了,跟上娘娘。”杜若叹息一声,朝清依寝房看了一眼,带着他们追出清依宫去。
淑妃未等他们,一路往前走着,宫人们扛着仪仗在后头追。淑妃瞧见他们,在原地站了会回神,上了仪仗。
华清宫
“娘娘,淑妃的话可信吗?”苏锦问道。
“不知道,但她没必要在本宫这演戏,她刚刚的神情的确是不可置信,若这一切真是她做的戏,那她真是个厉害角色。”清依摇头,把书递给苏锦,苏锦接过书放在桌上。
“淑妃一看就是来找茬的,她带来的人把宫女们住的地方弄得一片狼藉,棉被衣服也偷偷用剪子剪烂了,还把水往塌上泼。”
“倒是没想到,一向端庄得体的淑妃变得这般幼稚,你带人去司衣房领衣物被褥,见着你他们不敢不给,再发些银子赏赐下去,给她们压压惊。”清依道。
“是,等她们收拾好了,奴婢就去。”苏锦应着。
“若是淑妃不是幕后黑手,那这宫中还有一个极厉害的人物,半点衣物未沾就把本宫逼至这个地步。”清依说着带了些兴奋,脑子里却在过滤着后宫的人。
“娘娘,那个秀秀是从下面提上来的,本来只是做着扫地的活,但她能言善道有趣讨喜暮春看她手生了冻疮便调到屋里干活,没想到,竟然是别人的眼线。”
华清宫的宫人都是清依刚进宫就进来的,家世都清清白白,没想到还是有别人的眼线。
“她真是投井的吗?”清依问。
“她身上没有与人打斗的痕迹,但是奴婢瞧着她额头上有一个伤口,是在井壁里嗑着的。”
清依闻言,眼神变得不同“头嗑着了代表是头为下栽下去的,可是一般人投井都是往下跳,脚为下头为上,不会选这个姿势。”
“所以奴婢以为,不排除他杀,约秀秀出来然后悴不及防把她推了下去,这才头朝下脚朝上。可是秀秀在华清宫如何能出去接到她相约的消息?”苏锦在这方面又卡住了,然后道:“奴婢今晚问问暮春她们。”
“好。”清依点头“你让人多关注各宫动向,是了……还有一个人。”清依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人,齐嬷嬷。
她能自行进入荟春宫,完全有作案的时间,至于动机,因为先文妃她对自己有迷之仇恨,不止一次派人刺杀自己。她又与娴妃走得极近,会不会这是她设的局,以她在宫中这么多年的扎根往苏锦衣服里放东西也是做得到的。
“重点盯紧齐嬷嬷,查一下齐嬷嬷这些时间去过哪里。”清依道。
什么事都会有纰漏,不可能滴水不露,而只要有一点线索她就能把这个人抓出来。她实在好奇,究竟是谁,这般厉害。
荟春宫
“陛下,娘娘醒了……”簟秋惊喜的朝在书房看书的御宇帝行礼通报道。
御宇帝听见了,眼角有些惊喜,放下书便起身去娴妃的寝房。
宫女正在喂水,她面色苍白,嘴辱都干裂开了,御宇帝瞧着心疼极了。娴妃看见御宇帝,便不喝水了,突然涌上的委屈让她不停的流泪。
御宇帝心疼极了,端过宫女的水坐在她塌边:“别哭了,喝水。”
娴妃听话的张口喝水,喝完一碗后忍不住又哭了出来,御宇帝用帕子给她擦泪,而后道:“刚刚喝进去的水又被你哭出来了。”
“宇哥……哥……”娴妃皱着眉头看他,伤心极了。
“朕在这。”御宇帝还在帮她擦泪,问道:“如今感觉怎么样?身子哪里不适吗?”
“就觉得全身无力,腿抬不起来了唔唔唔……”娴妃吓得泪都出来了,无助的看着御宇帝。
御宇帝却笑了,用帕揉了揉她的脸道:“你昏睡了六日了,醒一会又睡过去,只喂了些粥,怎么会有力气,腿好着呢,好好养着过几日就能跑能跳了。”
“真的吗?”娴妃哭得眼睛都红了,可怜极了。
“真的。”御宇帝面上温柔,朝娴妃笑了笑“所以为了让霓儿感受到腿朕这就让人去给你做些吃食。”
“好,我好饿。”没有外人在场,娴妃便不用敬语,自在的与御宇帝交谈。
“宁德,赶紧让御膳房准备吃食,不得辛辣,饭就用粥代替。”御宇帝道。
“为什么?”娴妃不满的撅嘴“粥吃不饱,我现在可饿了,能吃下一头牛。”
“你肠胃许久未进米饭,如今又快到晚上,对肠胃不好。”御宇帝对她说。
“好吧。”娴妃不再说话,朝着御宇帝笑。
御膳房加紧赶饭菜,后宫中人消息灵通,知晓娴妃醒了。娴妃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没想到陛下这么紧张她,她未醒的时候一直陪着。以前只当陛下对她的特殊是因为颜府,但娴妃侍寝时间少,众妃都以为陛下看不上她庶女的身份,如今看来却并不是这样。
饭菜端上桌不久,御宇帝还在喂着娴妃用膳,宁德却来报“小殿下找不着陛下,在哭呢。”
御宇帝眉头一皱,碗就放了下来。
“小殿下哭了,没想到小殿下这么离不开宇哥哥。”娴妃道。
若是旁人说这句话,御宇帝定会训斥,可看着娴妃清亮的眼睛,御宇帝没有说什么,对宁德道:“朕也不能总陪着他,你让奶娘好好哄着。”
宁德眼中闪过意外,而后行礼道:“奴才遵旨。”
“我记得小殿下以前最离不开姐姐,没想到如今更离不开宇哥哥了……宁德,你去一下华清宫让姐姐去瞧瞧吧,姐姐知道小殿下哭了肯定很担心。”娴妃道,眼神澄澈,她并不知晓后面的事,因为一醒来有了意识就与御宇帝在一起。
“这……奴才不敢。”宁德瞧了一眼御宇帝,无奈道。
“退下吧。”御宇帝声音冷冽,宁德赶紧行礼退下。
“怎么了?”回头瞧着娴妃不怎么开心的样子问道。
“我逾越了,一时忘记了身份。”娴妃吐舌,可爱极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御宇帝冷着的脸又柔了柔,重新拿起碗喂粥给她“你姐姐如今在华清宫闭门思过,不能出来。”
“为何?”娴妃惊讶,连嚼都不嚼了。
“好好吃。”御宇帝严厉道。
娴妃这才又嚼起来,边嚼边问道:“为什么姐姐要闭门思过?”
“食不言。”御宇帝道:“吃完朕就全部告诉你。”
“好。”娴妃点头,加紧吃饭。
等吃完了,御宇帝帮她擦了嘴,然后道:“霓儿,朕问你,你是不是吃了你姐姐给的药丸后昏倒的?”
“是。”娴妃点头,她眉皱起来,似乎又想起当时痛苦。
“那药你是不是锁着的,只有簟秋能开锁?”御宇帝又问。
“是的。”娴妃点头,她眼里疑惑更重,问道:“怎么了吗?”
御宇帝于是把经过一五一十跟娴妃讲了,娴妃的脸从疑惑慢慢变成惊讶、不解、苍白。
“怎么会?姐姐一直对我很好,她不可能害我。”娴妃满脸不解,对御宇帝道:“是不是淑妃设计陷害?”
“娘娘……”簟秋听见了十分不满“当时奴婢是在的,苏姑姑拽得奴婢头昏眼花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