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秃驴好深的道行啊!”他微微怔了怔神,眯着眼看向僧人,从佛谣中能听出这秃驴非常人,尤其是彼岸在望回头渡,简直是颠覆了常识。
明明能够彻底成就佛陀,偏偏要眷恋滚滚红尘,再加上神不知鬼不觉站在他身后,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内炼真气有成的,放在天下不算是高手,甚至只能说刚刚登堂入室。
不过,他却有超绝的道术,运行天衍术能聆听草虫萌动,竟然被人迄今身边而不知,那只有老道和守正能做到。
在感受那僧人肥硕身躯下的血气,隐隐觉得澎湃的压迫感,他嘴角抽了抽,看来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正当他沉吟不决时,却见那和尚毫不客气,一步踏到篝火两尺外盘膝坐下,单掌立于胸前,右手拨动念珠,嘴里不知所谓的经文,只是那双眯着的眼睛,却有意无意瞄着篝火架子上的花斑豹腿子肉。王邵立马就明白了,感情这和尚是个酒肉和尚,那就万事好说了,他虽生长在道观里面,却不代表毫不知道世情,相反三年的苦难生活,让他学会了察言观色,也就把勾鸠放下招了招手,笑道:“大和上,贫道请你吃肉,吃不吃?”胖和尚脸色大喜,腾地站起身,咧咧大嘴笑道:“多谢道友,贫僧就却之不恭了!”说着话,还不等李易拿刀子割肉,人家自己抢上去直接撕下豹子腿,凑到嘴边大嚼。眼看和尚跟饿死鬼投胎那样,仿佛十年八年没吃过肉,三下五除二啃了个后退,油腻腻的大手又扯下条腿子大嚼,那速度简直不知如何形容。王邵当真是无语到了极点,你这大和尚还真不客气,请你吃肉,你就客气点能死啊!生怕他会抢那样,把最好的腿子肉夺了,有点佛门大德的矜持风度啊!不过,没有感受到对方恶意,他也就懒得管了,反正那么大的豹子,也不理那和尚,拿起葫芦灌了口,这可是山民酿造的果酒,经过土法的蒸馏,后劲相当的有料。和尚嗅了嗅鼻子,深陷的两眼大放光芒,放下啃的葫芦半个的豹子腿,宝相庄严地道:“道友既然有酒,可否共饮?”王邵眨眨眼看着那和尚,歪歪嘴说道:“我这里没有杯子,都是对着嘴来吃。”
言下之意很明白,我这是直接喝的,或是你不嫌我或是我嫌你嘴脏,岂料那和尚毫不介意,咧嘴笑道:“这有何难,拿来就是,我不用嘴能吃。”王邵当即就无语了,暗道情感你还真是好脾气,眼珠子转动又说道:“我怕大和上你嫌弃。”
“呵呵。”那和尚做出了个让王邵无奈的举动,油乎乎的大手来回糊了糊光滑清亮的秃顶,笑道:“道友多想了,我等方外人士哪个不是风餐露宿,哪有那么多的规矩。再说,佛道本是一家人,哪来的那么多清规戒律。”
王邵实在是无语,看着和尚脾气秉性温和,既然对方说了也不好拒绝,只能把酒葫芦递上去,看看对方怎样去喝,大不了不要这壶酒了。和尚见状大为欣喜,接过酒葫芦晃了晃,露出满嘴的大黄牙,非常满意地神色,显然酒还有不少。
李易切了切牙看着和尚,就看对方怎样去吃酒,眼看对方那黄灿灿的个性大牙,忍不住嘴角抽抽,几乎忍不住闭上眼不去看,心里就放弃了那酒葫芦。
忽然,看这和尚手握葫芦,一股水箭激射而出,恰当好处地落在那张大嘴里,王邵看的眼睛发直,顿时心里明白过来,这位和尚可是正儿八经的高手,能够以真气凝聚催动酒水,显然是内劲成川的修为,十个他加起来也打不过啊!却见胖和尚满饮了半葫芦,这才舒畅地吁了口气,叹道:“果然是山民酿制果酒,端地爽口。。。。。。”王邵眨眨眼,有感和尚脾气不错,这等内劲成川的高手,也不会计较他这等小人物,当下笑道:“我说大和上,你这位大德高僧,又是喝酒又是吃肉,难道佛祖不管不问?”那胖和尚收敛满意的神态,宝相庄严地看着王邵,正色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道友也是道门中人,岂能不明白其中道理?”
王邵无奈地翻个白眼,你说的倒是很不错,关键说着话的时候,还拿着那根豹子腿,那眼还看着正在烤的肉,眼看胖和尚又啃了几口肉,不由地咧咧嘴说道:“关键是你这酒肉吃多了,满肚子的油花花,佛祖怎么留啊!”
“这个。。。。。。”胖和尚怔了怔神,倒是说不出来话了,看出眼前就是个道门后辈,自家说出这番有禅意的话,寻常都是若有所思的奉承,也有的沉吟半响恭维大师洒脱的,唯独从这位少年道士嘴里听到,佛祖怎么留的话,似乎是不经意的笑话,却直指本心本意,让他无法再洒脱起来。
王邵也有眼力头,眼看对方相当的尴尬,立即笑道:“倒是贫道多嘴,大和上连彼岸都不在乎了,还管他佛祖去留!”“呵呵,说的好,你这小道士很合我口味。”胖和尚昂首大笑,又是一股子酒箭激射而出。两人是一阵海吃,王邵也有足足有两斤烤肉下肚,那是心满意足啊!胖和尚就更厉害了,吃的满嘴流油,连他向攒齐烧烤制作路上的美味也没了,酒更是见了底。
正当他们心满意足之际,远处一道尘烟而来,竟然是三个骑马而来的黑衣人,还有两个青色道袍的道士,待他们靠近,看服色王邵不由地眉头轻蹙,那是日月神教的内门弟子,却没有注意胖和尚毫不在意,甚至有几分鄙夷神态。
王邵站了起来打量对方,为首那个脸扁平、鼻子矮塌黑衣人,浑身环绕着血煞,分明是杀戮太重的怨气。
三人策马把王邵和胖和尚围了起来,其中一人厉声喝道:“你这小道士,可是上清云干观的?”
两个骑马的道士看到了王邵,脸色极为难看,却又显得尤为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