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仲龟密训斥了足利后,立即拜访白棠,欲向阿寿请罪。阿寿总算是见了他一面,也没说清足利是如何骗了自己的画,只道此女目光短浅,心思不正!办下的事情极不上道。大明的皇帝得知都觉震怒!若不是看在你间仲龟密的面子上,还有这么多外国使臣在大明,早拿足利问罪了!
阿寿的话听得这位使臣即惊且羞!连声致歉后,为免夜长梦多,也是没了欣赏《簪花仕女图》的指望,他立即着手准备回东瀛。
谁知回东瀛的前夕,足利与武田带着衣饰金银失踪了!
间仲龟密大怒!气急败坏的派人四处搜寻!寻了几日没寻到,他也懒得管她!大将军的女儿而已,又不是儿子!何况大将军知道她办下的事,还不知多生气呢!随她胡闹去吧!竟抛下她自行启航回国。
足利失踪后,一连几个月都悄无声息。阿寿暂时也将她抛诸脑后,专心照顾起怀孕的妻子。
活蹦乱跳的妍妍自有了身孕,在家也只能收起鞭子做个乖乖女。徐凌看得她极紧,怕她闷得无聊,便唤雪涵与白兰等几位交好的闺秘轮番陪她说话解闷。妍妍在大姑姐面前还能撒娇作痴,在阿寿面前恨不得天天上演全武行:都是他惹的事!她才多大就要当娘了!当娘也就算了,谁晓得怀孕这么难过?自从确定有了孩子,她之前隐隐的不舒服,立即变本加厉!孕吐,嗜睡,小腿抽筋,总而言之——“难怪白棠不肯怀孕!这日子不是人过的!”妍妍欲哭无泪!
好容易熬过三个月,她再也坐不住,每日都要外出闲逛。因大夫说她体质好,多走动对生孩子也好,徐凌也便给了她些自由。
这日午前,妍妍和白兰,雪涵从楼外楼吃了早茶出来,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恨道:“这娃莫不是贪吃星降世!我吃得少些他就折腾,吃得多些又要吐。恨不得我每分每秒都在吃东西,他才舒服!”
白兰好笑道:“也不能吃得太多!我哥说孩子太大不利于生养。要控制体重啊!”
雪涵也点头:“我当初怀孕时,大夫也是这般说的,你瞧你,才三个多月,人就胖了一圈,这可不好!”
妍妍与白兰飞快的对视!雪涵提起她失去的那个孩子时的云淡风轻,想来是真的从那段情伤中走出来了!
白兰扯开话题:“咦,我突然想到件事来!”
“什么事?”
白兰办着手指笑:“先是秦姐姐嫁了魏国公,后是我哥嫁了徐三,然后是妍妍嫁了定国公。定国公和魏国公、徐三是堂兄弟。所以咱四家也算姻亲了!可万没想到,雪涵也要嫁给徐家二爷!好了,今后雪涵和我们,也都是一家亲了!”
妍妍拍手道:“可不是!怎么这般巧!咱们要好的几个姐妹,都嫁到这两家去了!”
雪涵听得明白,白兰是打趣她和徐嵘呢,脸一红:“好啦好啦,快回去吧!免得徐姐姐等得心急!”
妍妍吐气:“大姐比阿寿更紧张我!”三人才要上马车,迎面走来一位服饰寻常,容貌却极好的少女!雪肤红唇,耀眼夺目。
妍妍瞧着人家水蛇般的腰肢,再想想自己渐粗的腰,心中又将阿寿骂了个半死。
那美貌少女行至妍妍三米之外,被妍妍的侍卫拦了下来。
少女沉着道:“我有要事要知会定国公夫人!”
白兰好奇问:“妍妍,你认得那女子?”
妍妍双眸一闪,立即护着肚子,扬眉道:“不认识!让她走远点!”
少女叫道:“陈夫人,我从山西来!”
山西?那是她老爹的大本营!妍妍霍然止步,疑惑的回头望她:“你是谁?”
少女对妍妍嫣然一笑:“陈夫人,给我一盏茶的时间您绝不会后悔。”
妍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冷的问:“我凭何相信你?”
少女伸直双臂:“您尽可派人搜检。”
妍妍回头对随行的婆子示意,婆子立即上前仔细搜了少女的衣物,还嗅了她身上的香味,发间的饰物,确定无碍后才向妍妍点点头。
白兰心思多些,劝她道:“来历不明的女子,换平常也就罢了,你如今双身子,冒不得险。”
妍妍笑指着身前身后的侍卫婆子:“我还能让她伤着?你们先回去吧!”
雪涵皱眉:“我看白兰说得对,这时候小心为上!”
妍妍握着她手:“我晓得啦!不会和她单独相处。你们快走吧!”
白兰与妍妍无奈,只好叮嘱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小心照看。
少女盈然一笑,别有番奇特的韵味。妍妍转身面对她,脸上笑容顿收:“足利小姐,原来您没有回东瀛啊!”
足利笑脸微僵:“你——认得我?”
妍妍哼了声:“你骗了我丈夫,竟然还敢来见我!可见你所图不小!”
足利刹时全身绷紧,瞬间放松,微笑道:“原来陈夫人知道我和定国公之间的误会——”
“行了!”妍妍不耐的打断她的废话,“山西那边怎么了?”
足利看了看边上的一群侍卫和丫鬟,小心的凑近妍妍,低声道:“您父亲,陈总兵遇到了大麻烦!”
妍妍斜睨了她一眼:“什么麻烦?”
足利嘴唇轻勾:“陈总兵在上个月做了笔大生意。”
“大生意?”妍妍想了想,“是卖马么?”
山西的马场除了向朝廷进贡战马外,也会出售些挑选下来的次等马。近两年皇帝主张休养生息,对战马的需求小了许多,与此同时,拔给马场的银子也相应减少。是以马场不得不自行想些法子赚些银钱。
“陈夫人聪明。”
“那算什么麻烦?”妍妍抬了抬下巴,“你别是危言耸听吧!”
足利摇头:“麻烦不在于卖马,而在于买马的人。”
“买马的人?”妍妍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随之一紧,“谁?”
足利画得饱满的红唇轻启:“陈夫人还记得汉王吧?”
妍妍懵了片刻,杏眼圆睁,怒道:“你说什么?”
足利笑了起来,她在那位陈大人的身上花费了不少的精力呢!没想到一个养马的总兵,看似全身都是把柄,她竟连一个辫子也捉不住!就连他儿子,也是个滴水不漏的!好不容易,让她发现陈总兵竟然暗地里卖了批战马给一个来历神秘的人物。她直觉其中有猫腻,于是和武田追查了半个月,终于目送此人进入了汉王的封地,进了汉王的王府,就此恍然大悟!
陈总兵竟在和汉王做生意!
汉王是什么人,足利虽不是明朝子民,却也知晓得一清二楚!谁让这为殿下太执着于皇位,想造反的心路人皆知!陈总兵卖战马给他,是想钱想疯了,还是和汉王私下有关系?
足利忍不住笑魇如花:“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