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出现了问题,苏老爷也没有心情理会苏逸晨的破事了,等到他把私盐的事情理顺回来后,才知道苏逸晨命根子废了。
找了许多大夫前来诊治,得出的结论都一样,彻底没法医治,以后那玩意儿就如同摆设一样了。
知道治好无望,苏老爷也没有办法,客气的把人送走。
钱氏哭的很是伤心,觉得自己一辈子的指望就这么没了,苏逸晨没有了那种功能,成为了太监,更是没有与苏逸轩一较高下的资本了。
在这样的氛围下,原本苏家已经有所好转的生意,却又遭受到了重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水陆两路走的私盐都发生了事故,不是沉船了就是有劫匪,亦或者是内部人员叛变,总之各种事情应接不暇。
苏老爷年纪也不小了,被这些事情搅得是一点心情也没有,最后只能把生意交给了苏逸轩。
苏逸轩早就想在苏老爷面前露一手了,在接手生意后,很快就去找了不少人帮忙,这才挽回了一点损失。
只是两番事情下来,苏家十几年攒下的银两也挥霍的差不多了。
苏老爷虽然心疼钱,但是更心疼生意,只要能保住生意,赔钱就赔钱吧!
原以为这件事到这里也就戛然而止了,他们却没有想到,更大的风暴还在后头。
一转眼的时间,就到了五月二十,容云初和青青订亲的日子。
容云初请了媒婆去下聘,按照规矩,聘礼是二百两银子,外加两只活雁,一头猪,还有布匹茶叶若干,零零散散的东西堆满了青青家的院子。
村里人都慕名而来,看到这一切,不由得咋舌,知道容家家底不薄,但是也没有想到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手笔,大家看到了,羡慕嫉妒。
沈素娟很是开心的端着糖果走出来,给大家沾沾喜气,按理说一般穷苦人家订亲不会大办,毕竟太费钱了,但是容家是什么人家?
别说容猎户答应了沈素娟要大办,就是容云初自己也不会允许就这么潦草的把他和青青的亲事定下。
所以在两位有心人的授意下,今日的订亲宴席很是热闹,比搬家那天热闹多了。
村里人虽然很是羡慕嫉妒,有人也会说几句酸言酸语,但是大多数人也知道自家女儿没本事,配不上容云初,所以也顶多说几句酸话就是了。
沈素娟端着糖,很快就看到了沈红芹,沈红芹手里还抱着一个奶娃娃,沈素娟笑着走上前:“红芹姐姐,来请你吃糖。”
“多谢娟儿了,今日是你姐姐的好日子,恭喜恭喜。”沈红芹真心实意的道喜,沈素娟听了更是高兴,连忙给她多抓了两把糖果。
今日来的人很多,乡下人都朴实,帮着杀鸡宰鸭,妇人们帮着做饭炒菜,完全不用容猎户搭手。
青青则是坐在堂屋,陪着村里威望比较高的妇人聊天,比如村长的媳妇,族长的媳妇和儿媳妇之类的。
容云初今日的心情很好,从早上开始就笑眯眯的,帮着忙前忙后,一想到自己和青青定下了亲事,他心里就软的一塌糊涂。
有种像是在做梦的感觉,看着周围张灯结彩,容云初更是傻笑着。
中午宴请乡亲们,大家同心协力,很快灶台上就热闹了起来,一道一道的菜肴从厨房里端出去,大家三三两两的坐下,凑成一桌子的人,开吃。
用过饭,村里人又帮着收拾,青青特意把剩下的饭菜都送给了那几个帮忙干活的妇人,这让妇人们惊喜极了,连连道谢,干活更加卖力。
这一日的容家很是热闹,而苏家则是陷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急。
盐出现了问题,据说买了他们家私盐的人家和商户都发生了中毒事件,虽然暂时还没有人员伤亡,但是大夫诊断出的结果就是他们家卖的盐里面含有一种物质对人体有害。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苏逸轩显然是应付不过来,只能请苏老爷出现,那些买了他们家盐的人,有很多都是苏家招惹不起的人家,而跟苏家合作贩卖私盐的商户,眼见这半个多月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也知道是有人整蛊苏家,连忙把苏家踢出了合作范畴。
大家也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能够布下这样局面的人,能力不凡,他们只是商户而已,自然是不想惹祸上身。
失去了同盟,又失去了私盐的渠道,苏老爷一口老血哽咽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气出了心脏病。
他就是再没有脑子也知道今儿苏家会招惹来灭顶之灾,跟苏逸晨这个逆子有关,毕竟苏家所有的一切反常现象,都是从苏逸晨被人悬挂在镇子外面大树上开始的。
“逆子,你说,你在外面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苏逸晨的伤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调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心里的伤好了没有这就不知道了。
苏老爷怒气冲冲的跑过来,一把揪着苏逸晨的衣领,问道。
苏逸晨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后面闻声而来的钱氏,连忙走上前,心疼的道:“老爷,逸晨的伤还没有好全,这些事情不要来问他,免得加重逸晨的伤势。”
“呵,慈母多败儿,我自己的儿子教训几下都不能?你知不知道咱们苏家现在已经岌岌可危了?”苏老爷怒斥道。
钱氏不以为意的说道:“这怕什么,咱们家生意这么多,这条路走不通,换条路走就是了,咱们儿子现在可经受不住再多的打击了,老爷,您还是放手吧!”
在钱氏的眼里,苏家是不会倒的,苏家的先祖能够白手起家,苏老爷这几十年来,经营的也很好,就算失去了一些渠道,但是他们还有盐矿在手里,自然是不愁吃喝。
钱氏哪里会知道盐矿是几个商户合伙开发的,苏老爷知道地点不假,也去过几次,但是这些年来,他忙着享受生活,对那边的管理已经很松懈了。
而他的合作伙伴,更是丢了他一笔钱后,直接撤了他的股份。
而这笔钱,他用来赔偿给了那些中毒的人家,一圈下来,手里分文没有不说,还倒贴了一笔。
几经风雨后,苏家已经摇摇欲坠,现在唯一能够救苏家的法子,就是找出是谁争对他们家,才好对症下药。
可偏偏他来这里问苏逸晨,钱氏又护得紧,压根就没有给他问话的机会。
“无知妇人,你儿子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我们家都要完蛋了,下个月开给奴仆们的银钱都没有了,你还在这里胡搅蛮缠。”苏老爷气的不行。
钱氏见他生气了,也不害怕,反正对她来说,现在苏家是倒了还是一如既往,压根就没有区别。
“苏家出事了你找逸晨干什么?关逸晨什么事?现在管事的人不是你那个心肝宝贝吗?你就不会去找他问问?我家逸晨这么乖巧,哪里像是会惹事的人?你走,每次你来都没有好事,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爹,不要也罢。”
钱氏心里憋着火气,这一瞬间全都释放了出来,推搡着苏老爷离开了房间。
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苏逸晨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苏老爷的话还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回忆这段时间,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无外乎就是想要染指沈青青,想要得到沈青青手里的铺子。
难不成真的是沈青青搞的鬼?
苏逸晨虽然怨恨苏老爷对他爱搭不理,但是他知道得罪沈青青的人是他,他被乞丐欺凌,苏家遭受了打击,难不成都是因为沈青青的缘故吗?
苏逸晨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想要去海月居住的院子。
“逸晨,你这是要去哪里?”钱氏坐在一旁,看着苏逸晨的动作,连忙问道。
经过了这次的事情后,苏逸晨对钱氏多了几分的耐心:“娘,我去海月那里一趟。”
“你去那个贱人那里干什么?赶紧回来休息,她现在怀着身孕,也没有办法伺候你。”钱氏不满的嘀咕着,都已经知道了苏逸晨现在和太监无异,但是对于钱氏来说,那一定是大夫们误诊了,她的儿子才不会变成这样。
现在听到苏逸晨要去找海月,钱氏下意识就认为苏逸晨是想要去做那种事情,她当然是帮着拦着。
苏逸晨一看钱氏的表情也知道她想歪了,连忙道:“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她,您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惴惴不安的苏逸晨丢下了这句话后,往海月那里去了。
海月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肚子显怀的厉害,整个人也肥了一圈,苏逸晨去的时候,海月正在发脾气:“你们怎么端这样的饭菜过来?不知道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吗?我现在需要营养,哪里能吃这些垃圾。”
丫鬟站在她身边,解释道:“海姨娘,现在厨房里就只有这些饭菜了,奴婢不端来也不行啊。”
再说了这些饭菜哪有那么不堪?鱼头豆腐、凉拌青菜、红烧鱼肉,对于她们这些奴仆来说,这些食物都是美食。
但到了海姨娘口中,这些食物就是垃圾。
海月心情很是不好:“我都说了,我今天要吃燕窝,还有阿胶,怎么不见你们端来?”
丫鬟闷不吭声,这些东西别说海姨娘要吃了就是夫人和少夫人还有梅夫人想要吃现在都没有,苏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殷实之家了,现在的苏家早已经买不起这些金贵的东西。
“月儿。”就在海月还要发脾气的时候,苏逸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海月脸色一僵,抬头时,看到了苏逸晨走进来:“你怎么来了?”语气很是诧异,毕竟出事以后,苏逸晨就没有来过她这里了。
“来看看你和孩子,宝宝乖不乖?”苏逸晨柔声问道:“有没有闹你?”
“很好,宝宝很乖,就是这伙食一日不如一日,我吃不下。”海月撒娇道,换做以前,海月觉得这样的伙食已经很好了,别说在她娘家,就是在沈家的时候,也没有过过顿顿有肉的日子。
但是入了苏家的门,才知道原来吃猪肉是很寻常的事情,有时候牛羊肉都能吃到,至于鸡肉什么的,也很是寻常,特别是她怀孕了以后,只要说一声,厨房就会准备。
可是最得她欢心的,还是燕窝和阿胶,毕竟这两种玩意儿,最贵,最难得,以前她是听都没有听过。
前些日子听说叶家的长媳怀孕的时候顿顿都离不开燕窝,海月想着,她也是孕妇,还怀着苏家的下一代,自然是要吃好的,用好的。
燕窝什么的,自然也能享用。
谁知道才刚刚享用了几次,然后就断了。
海月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才对着奴仆发火。
苏逸晨让伺候的下人都离开,这才上前一把抓住了海月的小手:“你消瘦了不少。”
海月的手被他抓着,下意识想要挣脱开,苏逸晨看在眼里,心里蓦然一疼:“月儿,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语气很是委屈,还有难过。
海月脸色一僵,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但是从她身体的抗拒中,苏逸晨还是能感受出海月对他的嫌弃。
好在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问候她罢了,见海月露出了这样的神态,苏逸晨也没有心情和她柔情蜜意了,“我今天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沈青青身边是不是有不能惹的人?”
海月被苏逸晨问的莫名奇妙:“你在说什么?沈青青身边围绕着的都是泥腿子,哪有什么不得了的人?要真有这样的人,沈青青哪里还需要抛头露面做生意?”
苏逸晨看了海月一眼,觉得海月就是个白痴,要是沈青青身边没有大能量的人,又如何解释他现在遭遇的一切?
沈青青刚刚被他们设计,然后他和王春花就遭到了对方的报复,接下来就是苏家,到了现在,苏家已经摇摇欲坠了,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你好好想想,想到了告诉我一声,海月,你现在是我苏逸晨的妾室,苏家倒了,对你没好处。”苏逸晨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苏逸晨担心的不是苏家,而是害怕幕后黑手找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