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子老祖听吴毅此问,自然发笑,道:“我既知龙君下场,又怎会效仿其故事呢?”
见吴毅还是一脸犹疑,老祖继续道:“我今日已然借他域外力,领悟得命运上道,又何必去招惹守护石灵呢?”
这后面的说法,可信度还高一些,西海龙君想要诛杀守护石灵,是因为守护石灵拦住了他的前路,而他又没有运气像元吉子老祖一样,找到其他界域鸠占鹊巢,存量不够,就只有陷入残酷的内部博弈了。
“既然如此,那末代龙君又何以晋升至大罗果位呢?”吴毅反问道,语气变得急促起来,不似同长辈交流。
元吉子老祖眉眼微皱,倒不是因为吴毅的无礼,而是对于吴毅知道西海龙君之事感到讶异。
吴毅一直都是下层修士,多年在外游历,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顶级隐秘才对,元吉子老祖今日与吴毅交谈的这些,便是一气宗本土出身的几位上仙也有不少对此一无所知。
“你是自何处知晓此事的?”
元吉子老祖的神色一时间变得无比凝重,将吴毅吓了一跳,反倒有些惴惴不安起来,问道:“自一位天外邪魔处,此事为虚构的吗?”
看得出来,是否要将此事告诉吴毅,元吉子老祖内心也是有过一番挣扎的,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吴毅。
“此事无错,那位龙君确实成就大罗果位,并且还是一步登天,成就大罗金仙果位,他——”
吴毅不等元吉子老祖说完,就打断道:“既然如此,他何至于陨落!”
元吉子老祖眉眼闪过一丝不悦,吴毅意识到后,急忙致歉赔礼。
“你我成道,走的皆是通天大道,虽然出身禾珏域,却是跳出那个樊笼,另寻他路,而你可知那龙君是如何施为的吗?”
通天大道,这四个字听着还是挺让人舒服的,至少比那鸠占鹊巢四字来得好呀,元吉子老祖一言就拉近了二人的关系。
“如何施为,难不成借了天魔之力吗?”吴毅稍作推演,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既然那龙君没有找到其他界域为基以突破,又没有足够的力量与守护石灵抗衡。那么,还有什么比得上借天魔之力成道来得真实呢?
元吉子老祖没有否认,其实意思也就清楚了,无过于默认而已。
西海龙君能够一步登天,突破至大罗金仙,只怕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这个代价,便是将整个西海血祭了都未必可行,他怕是越俎代庖地将整个上界乃至于禾珏域都允诺给天魔了。
没有这么大的奉献,天魔皆是精心算计之辈,又怎么可能给予末代西海龙君以法力供其突破。
这位,将自己出身之地送与了天魔,换取自己的突破。身虽非魔,却与魔头无异。
虽然未曾身处当时境地,吴毅大概也能够想象出其场景来,百劫之前的往事,如今去谩骂他已经没有意义。
真正有价值的,反倒是思索他为什么能够空手套白狼更为重要一些,要知道,上界不为他掌控,还有一个守护石灵在呢!那些天魔莫不都是白痴吗?对方开了一个空头支票,就傻乎乎地往里面跳。
吴毅为此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好在眼前有人可以询问,不至于自己苦苦思索。
不得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他为何能够借来天魔臂助,后人说法也是颇多,说是有法宝在身,可幻化天魔之身,又说他本就是天魔,百劫轮回投胎至西海龙族而已。”
“老祖以为何种说法可信一些?”
元吉子老祖呵呵笑了一声,道:“在我看来,两种说法都不可信。”
吴毅躬身请教道:“愿闻其详!”
“首先,便是可幻化天魔之身,且未被发现,其余天魔也不见得会支持你,它们内部的争斗可是凶残不已,至于出身天魔也是一样的道理,一并排除即可。”
吴毅闻之不断点头,他和天魔打得交道也不少了,可谓是天魔狂屠也,天魔内部什么模样,别人不知道,吴毅还会不知道吗?
元吉子老祖似乎有意让吴毅自己找到答案,停了下来,久久不言,吴毅正欲追问,却听得元吉子老祖道:“莫出声,有外人来了!”
吴毅内心一惊,自己的神意遍布整个璇宸域,比蜘蛛网还要严密,竟然还会被人闯将进来,这岂不是说,来人与元吉子老祖一样,都是大罗果位的大仙吗?
自己将璇宸域拿下,有这般巨大的影响吗?怎么什么人都要来看一眼。吴毅内心腹诽,本来正交流得起劲,被外人打断,换做任何一个人,内心都不会舒服。
吴毅感应一阵,果然还是实力不济,无有发觉,便询问元吉子老祖道:“敢问老祖可看出来者身份了吗?”
“是鸿纶域的华阳子,之前曾与他隔空交过几次手,眼下当是感应到璇宸域大势更易,特来窥视了,你在此莫要走动,看我去会他一会。”
老祖如此吩咐,吴毅便也就如此答应下来,面对大罗果位的仙人,吴毅眼下是一点经验都没有,若是元吉子老祖没有到来的话,自己辛辛苦苦,最后怕是又要为他人做嫁衣。
虽然元吉子老祖说帮助自己应对那所谓的华阳子,但是以防万一,自己多做一些准备总是无错的。
阴阳二气收缩,星辰放慢了扩张的脚步,吴毅也在时刻关注着天地四方灵机的变化。
那华阳子怕是还没有涉足璇宸域,因为在吴毅感应之中,元吉子老祖已经离开了璇宸域,有心追去看看二人如何交手,但是又担心自己前去当累赘,便按捺住内心的躁动,等候元吉子老祖的好消息。
这一等,竟然就是十年。
中途吴毅还应对了不少的天魔侵犯,因为璇宸域原有秩序崩溃,新秩序尚未建立,界壁趋近于无,说是处处漏洞也不为过。
处处破绽,天道法则也来不及稳固,在天魔眼前,不啻于不设防的宝库,自然是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