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枪,我们是帝皇的子民,是人类。”那个干枯的声音传了过来。
爱德华看了看另外五个人,他们似乎是在等待指令,毕竟就从属关系来看,虽然爱德华并不是帝国守卫军军官,但作为随军牧师,士兵应该是要听从他的指挥的。
好吧,帝皇会保护无辜者,并惩戒一切异端。
“出来吧,我们自会判断。”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一个身材佝偻的老者缓缓地自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的样子非常苍老,他原本的外观已被持续的饥饿与恐惧所改变,两只眼睛充满了小心翼翼与畏缩。
忽然,当他看到爱德华的牧师袍后,他的眼睛忽然睁大了。
“赞美神圣的帝皇,您是牧师大人吗?”老者缓缓走了过来,想要在爱德华前面跪下。
爱德华赶忙上前扶住了老者干枯的如同枯树一般的手掌,他可不值得被人如此感激。
“请起来,老先生,我是随军牧师爱德华,这五位都是帝国守卫军的战士,您安全了,以伟大神皇的名义。”
“感谢您,感谢您……帝皇终于听到了我的祈祷,帝国的部队已经离开了近一个月了,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才好。”
老人流下了眼泪,而爱德华则只好扶住老人,看着他悲伤地哭泣。
回头看了看五位士兵,他们都盯着老人看,目光中有悲伤,有好奇,有同情,也有麻木。
“老先生,神皇会保佑你的。你能把这一个月的事情告诉我吗?再细微的都可以。”
“好的,好的,牧师大人,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您的。”
老人忍住了哽咽,缓缓道来。
“我们本来呆在这里,毕竟这里有那么多军人,我们本以为这里会很安全,但,那些异端,那些污秽……”老人似乎又开始哽咽起来。
爱德华将圣典取出,拍了拍老人的肩头。
“帝皇已知晓你的付出,继续吧,老先生。”
老人缓了缓:“万分抱歉,牧师大人,我刚刚失神了。后来,叛徒攻过来了,他们有很多车和大炮,还有很多怪物,他们轰炸了城市整整三天,天呐,到处都是死人。”
老人吸了口气,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然后才继续说到:
“城里的部队曾打算去炸了叛徒的大炮,但后来就没了动静。再然后,枪炮声一直没退,局势也越来越糟,再然后,援军也一直没到,军队战败了,他们决定撤退……”
“该死!”那个叫洛尔夫的列兵脸色一变。
“被钢铁勇士盯上的城市,一定会完蛋的,除非有援军……但哪里会有援军?那些官老爷巴不得我们去死,我在这里打了几个月的仗,除了被叫来送死,还从未见过什么狗屁援军!”
爱德华回头看了看这位列兵,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实际上,这种情绪在底层部队中非常常见。
爱德华想了想自己过去的经历,把这些想法抛在脑后。
“列兵,不要让愤怒干扰你的思考,回想你的责任和义务。你是为帝皇而战的战士,不是巢都里愤愤不平的混混。”
“不好意思,牧师大人。”
“没关系,另外,以后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不用这么拘束。”
等等,爱德华似乎想起了一些问题。
“老先生,你的意思是,部队已经撤退了?”
老人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杰克逊说到:“防卫军条例规定他们必须在撤退前组织平民撤离。”
“除非他们逃命时把平民落在身后了。”理查德低声说到。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凝固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毫无疑问,第四团背弃了他们作为帝皇军人的荣誉。
“不,并不是,确实有撤离。但,但我的孙女当时走丢了,我的儿子在防御战时牺牲了……帝皇保佑他的牺牲是值得的,我只剩下自己的孙女和孙子了,我不能没有他们,所以我就留了下来,等我找到她,周围已经没有活人了,想再撤走也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就带着他们藏了起来。”
爱德华摸了摸挂在胸前的圣典,回头看了看几位士兵,虽然他们几乎才刚认识,但是现在彼此间却已没有戒备了。
理查德假装在摆弄他的狙击步枪,杰克逊两眼无神地平视前方,洛尔夫叹了口气,兰多蹲在老人旁边,一脸悲痛,而安古斯则在紧张地四下张望。
这可不妙,安古斯列兵的样子就像在找退路的逃兵,而在敌营之中,独自逃窜是最愚蠢不过的行为。
“安古斯列兵。”爱德华这样叫道,
“是!”他下意识地回应到。
“忧虑生异端,不要让恐惧控制你的行动。”爱德华严肃地叮嘱他。
“……是,牧师大人。”他低头回应到。
爱德华点了点头,这样问题就暂时解决了,虽然以后还需要再多开导开导安古斯,但目前而言,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好多了。
这就是随军牧师的一大职责,时刻关注士兵的精神状况,并护卫他们的精神福利。
虽然政委们名义上也这么做,但是牧师的方式更多是劝导,而政委们的通常方式,就是一颗子弹。
爱德华不想比较两者谁更好,但在现在这种小团体内,还是能多保存一个人是一个人为好。
转过头,爱德华紧接着刚刚的问题:“那么,老先生,混沌呢?”
“他们都走了,只占领了一个星期不到,发现他们走后,我们出来寻找食物,直到有一天,我的孙子说他去找一些燃料,结果,结果,他就这样一去不复返,而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他。
接着,一些黄色异形和一些身穿银色装甲的巨人就来到了这里,他们在城中修建一些建筑,然后在各个地方修修补补,挖来挖去,而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不过他们似乎也没有找我们的意思。”
等等,爱德华感觉自己刚刚似乎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名词。
“巨人?”洛尔夫这样问道。
“是的,他们至少有三米高,戴着头盔,拿着巨大的武器,虽然看不清楚,但他们长得和人蛮像的,他们是什么异形吗?”
洛尔夫一脸疑惑地看向爱德华,而爱德华则坚决地摇了摇头。
情况对帝国更加恶化了。
“也许你们曾听过传言,那我现在就向你们确认这一点,但是,一定要保密,尤其是如果你们有幸离开这座星球的话,一定要记住这点。”
爱德华扫了扫他们,这些人还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何等的敌人。
但爱德华知道。
“他们是变节星际战士。”
“等等。”洛尔夫说到:“钛异形怎么会和钢铁勇士凑到一起了?这不可能啊。”
爱德华点了点头。
“确实,这不可能,但这些叛徒并非混沌,”爱德华顿了一下:“他们是归顺于黑暗时代遗民的星际战士,帝国危险的颠覆者,对帝皇的亵渎者,人类的叛徒。”
接着,听到了一片吸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