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看着眼前巨大的容器,脸色有些抽搐。
在他前方的是十几个一米多宽的容器......准确的说是一个个黑色的圆盘底座上面悬浮的由柔和的白光构成的一只只圆桶,而全副武装的一个个游骑兵们就像泡在罐子里的标本一样悬浮在里面,每个“罐子”装一个游骑兵。
在这些“罐子”之间有一个比其他都要庞大和复杂的台座,上面一个更大的乳白色半透明球体,还闪着蓝光,球体里头,一个人全身绷直,四肢展开以X型悬浮在里头,大檐帽,军大衣......除了那人还会是谁?他会受到这种特殊待遇爱德华倒不觉得奇怪.......看看那个束缚住他的装置的外形,让人觉得这东西的设计思路和本来目的是用来禁锢一头来自亚空间的恶魔的。
“你们!”瑞恩发出了愤怒的质问。
“冷静点,连长”爱德华说到,同时看了下游骑兵们和康斯坦丁的状况“他们没有事,只不过被放置在容器里罢了。”
“是的”先知看了一眼爱德华。
“你们的这些朋友,他们和你们不太一样,他们”
先知停顿了一下,似乎在酝酿着怎么样才能尽可能地不挫伤我们的自尊。
这可真是非比寻常,至少爱德华以前没有见过灵族会这么……低姿态地和人类说话。
这些高傲的尖耳朵总是下意识地把人类当成低等动物,而且这一点几乎很难改变。
“过于疯狂,我们没办法和他们沟通,所以只好用这种方式让他们……”
先知又犹豫了一下,最后说到“让他们平静下来。”
“那我还该感谢你了,女巫”爱德华冷冰冰地说到“以帝皇的名义,我们也许能容许此等侮辱一次,但你们下一次就没有机会了。”
先知看着爱德华,头盔遮住了他的脸孔。
她还没有回话,另一个小个子先知就忽然出现在了仪器旁边。
“帕菲尔……,我已经……调整好……仪器了,需要……现在……,把帝国人放出来……,吗?”
小个子先知出现在了仪器后方,摆弄了两下,然后让到了一旁。
“无论怎样,现在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带面具的先知把她那冷冰冰没有一点味道的面具脸转向瑞恩......和爱德华,不会给人什么不好的联想,也无法给人什么好的联想。
“但需要让他们接受这一点。这需要你来......下达指令。”先知的声音似乎有些发飘。
瑞恩紧紧地盯着装着康斯坦丁政委的容器。
“那个.....”瑞恩缩着胳膊手指点了点那儿,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过他一点儿也不想知道“狂怒的康斯坦丁”被装进罐头之前发生了些什么。
“我得首先和他谈谈.”瑞恩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先知沉默了足足五秒钟。
“.......一定要如此吗?”不出所料,这个灵族也显得有那么点不自在。瑞恩真想把她那面具拿掉,看看下面的面孔是什么表情。
“非这么干不可。”瑞恩转头冲着灵族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他回想起了那个传言:“狂怒的康斯坦丁”这一称号的来历.......希望那只是个谣传。恐惧的同时心里又感到一丝恶毒的快乐。
“……”戴面具的先知欲言又止地踌躇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和瑞恩一起来到禁锢康斯坦丁的仪器面前。
而爱德华则站在了那个端着一个平面仪器,摆弄着什么东西的矮个子先知旁边,同时内心暗自警惕着。
瑞恩仔细看了看里头的政委,他低垂着头,看不见他的脸,身上似乎受了几处伤,但已经被治愈得差不多了。瑞恩冲着身边的先知耸了耸肩....一个经典的人类动作,然后那先知似乎嘀咕了些什么,好像是给自己准备了一条咒语什么的,接着抬起一只手轻快地在空气中划了个符号。
政委周身的光球闪了几闪,然后减淡,消失了。
康斯坦丁还是以X型悬浮在那儿,一动不动,也不抬头,似乎失去意识了。
“束缚解除了,现在他只是悬浮.....”先知轻轻地说道,但只说了半句......
.......瑞恩和爱德华就被一声炸雷般的声响吓得一蹦三尺高。
“我就等你这句话!异形****!!!”
瑞恩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这个穿黑大衣的疯子像只弹簧一样猛的一窜,从悬浮力场里跳了出来。然后伸手拔剑......不过灵族们显然事先已经把他的剑卸掉了,于是他又抬起一双手,像头饿了一个星期,屁股上挨了两发子弹而且还发了疯的克鲁特猎犬一样扑向先知。
一阵白光晃了一下,同时掀起一阵不小的冲击波,瑞恩不由得抬起胳膊护住脸连退了两步。他抬起头,只见先知以一种极其累人的姿势后仰着身体定在那,双手前举,手臂和掌心发出的一道白光顶住了康斯坦丁,不过看她的模样似乎有些勉强,脚下显得有些站立不稳,而且还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喘息。
而另一边的政委却没有丝毫松劲的意思,他那一只独眼瞪得足有自动炮的炮口那么大。原本就扭曲不成型的面孔由于强烈的情绪波动而变得更加恐怖,整张面孔已经涨红成猪肝色,一缕口水从残缺而扭曲的嘴角流下来,牙齿咬得活像一把锉刀在挫玻璃。尽管被对方的法术力量给制住,但他依旧在平尽全力地往前使劲,一双铁钳般的大手仿佛被钉在了离先知的脸不远的地方,但他依旧在不停地加力。
光是他独眼中迸射出的火焰,就已经让瑞恩不寒而栗。那是连最疯狂的兽人都达不到,只有人类,极少数人类才能达到的强烈的,火山爆发一样的愤怒的力量。而他手上蕴含的力量,足以在瞬间把先知纤细的脖子拧断。
原本站在一旁的那个矮个子先知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开始快速地比划了起来,伴随着一阵闪光,两台数米高的幽魂机兵大步自虚空中走出,手上还端着巨大的长矛和闪着银光的巨刃,而一群身穿黑甲,手上端着闪闪发光的利刃战巫也从树丛中杀出,举起他们手上的双头刀刃围在政委旁边。
出乎预料的是,戴面具的先知却艰难地举起了手,阻挡了她的手下和她的那名同行。
“快点,阻止他!”现在她的声音再不复之前的从容了“我快,坚持不住了,恐怕不得不……”
“快住手,老兽人!”爱德华大声喊到。
“当然”康斯坦丁的声音听上去就像一只咆哮着的兽人军阀或者泰伦暴君“等我把这个异形****的尖耳朵撕下来塞到她的**之后我就会停了。”
“该死,那时候就来不及了!”爱德华喊到,而瑞恩则在旁边接过了话头“快停下政委,现在他们是我们的同盟了,有着海一样多的泰伦现在正挡在我们的路上?”
康斯坦丁扭过了脑袋,他的独眼上中闪过夺目的凶光,直让人如同坠入冰窖一般。
“你们两个的意思是,希望我在把这个异形的脑袋扯下来之后,再用你们两个的肠子给她打个蝴蝶结?”
“该死,你没听到我说的吗?”爱德华怒吼到,同时握住了左手的盾牌“我们现在有更要紧的敌人去对付!”
“那你该用尿好好清洗清洗你的脑袋!”政委说到,同时似乎又加大了几分力道,那个先知似乎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这帮尖耳朵可不会和你谈什么道德信义,只要一有一点机会,他们就会把你卖的干干净净!”
“我知道你因为上尉很难过,但是你别忘了修恩上的事!”爱德华再次喊到,同时把盾牌举了起来,狠狠地砸在了康斯坦丁的脸上——当然,没有启动震荡力场——“还是说你忘记那些人是为什么死的?!”
忽然的猛击将康斯坦丁打了一个踉跄,从而将先知暂时解救了出来。
康斯坦丁一个翻身跳了起来,一拳砸了过来,爱德华用空出来的右手挡住了这一拳“你竟敢提这件事?”
“为什么不?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当时会死那名多人,最后还任务失败?”我大声回应到“审判官大人为你解释了那么多,如果让我说,我当时就该一剑砍掉你的脑袋!”
康斯坦丁没有说话,良久,他收回了自己的拳头,盯着我看“这么说,你决定了?”他的眼中不再是灼热的怒火,而是冷酷的寒冰“跟着这帮尖耳朵。”
“至少现在是这样。”爱德华回应到“只有帝皇才能洞察一切,我们都只是凡人。”
康斯坦丁听完,默默地整了整身上的大衣,扶正帽檐,然后看了一眼正杵着长矛喘息的异族先知,“呸”地往地面上狠狠地砸了口唾沫.....都快把地面砸出个坑来了,然后踏着比哨兵机甲还重十倍的步子走开了。
爱德华看了看周围,那些战巫们端着他们的武器定定站在原地,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先知则直起了身子,一言不发地看着爱德华的脸,而另一个矮个子的先知则冲着她的那两台幽魂机兵摆了摆手,然后扫了瑞恩与爱德华。
至于政委,他正站在这片场地的边缘,背对着自己,用他那大皮靴的后跟把地上一丛丛无辜的枯草碾成连风都吹不起来的细末。
“我们继续吧。”爱德华说到,同时拍了拍瑞恩的肩膀“最大的我给你摆平了,接下来就该你应付那些游骑兵了,最好一个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