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继任户部尚书,是靖安将军提出,还是陛下与将军共同决定,但怀信始终是感恩云葭的。他捧着云葭的赏赐,将珠宝分给殿外守卫的三名禁卫军。
禁卫军诚惶诚惧的表情,与方才殿内怀信的如出一辙。他们不过完成了一件差事,如何受得起陛下亲赐?
怀信想起云葭所说,一一塞给他们,道:“陛下赏赐,你们接着就是。”
方才议政殿内,怀信对宝石发簪推托不要。近日来陛下令百官自觉上交贪污钱财,考虑到国库空虚,即便怀信从未贪污,也是翻来云霁首饰等,凑上了小半箱的。
陛下小小年纪时时为国库打算,这份赏赐他如何能受?
“这是朕托你带给皇姐的,”云葭笑道,“再者说,朕登基不久,国库空虚只是一道关口,算不上是什么大困难。只有你我君臣携手将一道道关口过了,扶熙才会强盛,爱卿觉着呢?”
怀信眼前浮现出女皇方才的笑容,那般亲和却又那般笃定,他不自禁朝着正殿深鞠一躬,带着更加坚定的信念转身回府。
厚重木门紧闭的议政殿内,云葭小财迷一般,亲手将珠宝一一装进盒子,这可是将士们的部分粮草钱。
萧晟同怀信一样,瞧着云葭小小年纪总向钱使劲儿,心里不是滋味。他慢慢放下茶盏,道:“有朝一日国库充盈、军队壮大,陛下可还有什么心愿?”
“自然有,”云葭将盒子盖起来,捧给锦和,“待扶熙富有了,朕要把议政殿与御穹殿下的石阶,重新铺成玉阶。”
御穹殿和议政殿下,多年前都是一节节的玉阶,温雅大气。随着朝中文官腐败严重,先皇云宴不得不令人把玉阶拆了,以填充国库。
云葭每每走在两殿之间,总觉着脚下的石阶寒碜无比。
萧晟走到云葭身前,认真道:“陛下的心愿,定会实现,”
几日后,使臣终于回到夜照。
夜照国土小,国君待人温和,是以君臣间没有太多的规矩。
听闻使臣回返,夜照国君亲自出城迎接,却见使臣面容沧桑,双眼含泪,短短几日竟消瘦许多。
“陛下!臣愧对陛下!”使臣一见国君,跪地不起。
“臣没打探到任何消息……”
“臣用陛下带给臣的珠宝打点关系,可他们收了珠宝却不办事!余下的……余下的还被那萧晟给翻了出来……”
使臣越说越气,继续控诉道:“陛下,他们带臣去爬山!去爬全扶熙最高的山!臣累了,不想爬,他们却说,臣藐视扶熙先皇,最终硬是抬着臣到了山顶啊陛下!”
去扶熙之前,使臣从来都是文雅的。经过了扶熙“高山流水”一日游,回来的路上他自觉愧对国君,食欲欠缺、夜不能寐,体重直线下降。
夜照国君是个爱好和平的,又觉得扶熙不似狄族那般野蛮,是以扶起使臣,想等到使臣情绪缓和了,他好问清楚前因后果。
谁知使臣情绪脆弱之下,紧紧抱住国君大腿哭喊着:“陛下,臣从未如此委屈!扶熙……扶熙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