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见的,在她不知晓的时刻,萧大将军可谓是为扶熙操碎了心。
云葭一脸感动,踮起脚拍上萧晟肩膀:“真是有劳将军,只不过现下你我该如何?”
照萧晟原来的想法,他会在某一日带上三两萧家军前来做客,即便沈暮立刻隐藏珠宝,可那许多的箱子,又怎是一时半会搬得空的。
萧晟猜沈暮定不会冒着搬出箱子引起注意的风险,反而会以为萧晟不知珠宝所在,一味引着萧晟去往别处。
到那时,萧晟偏要四处逛,又一不小心发现藏有珠宝的屋子,在沈暮请罪之时,再敲打几句。
最后他带着沈暮的畏惧与几大箱子的珠宝入宫见陛下,岂不是轻松又快乐?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萧晟对云葭道:“请陛下自行决定。”
沈暮幼子沈子修年十五,正带着一腔怒火在自家园子里乱走。要说他这怒火打哪儿来,还不是因为他那父亲新得了一名美妾。父亲还在新鲜劲儿,整日里与那美妾喝茶品琴。最要紧的是小妾弹琴如同噪音,亏他父亲称之为“天籁”。
沈子修漫无目的地乱走,却瞧见一间父亲极为重视的屋子前,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一个女娃,小脚踢着晕倒在地的他家小厮,并道:“喂,醒醒!醒醒!”
“你是谁!”沈子修快步跑来:“为何在我家!”
来人虽声音稚嫩却语气不善,云葭回过头:“你又是谁?”
回首的女娃皮肤白皙,扎着两个圆髻娇俏可爱,尤其是那一双眼清澈如泉水,整个儿一水灵灵的瓷娃娃。
沈子修竟躬身行平礼:“在下沈子修,是这宅子里的少公子,我怎么从没见过妹妹?”
原来是沈暮的儿子,云葭暂时忽略“妹妹”二字,昂首神气道:“那正好,你去告诉沈暮,就说女皇与靖安将军结伴游玩,谁知靖安将军找不见了。”
沈子修目瞪口呆,面前的是新登基的女皇陛下?他方才说了什么?
瞧着沈暮儿子跌跌撞撞远去,云葭摇头:“竟敢唤朕‘妹妹’,沈大人的罪状又多了一条。”
云葭身后,小厮们依旧如死猪一般,她对着门道:“将军下手也太狠了些,若不是沈子修恰巧经过,朕寻何人去报信?”
屋子内的人沉默片刻,道:“下次末将注意分寸。”
云葭惊讶不已,她不过抱怨一句,难得萧大将军竟如此好脾气。
沈宅正厅,沈暮仍沉浸在爱妾“美妙”的琴声当中。沈子修顶着噪音一骨碌翻滚到沈暮面前,小脸苍白、六神无主道:“父、父亲!陛下和萧将军来了!”
这厢,云葭等了许久,方见不远处沈暮抖着胡子、弯着腰跑来。
“陛下万岁!”沈暮‘扑通’一声跪地行大礼:“臣不知陛下亲临,有失远迎,还请陛下责罚......”
她这还没怎么着呢,沈大人怎么就带了哭腔?
“朕微服出宫,本就是四处乱逛,爱卿无罪,”云葭说着,转过身缓缓推开房门,“朕是与萧爱卿一同前来的,却走散在这园子里,不知将军可在屋内?”
随着房门打开,萧晟躬身行礼,朗声道:“臣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