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葭与萧晟原定秋后出兵雁瑞,实际上大军启程之时已接近年末,究其原因是熙都出现一人。
此人名段莫闻,因科举考试名列前茅而崭露头角,云葭查过他的身份信息,竟是夜照人氏。
段莫闻的文章写得极好,池羽看过连连称赞,而后亲自面见。池羽返回后对云葭禀报,道段莫闻此人见到他不卑不吭,一言一行颇有风采。
如此人才,云葭本打算命其进内阁,但因他并非扶熙人,云葭权衡之后,安排其任大理寺少卿。
并非云葭排外,想当初她下令各国人皆可参加扶熙科举之时,已打定主意不拘一格挑选人才。可眼看着扶熙与雁瑞战火又起,非常时候,百官阵容还是不变的好。
不成想段莫闻入大理寺不到一月光芒毕露,与其共事之人皆对其称赞有加。
“池羽说段莫闻心细如尘、沉稳得很,如此性格之人,现下却在初入官场之时锋芒毕露,将军如何看?”议政殿中,云葭与萧晟说起此事。
入了秋天气转凉,云葭的食欲好上许多,现下正与萧晟分案而食,附带探讨一番政事。
“若在平常时候,许是陛下得以良臣相佐。眼下么,”萧晟一笑,“此人绝不简单。”
萧晟所说正是云葭所想,她点点头道:“他对池羽讲述身世之时,说他年少时四处游学,后定居于我扶熙桐乡。桐乡到底有没有这号人物,还需将军遣人走上一遭。”
“臣领命。”萧大将军喝过白粥,慢条斯理地擦擦嘴巴,回道。
两日过后,萧晟带消息入皇宫,段莫闻确实在桐乡生活过,且教导村民的孩子不收任何费用。萧家军乔装打扮问起他,村民无不连连称赞。
“他在桐乡居住多久?”云葭蹙眉问。
“五年,”萧晟转身坐下,“村子里无论大人小孩,回答的都是同样答案。”
“就连四岁小儿也知段莫闻入桐乡五年?”云葭秀气的眉舒展开来,笑问。
“是。”萧晟与云葭相视而笑,段莫闻怕是预料到会有人查他身份,是以提前收买人心。若还原当时情况,怕是每一户当家的都会一一叮嘱家中成员,万不可说错话,无论老小。
“我这就修书一封传去夜照,”云葭摊开纸,取过笔,“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段宁派来的。”
其实云葭不太相信段莫闻是段宁的人。
几个月之前,扶熙与大泽、雁瑞两头交兵,然而夜照国君段宁没有丝毫行动,仿佛天下大事与他无关一般。段宁并未趁机落井下石夹击扶熙,可见他并不想与扶熙交恶。
放着大好的便宜不占,云葭怎么也不信段宁会在战争结束之后,派人潜入扶熙朝堂。
“陛下怎知段宁会如实相告?”萧晟问。
“女子的直觉,”因担忧战事心情紧张,云葭一直崩着一根弦,现下竟起了兴致与萧晟开玩笑,“若夜照助扶熙调查段莫闻身份自是好的,若段宁回几句场面话敷衍我,我也没法子。”云葭摊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