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葭比划累了,端起茶杯喝水。萧晟好笑道:“末将懂了,奚侍郎是来求官的。”
“正是!”云葭双手叉腰:“我头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在萧晟面前,云葭多少有些孩子气,可在奚桐眼中,女皇自他进殿开始,既不过分热络也不十分冷漠。
云葭只静静坐在椅子上,一不赐座二不插话。待奚桐搜肠刮肚将所有话说了个干净,木偶云葭动了,关怀问:“奚爱卿今年贵庚?”
奚桐恭敬回:“劳陛下挂念,臣今年五十有一。”
云葭心中意外,观奚桐面相,绝看不出他有五十一岁,最多四十左右。
“爱卿曾尽力辅佐朕的父皇,”云葭一双圆眼懵懂无知,满是好奇,“如今扶熙江山握在朕手里,爱卿可还放心?”
在家中,奚桐曾想,陛下年幼,一个女娃子听到他说起从前事,再加上对母妃的怀念之情,对他产生依赖情绪是必然。
到时别说一个礼部尚书,就是国公等位子他也是有可能坐上的。
眼下云葭反应出乎奚桐预料,但看上去女皇还是御穹殿中的小白兔,那双眼那般纯真,半点威仪也无。
奚桐躬身回话:“臣自然是放心的,也会如忠心先皇一般忠心陛下。”
云葭点点头,似乖巧孙女般以体贴入微的语气道:“爱卿也算是两朝元老,又与朕血脉相连,朕自是不忍爱卿过于乏累。爱卿的年岁,也该回府颐养天年。至于俸禄,爱卿放心,朕会按照尚书一职,按月发送。”
这话大大的不对,奚桐忙跪地求云葭收回成命。他费劲心思想那些话语,合着女皇以为他只是想要尚书的那份俸禄?
现下可好,女皇年纪小理解能力不佳,不仅会错意不许他尚书位置,且要将他现有的礼部侍郎一职也革了去。
奚桐暗自哀嚎,这可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云葭犯了疑惑,歪头道:“怎么,奚爱卿不满意朕的安排?”
不满意女皇,那就是对女皇身后的靖安将军不满,奚桐赶忙摇头。
“陛下,臣身体健康,还可以为陛下分忧啊陛下!”奚桐求道:“请陛下收回成命,臣想留在朝堂!”
云葭摊手,极其无奈:“爱卿对朕说,礼部事多,你为礼部忧心不已,朕便准你归家,要你无忧享受生活,又念在血脉亲情,每月发你双倍养老钱。”
“现下,爱卿又说你不想辞官了,想继续为礼部、为朕效命。说辞又不辞,朕倒是不懂了,爱卿今日究竟为何而来?”
奚桐被云葭绕得有些蒙,面对着即将丢官的事实,他也顾不上想云葭是不是在装傻,只不停磕头。
“罢了,”云葭一挥手,有些不悦,“朕每日有许多奏折要批,爱卿没做好决定就不要入议政殿扰朕。今日朕就当没有见过你,快些回去吧。”
奚桐感恩地一再叩首,沉浸在保住饭碗的喜悦中。
云葭一脸等待夸奖的神情:“将军觉得,此事朕处理得如何?”
萧晟难得的大笑道:“陛下做得好,礼部为六部之一,坐得起尚书位子的,必得是才气双全之人。”